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人覺得不至於,可想到家裏的情況,想到有一筆錢進賬。


    這些人就都不敢多說什麽了。、


    有些不甘心,但更怕機會就從眼前溜走。


    老村長說的也沒錯,人家的選擇多了去了。


    況且這一塊地有著爭議,到時候人家直接走南竹村那邊,先把地給占了。


    隻要走通鎮上那邊,他們還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現在蘇何願意帶上儒林村,雖然要比南竹村少兩成,已經很厚道了。


    厚道歸厚道,但想要的錢還是要拿到手。


    不過老村長也說了,隻能是市價,要不然人家為何要迴來這邊?


    市區那邊交通更好,人家為何不在市區那邊選個地方?


    現階段,市區郊區的地價,和這邊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


    反正都很低就是了。


    蘇何點頭:“那你等會幫我打個電話到儒林村老村長那邊,告訴他們,我周末就迴去。到時候就能簽約。”


    說完,蘇何轉身,去了歲寒三友包廂。


    敲了門,蘇何進來,就發現袁術海和嚴叔已經在了。


    “袁廠,嚴叔。”


    雙方之間的交情不錯,他就直接跟著袁術海一起喊嚴叔了。


    嚴叔起身,最後說了一句:“少爺,你如果自己不願意,其實不用考慮那些的。”


    說完,嚴叔對蘇何點了點頭,然後道:“我去外麵守著。”


    這是有些事情要談了,免得被人聽了去。


    嚴叔這人,很像是以前大家族的那種管家,蘇何看著還挺羨慕的。


    嚴叔的能力很不錯,可以幫忙解決很多問題的。


    等嚴叔離開,蘇何在袁術海對麵坐下,袁術海給他倒了一杯茶。


    蘇何接過,喝了一口,正想問問袁術海有什麽問題。


    嚴叔剛才特意在自己麵前提起,想來不是什麽自己不能聽的事情。


    而且,或許嚴叔還有讓袁術海聽聽自己意見,或者是求助也說不定。


    袁術海歎息一聲道:“我可能要去大院了,組織部。”


    蘇何挑眉,醬油廠到現在,算是走上了正軌了。


    這個時候,袁術海被調離,有點被摘桃子的意思。


    蘇何道:“對方來頭很大?”


    來頭肯定不小,要不然沒辦法擠走袁術海。


    這個時候,醬油廠的問題都差不多解決了。


    到時候,隻要再穩定一下,就是大功一件。


    這個時候離開,雖然也能享受到一點紅利,但最大的好處,還是留給了後來者了。


    說是被逼走的,一點毛病都沒有。


    袁術海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對方的來頭確實不小。


    不過對方和我父親那邊溝通過,而且給的職位也不低。其實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吃虧。


    就是,我離開後,醬油廠這邊,可能沒辦法維持原狀。


    畢竟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也不知道她要燒到誰身上。


    另外,醬油廠那邊的員工,很多的福利待遇什麽的,恐怕也會有變動。


    所以,我才有些遲疑。”


    袁術海的想法,蘇何大概知道了。


    對方既然給了不小的好處,而且這個時候調到組織部去。


    如果職位不低的話,可以說,袁術海還節省了不少的時間。


    不能說沒有壞處,不過好處會更多。


    蘇何沉默,他原本想要說的合作,也就自動終止了。


    沒有必要。


    袁術海說的對,新官上任三把火,誰知道燒到誰身上?


    這個時候和醬油廠合作,到時候新官上任,這合作還能不能繼續下去,也說不定了。


    所以,還是等等再說。


    “這位繼任者是什麽情況?”蘇何問道。


    他要和醬油廠合作,所以要問清楚對方的來路。


    還要及時的調整和對方的合作方針。


    袁術海搖頭:“我其實也不太了解,從豫章來的大人物的二代。據說這位在家裏也是很受寵,獨生女麽,可以理解。”


    蘇何啞然,原來是位女廠長?


