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象這笑容端的可怖,落到陳策眼裏有恃無恐,令人驚懼駭然不已。


    陳策此時已被閻象的幾種攻擊方式嚇的膽寒。


    這些方式,正是賊匪最怕的,沒有之一,這就是楊弘的作用,嚴白虎祖郎等山越。


    袁術派去的使者,全部都被他要求畫一幅圖,以便以後與之撕破臉皮敵對時,如何攻入山寨之中。


    然而,袁術那廝命不好,這些都用不到。


    如今,閻象把這些總結出來攻擊山越的方式,一一道出,便破了陳策心房。


    “閻先生,想要俺投效也可以,俺有一請。”


    “請講。”


    “可否不殺秦先生?放他一條生路,他畢竟是俺救命恩人,俺不能看著他死,更不能殺了他。”


    “可以,你放心,到了主公帳下,主公隻會愛惜這等人才。


    你把這樣人才送到主公帳下,主公隻會念你功勞,又如何會殺他?”


    閻象微笑道。


    入了主公之甕中,哪有放走的道理,相信以主公之能,收服也就是時間問題。


    “那俺就放心了,大都督又許俺何等官職,領多少兵馬呢?”


    陳策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也是最核心的問題。


    “你覺得你該當什麽官?領多少兵馬呢?”


    閻象沒有直接迴複,打消一個人的期待,就是讓他自個有自知之明。


    “啊?”


    陳策有些驚呆了,哪有這樣的?官還可以問他的?


    他當然想領兵越多越好,做官做的越大越好。


    隻是這可能嗎?顯然不可能啊!


    “我給你交個底吧,開始你不會帶太多兵,也不會當太大官。


    就如太史慈寸功未立,領五千兵馬,陳武領兩千兵,他們卻治理九江重地。


    如果我跟你說你帶的部眾全部歸你領,賞你個大官,那是騙你,你離死不遠了!


    隻要你立功多,有功則賞,有過必罰,主公一向賞罰分明,必不會教你失望的。”


    “啊?”


    陳策一想太史慈陳武,領兵也不多,嗯,確實是這個理,任誰都不可能不把他這麽多部眾打散。


    若是一上來,他就蓋過太史慈,陳武這樣直係,怕是不能服眾,乃至真有可能找個由頭除掉他。


    “俺也不是不知好賴的人,先生是真心待俺啊!”


    想明白了,他深深向閻象作揖,與秦鬆一上來畫大餅許下不切實際假大空的承諾不同。


    閻象講的很明白,清楚,這就特別真誠,絲毫不做作,這些便就都可以實現。


    “如此陳將軍,咱們便率領山民隨我一起拜見主公!


    以陳將軍棄暗投明之舉,率眾多部眾相投,主公定不會虧待你。”


    “唔……”


    “我再給透個底,可能沒有太史慈領兵多,但絕不會比陳武少,這點你要心裏有數。


    要知道,你帶的可都是如山下兵馬那樣,全都是精兵啊,個個以一當十!”


    閻象見陳策這廝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還是說出了個大概來。


    “真的?”


    聞言陳策眼睛一亮,山下的精兵這些日子越看,他越是眼饞不已。


    他已經在閻象連消帶打下,知道自己不可能比太史慈高。


    畢竟,太史慈名聲在外,但比陳武或者跟陳武持平,能帶山下的精兵,他還是勉強可以接受的。


    “當然真的了,你拜主之後便知道,主公麾下,隻有精兵!”


    “好,好,好,那俺就都聽閻先生的!


    上天見證今日俺陳策拜主大都督劉楓,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還望閻先生在主公麵前替俺美言幾句。”


    當下陳策拜倒,賭了個毒誓,以示決心。


    “陳將軍快快請起,這些都好說。”


    閻象攙扶起陳策,笑道。


    “吾有一個立大功之策,不知陳將軍可願意?”


    “閻先生請講,俺自然願意。”


    哪怕連環計製定者,劉曄都想不到,閻象在遇到秦鬆後,愣是離間、示威、步步緊逼。


    一步步摧毀了山越頭領陳策的心理防線,使其不但願意歸降,甚至連後續都為劉楓鋪墊好了。


    誰也不曾想到,江東的聯結山越霍亂廬江此舉,為閻象在出使招降的路上,打下了厚實的基礎。


    為未來劉楓重挫江東,逐鹿中原,發揮了極大價值。


    讓敵人聞風膽寒的玉麵閻羅王就此誕生。


    ……


    與此同時,另一邊。


    孫權率眾將領兵一萬五,來到了皖城城下。


    他們也確實沒有強攻,找好地方安營紮寨。


    孫權派程普、淩操、孫賁、孫輔、黃蓋、呂蒙各帶一千到兩千兵不等兵力,分別依計行事。


    不斷衝著城中怒罵,叫陣。


    上個時辰西門叫罵,下個時辰,有可能就是南門喊陣。


    各種不堪入耳之詞,要多難聽就多難聽,攪得城內人心惶惶。


    而,四個城門,在陸勉命令下,守城不出,不論如何叫罵,城門緊閉。


    就仿佛不知道城外有人叫陣。


    而,江東兵確實吸取了上次劉楓和王祥的騷擾戰術,把擾城之戰用的那是出神入化。


    叫陣、叫罵,僅僅是第一步。


    佯攻,衝殺聲。


    每次衝殺到一半,就掉頭走了,一次次,又一次次。


    一白日叫陣,衝殺,佯攻。


    到了晚上,開始敲鑼打鼓,鑼鼓滔天。


    四個城門,隨機出現,隨機震耳欲聾的響聲,嚇得守城不敢睡眠。


    而且,不光隨機出現,還會突然悄無聲息的架著雲梯衝殺。


    有時陣陣馬蹄聲疾馳,廬江城每個城門的守衛門。


    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每一波有可能突如其來的真的進攻。


    和每一波有可能就是虛驚一場的詐攻,佯攻。


    反反複複,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若是單單喊殺聲,叫陣聲,叫罵聲還無所謂,但江東兵是在佯攻,敵方不在意,立即轉化成實攻。


    劉楓曾經對敵用的疲軍之計,被江東軍活學活用,用的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一招可謂是真的狠。


    令皖城內的守將陸勉王休等人苦不堪言,誰也不知道,對麵什麽時候來真的,什麽時候是假的。


    就要一直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防止每一次突然進攻。


    “陸城尉,江東兵狡詐,不斷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真假難辨。


    將士們不得不疲於應對,再這樣下去將士們受不了了!”


    王休頭都大了,騷擾規律毫無章法,無跡可尋。


    正是如此,誰也不知道哪一次是佯攻,哪一次是真攻。


    隻有疲於應對,按照對方節奏走,這種感覺特別難受。


    陸勉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在案牘上寫寫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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