這下苦了朱冥,不僅動彈不得,而且還開不了口,隻得在心裏罵道:“臭小子當真是薄情寡義,有仇報仇,竟想到這樣的法子來整治我。”


    陸鬆見狀長笑一聲說道:“咱倆說好的,你也要在此呆上一天,不管發生了什麽都不能掙開麻袋出來,否則你就是天下最無恥之徒。”


    言到此處陸鬆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撿來許多小石子用外套包好,攏到朱冥跟前,隨手捏上一顆石子往西麵一拋,那石子在地上滾出丈許來遠方才停下。


    陸鬆卻也趁著石子在地上打滾發出響聲之時,朝北行走幾步,如此反複,待石子拋完已走出了許遠。陸鬆迴頭看看,琢磨著朱冥聽不到行走的腳步聲,才撒開雙腿邁步疾奔。


    陸鬆甩開了朱冥,自知不能再迴林泉村了,便一路北上漫無目的地奔走了三天兩夜,接連翻過了兩座大山一條河流。


    此時正值烈日當空,天上的太陽如同一個燒得火紅的熔爐,似乎要將地上萬物當成了可熔之物,置於其中盡情鍛煉。


    好不容易看到前邊有一片樹林,陸鬆便靠了過去倚著一棵大樹坐下。


    眼望著遠處的荒野,禁不住勾起了心底的迴憶,三年前也曾獨自在這野外穿梭,那時節被人追殺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沒想到事情一晃就過去了三年。


    如今也是被人逼迫又一次穿梭於荒野,日月如梭、往事連連陸鬆禁不住概歎不已。


    休息了一陣,陸鬆起身迴望來時的路,說道:“鬼影手啊鬼影手,我心已死,實在不想去學什麽武功,隻是你一再逼迫我,不得已才如此設計於你,叫你吃了不少苦頭。


    不過我相信,以你的本事,終究還是可以出來的,隻是那時候你便再也找不到我了。”


    言畢正欲邁步走開,忽地一枝托有幾片葉子的樹枝掉了下來打在腳尖上,雖是不痛卻甚是驚異,便忍不住朝樹上望去。


    恰在此,時樹上落下一個人影,陸鬆尚未看清,那人影已圍著陸鬆轉了幾圈了,忽地堵在陸鬆跟前。


    陸鬆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鬼影手朱冥,驚得連退數步,問道:“你如何到了這裏?”


    卻聽得朱冥說道:“我如何不能到這裏!”


    看著朱冥得意的樣子陸鬆笑道:“哦,我道鬼影手朱冥當真如何厲害,原來是個弄虛作假專耍手段的奸詐小人。”


    豈料得朱冥不怒反笑道:“哈哈哈哈,你才是卑鄙小人。


    識不得別人的手段卻來汙蔑人,我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如何稱得上鬼影手?


    他又如何肯將尋覓傳人這如此重任交付與我?


    也不怕告訴你,這天下沒有我找不到的人和借不到的物,隻要見過一眼便可找到。”


    朱冥頓了頓又說道:“當你小子將我吊起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上了你的當,那時候苦於我點了自身的穴道動彈不得,否則定要你好看。


    不過現在你放心,我不會難為你的,因為方才你說的話還算有點良心。


    看到你驚訝生氣的樣子,我心裏很是舒暢,快活。”


    言畢大笑起來,那模樣甚是得意。


    陸鬆知道此刻被鬼影手纏上了,當真是脫不了身,微皺眉頭後卻舒心,說道:“久聞鬼影手朱冥神通廣大,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我並非有心設計你,隻是我行走的慢,恐誤了你的腳程故此先行了一步,現特於此處等你,不料你竟先我來到這裏真是厲害,厲害。”


    朱冥將陸鬆上下瞧了一眼說道:“說得好,話說得好。


    我也不與你計較,今日盯上了你就休想逃出我的掌握。


    且不知你心中還有多少手段盡管使出來,好叫你心服口服知道我的厲害。”


    陸鬆說道:“你且休要多疑,旅途寂寥煩悶得很,方才隻是與你開個玩笑戲耍一番,增添些許樂趣。


    無上武功是習武之人夢寐以求之物,加上我大仇未報鐵了心要與你去學。


    放心吧,在你鬼影手麵前我哪敢耍花招啊!”


    朱冥哼哼一笑說道:“算你聰明!”


    “你若不累,我們這就起程!”


    “好!”


    兩人一路行走,來到絕幽潭邊,奔波已久身上已沾滿塵土,朱冥蹲在潭邊捧水洗臉、暢飲,而後長舒一口氣那神情甚是滿足。


    陸鬆則屈膝坐在地上,托著下巴將遙望山頭的天空怔怔出神,頗有感觸地說道:“你說崖腰上的那棵鬆樹,能齊到崖頂或是會比崖頂上的那些草木高嗎?”


    朱冥聞言一愣,但朝陸鬆專注的地方望去。


    隻見前麵不遠處的崖腰橫臥一株鬆樹,那鬆樹橫絕崖際且朝上聳,雖紮根在岩石縫裏,卻能讓人感覺到它的毅力和生機,崖頂上一片綠色,似是草木。


    朱冥見狀不加思索地說:“不可能,盡管鬆樹比草灌高出許多,隻因它生在崖腰、起點太低;那些草木不同,看書 ww.kanshucm雖然矮小卻長在崖頂上,如何能比。


    連這個都看不明白,真是愚蠢至極,可笑、可笑。”


    陸鬆聽了感慨良深,意味深長地說:“物且如此,乃況於人!外在條件常常能起到決定作用。”


    朱冥見陸鬆又在多愁善感,想要逗他為樂,遂打笑道:“有聽過可高處不勝寒麽?


    倘若天降暴雷將這懸崖劈了,那些草木就要滾下山穀,還如何與崖腰上的鬆樹比。”


    陸鬆感慨地數道:“隻是那暴雷不知何年才能盼來,而這鬆草卻成事實。”


    朱冥笑道:“你這呆子又犯傻了。雷若不來,便將這鬆樹連根拔起,栽到崖頂上,看那草木如何能比。


    依我看,你就是閑悶得慌,才會這般胡思亂想,當心傻了去。


    似我這般逍遙快活、無憂無慮地過日子該當多好,去想這個沒來由的事,也不嫌頭疼。


    我要睡覺了,休要叨擾我。”


    陸鬆任由朱冥睡去,隻自言自語地說道:“天邊的流雲飄忽不定,看似灑脫可有誰真的懂它,可能它早想駐足停留,卻奈何身不由己。


    崖腰的蒼鬆堅韌不拔、逆境而生,或許它也想長在高處、就此平順,但命中注定,別無選擇。


    一切都是為了活著,才不得不去接受磨礪,正所謂: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縱使我有蒼鬆般的毅力與堅強,恐怕日後也得似這流雲一般漂泊不定了!”


    那朱冥幹脆捂著耳朵,卻閉目養神裝作睡覺,任憑陸鬆由感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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