    袁術海看向蘇何:“我聽說,這位也是野心滿滿的。對於醬油廠來說,恐怕不是什麽好事。但有的時候,胳膊擰不過大腿,我這一次就算是拒絕了,但下一次呢?終究還是拒絕不了的。”


    蘇何就明白了,袁術海已經下了決定,打算要離開了。


    既然如此,蘇何點頭:“那我明日讓人去醬油廠,先訂購幾大缸的醬油吧。算是給你踐行了。”


    幾大缸,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對於醬油廠來說,也算是大客戶了。


    這確實算是一個踐行禮。


    但袁術海指了指蘇何:“不至於,不過你要儲存一些也好。”


    這是蘇何擔心和對方的合作,所以先儲存一些醬油再說。


    蘇何聳聳肩:“誰知道呢?你也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就怕這火燒到我身上來。我可是醬油廠的大客戶之一啊。


    這位但凡要有點什麽作為,燒火到我身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先儲存點醬油再說,畢竟食品行業,實在離不得這個。


    到時候再看吧,如果實在不好相處,那我就要想想,去外地購買醬油了。”


    “那你這運輸成本就上來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總不能被人拿捏了,卡住了脖子。”


    “應該不至於,對方雖然是二代,但聽說也頗有能力。應該不至於做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


    “誰說得準?”


    蘇何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對方選擇了醬油廠做為突破點,難說會有什麽想法。


    袁術海點頭,和蘇何聊起天來。


    蘇何在袁術海的話裏,又聽到了一個新消息:“茶杯廠和酒廠都要還廠長了,據說上麵打算整頓一下碧水市的這幾個廠子。效益都不太好。”


    蘇何笑著搖頭。


    別處效益不好,醬油廠能不好?


    袁術海上任,可是解決了不少的問題的。


    另外,銷路也打開了,對方隻要安安穩穩的,就能收獲一個大功勞。


    蘇何就怕對方覺得還不夠,還想要更大的功勞。


    可他也不知道這新來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所以也不好說。


    這頓飯,兩人就是這麽平平靜靜的吃著飯,偶爾說說消息。


    蘇何沒有提之前為何要請袁術海過來,袁術海也沒問。


    等蘇何送他們離開,路上,嚴叔問道:“少爺可是做好了決定?”


    袁術海點頭,嚴叔歎息一聲,可惜的說道:“其實醬油廠這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甚至,我知道,這位蘇何請少爺過來,多半還是談合作的事情。這可是大功勞。可惜了。”


    袁術海沒說話,嚴叔問道:“他可說了,是什麽合作?或許,你可以跟這位後來者提一提,算是幫一幫蘇何,也能給這位繼任者一個麵子,交好對方。”


    袁術海搖頭:“他沒說。”


    頓了頓,袁術海又補充道:“我也沒問。”


    嚴叔奇怪,袁術海道:“他可能不太看好這位繼任者,覺得有些風雨欲來。”


    嚴叔奇怪的說道:“應該不至於吧?這位蘇何背後也不是沒有背景,對方從豫章過來,難道還不懂這個?”


    袁術海搖頭:“不是懂不懂的意思,而是有的時候,要做些事情。就必須要忽視一些東西。”


    袁術海搖頭,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跑過來讓他讓步的。


    這人難道隻是來摘桃子那麽簡單?


    並不是。


    如果這樣,對方何必花那麽大力氣,讓他讓路?


    而且,還給了他一些補償。


    這些東西加起來,也差不多這份功勞了。


    這樣一來,花了力氣,還得罪人了,結果最後什麽也沒多收入?


    這種事情,傻子才會做的吧?


    就和商人一樣,費盡心機,結果最後沒賺到錢,為什麽呢?


    兩人離開,蘇何出來,內心也是歎息一聲。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計劃的好好的,很多項目都要上。


    結果,原材料這邊,又出問題了。


    袁術海離開之前,他還和袁術海提了一些要求,比如和袁術海合作,從安溪市那邊收購黃豆等東西。


    袁術海沒說話,點頭答應了下來。


    但蘇何知道,袁術海應該是懂了他的意思。


    蘇何這也是做兩手準備,反正黃豆也可以有很多的用處。


    可以吃,可以做豆腐,磨豆漿,這些都能用。


    九鼎食肆就有豆漿提供。


    豆腐菜其實也很暢銷,乍看之下,其實沒什麽奇怪的。


    但袁術海知道,蘇何是做兩手準備了。


    黃豆,也是用來做醬油的原材料啊。


    袁術海歎息一聲:“希望這一次,真的不要出事。臨走的時候,交接的時候,或許要說一聲。”


    好歹,也留個情分吧。


    隻希望,不要鬧僵才是。


    他不可能不和蘇何做這生意,蘇何是他很優質的客戶,蘇何這裏的采購量,幾乎就撐起了他手頭上供銷社的那點份額。


    要是失去了蘇何這個客戶,不說會和蘇何結仇。


    這丟失了一個大客戶,也是袁術海無法接受的。


    至於對方,袁術海並不是太在意。


    和蘇何比起來,對方的分量就稍微差了一些。


    隻是感覺,多事之秋啊。


    “還是以前學校好。”


    嚴叔啞然:“學校難道沒有這些?”


    “不!”袁術海搖頭:“隻是學校的那些人,都很單純。就算是弄什麽陰謀詭計,也多是一眼看穿。而且後果多半也在可承受範圍內。出來社會,才發現,外麵這個大染缸,威力十足。”


    嚴叔感慨:“難怪人家說,大學就是最後的象牙塔呢。”


    頓了頓,嚴叔道:“那咱們還要提供那麽多的黃豆麽?我感覺,他可能有自己的打算。”


    袁術海道:“提供啊,為什麽不提供?這可是一筆大生意。”


    嚴叔擔心:“就怕得罪這位繼任者啊。”


    袁術海雙手一擺:“我和蘇何是之前就已經達成了合作的夥伴。我不能因為她來了,就斷了我自己的最大客戶吧?”


    嚴叔道:“那如果她說,可以把大豆都給收購了呢?”


    “先不說她能不能買得起這麽多。”


    袁術海道:“如果這樣,我就妥協的話,那我往後還怎麽和別人做生意?隻要有人威脅一下,我就妥協?”


    嚴叔沉默。


    不妥協,就要結仇。


    可事情就是如此,成年人的世界裏,哪裏有黑白分明?


    他也不能說,讓蘇何不要搞事。


    一旦來人搞事,蘇何難道還不能反擊?


    沒有這樣的道理。


    “隻希望,對方聰明一點,不要搞事了。”


    蘇何又不是那種沒背景的,也不怕她出陰招。


    至於明麵上,蘇何就更不怕了。


    袁術海伸手:“起風了啊。”


    果然第二天,陳讓就上門了。


    “酒廠要換個新廠長了,那酒糟的事情,可能會有點麻煩了。”


    蘇何請他坐了,陳讓這個時候也不避著自己,看起來,是真的擔心這個生意了。


    這可是陳讓從他大伯那邊拿到的大生意,一旦新來的廠長動手,很可能就會取消他承包酒糟的生意。


    或者,要提高價格。


    蘇何對此並沒有在意,人家要怎麽做,他也沒辦法。


    不過蘇何早在之前就已經做了兩手準備,倒是不會被人拿捏住。


    陳讓看蘇何一點不擔心,也奇怪:“你不擔心麽?這酒糟萬一要是拿不下,那就麻煩了。”


    蘇何聳肩:“這要看那位新來的廠長怎麽做了。這個事情,我就算是擔心,也沒辦法不是?”


    陳讓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


    他看了過來:“如果她要提高酒糟的價格怎麽辦?”


    如今的價格,是他和蘇何商量好了的。


    陳讓在這其中,賺了不少。


    這讓陳讓有些舍不得這個利益。


    蘇何道:“她提不提價格我不知道,但你這邊,不能提了。”


    說實話,陳讓給的價格不低,蘇何這邊已經是給了很高的價格的。


    陳讓臉色變了變,蘇何就道:“這個價格,我已經比請人打豬草,買大豆玉米等精飼料不低了。若是再提高價格,那我就隻好換飼料了。”


    他在陳讓這邊又沒占到什麽便宜,陳讓沒有讓利,反而是蘇何給了他不少生意。


    之前買車的時候,蘇何還幫了對方一個忙。


    若是這樣,陳讓還想要自己漲價,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聽到蘇何這麽說,陳讓還是有些失望。


    他還在想,自己還讓人提醒蘇何小心紅夏呢,這點麵子不給?


    蘇何道:“你還是想想怎麽搞定,或者你可以提高一些價格。隻要有的賺,不就好了?你也沒少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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