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廳。


    此時,膳廳內,坐滿了各家女眷和家小。


    自從來到了廬江,被軟禁在此處後,各家女眷們家小間,來往就比較密切起來了。


    畢竟,閑來無事,唯有大家多多走動,聊聊家常裏短,解解悶子,解解乏。


    就像張勳陸勉,不會下棋,也因為無聊,跟著閻主薄、楊長史,學會了下棋。


    連公子袁耀,在跟楊長史和閻主薄學習讀書之餘,學習琴棋書畫,跟張勳陸勉學武,學射箭。


    五禮、六樂、五射、五禦、六書、九數,君子六藝,楊長史等人樣樣都教,他樣樣都學。


    當然,不光他學,為了怕他孤單,幾家家小子女也一起伴讀。


    因此,各家關係也都非常親近,就像楊長史和閻主薄,是各家子女的念書先生。


    張勳和陸勉是各家子女的武功師父,又是兵法先生。


    眾人也都是以袁術登基後冊封的官職相稱,以示尊重,也算是在這個小天地裏,自娛自樂。


    一行人,來到膳廳。


    膳廳內熱鬧非凡。


    劉楓一入膳廳,見到很多人,他微微一愣,跟想象的情況不一樣。


    緊接著,他目光中,忽然一道白衣翩翩,猶如精靈,映入眼簾。


    是她!


    就是她!


    那個在亭中彈琴的少女。


    似乎被他炙熱的目光緊盯著,少女別過頭,看向了他,一頭瀑布般黑發,紮著飛仙髻,圓臉柳眉鳳目瓊鼻,清純可愛,美麗動人。


    白衣少女似乎第一次被人這樣盯著,臉蛋微紅,眉宇間似不喜,微微皺眉,白了他一眼,恰似柔情似水。


    在眾目睽睽,萬眾矚目下,劉楓仿佛眼中隻有白衣少女,他衝著白衣少女點了點頭,笑著打招唿:“姑娘,你好,又見麵了。你的琴曲彈的很不錯。


    我聽完琴聲,轉眼間,就尋覓不到你了,還以為在做夢,沒想到是真的,謝謝你讓我知道世間還有如此美妙的仙音。”


    “大膽,小子,你誰啊?對大小姐這麽無禮!”


    一個婦人看到劉楓對大小姐無禮,氣憤道。


    “哦,不好意思,姑娘,是我失禮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劉楓,字漢興,朝廷新任命的揚州牧,平南將軍,華亭侯。


    請問姑娘芳名?”


    劉楓這才迴過神,看都沒看婦人一眼,徑直的對白衣少女和顏悅色介紹。


    聽到他的介紹,整個膳廳所有人都呆住了。


    新任揚州牧、平南將軍、華亭侯,如同驚雷霹靂打在所有人心裏。


    數個月不聯係外界,難道廬江變天了?廬江太守劉勳呢?


    每個人心中徘徊著很多問題,卻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擾劉楓詢問。


    就連,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婦人,裝作無事發生,坐了下來,還給袁大小姐使了使眼色。


    在場的誰都知道,如果劉楓說的是真的,那麽所有人的生死都掌握在這個看似年輕揚州牧手裏。


    “袁琴。”


    袁大小姐臉頰紅彤彤的,可愛極了,看著劉楓英俊的麵龐,聽著溫柔充滿磁性聲音,似乎第一次經曆這樣的情況,又不好失禮於人,低聲細語道。


    聲如細絲,若不是劉楓耳力好,還真聽不到。


    “琴是琴聲的琴嗎?”


    眾人靜靜看他們一問一答,誰都不敢出言打擾,劉楓再一次問道。


    “嗯呢。”


    袁琴微微點點頭,臉頰發燙。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個陌生男子聊這麽多。


    “好名字,琴棋書畫琴為首,亭中奏樂美似仙,琴聲繞梁音纏綿,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迴聞。”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迴聞。”


    楊弘閻象等人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隨意邀請下棋的小哥。


    一上來還跟袁大小姐勾搭上了。


    但還別說,挺有才華的,張口現做一首詩,白的不能在白的詩歌,哪怕不懂詩歌的人,都能聽得懂。


    就是這樣白的不能在白的詩歌,乍聽如同打油詩,但最後兩句,卻一下子升華了。


    詩歌的格調高遠,意蘊悠長。


    僅僅後兩句,便有流芳百世的可能,不世大才啊,聽說曹操也喜歡吟詩,如此看來,此人極可能不是妄言,真有可能是新任揚州牧。


    一首詩,在眾人耳中,百轉千迴,通俗易懂,久久不散。


    如果劉楓知道楊弘閻象等人想法,必然對他們豎個大拇指,佩服萬分。


    當然沒法比了,前兩句是他應景編的,後兩句,那可是詩聖杜甫的詩,流傳千年之久啊。


    袁琴一聽劉楓念的這首詩,起初還不以為然,平平無常,沒有出奇的地方,壓根不像詩詞,但在聽後兩句。


    那一刻,她全身發燙,心如小鹿亂撞,砰砰的直跳。


    她緊緊的盯著劉楓那俊朗的麵龐,似乎要把他記在心裏,又或是他已經在這一刻,住進了她心裏。


    “劉楓是嗎?劉勳劉子台是你什麽人?”


    就在這時。


    突然,為首的一個華服婦人氣質不凡,舉止優雅高貴,盯著劉楓,麵露不善的打量了劉楓一番,厲聲問道。


    “實不相瞞,正是家父!”


    “你父親有沒有教過你,在客人家什麽是禮節嗎?拜訪主人的常識,你不懂嗎?


    難道就教會你,一上來,如此輕薄調戲小女的?


    我們袁家再怎麽中落,還不至於落到被你一個黃口小兒,如此欺辱地步!”


    婦人臉色冷清,咄咄逼人,她正是袁琴袁耀之母,袁術之妻,馮夫人。


    “夫人,抱歉,抱歉,誤會誤會,是漢興失禮。


    漢興初貴府,在亭中聽令愛彈琴,猶如仙音縹緲,我沉浸陶醉其中,待睜開眼時,已不見佳人蹤影。


    再次在此處見到令愛一時難以自持,喜不自禁。失禮之處,還請夫人海涵,見諒,小子給您賠不是了。”


    劉楓尷尬的解釋著,得了,被人家當成流氓了。


    他又不是見了美女走不動路,而是在聽到袁琴彈奏的琴曲,放空了自己。


    那一刻,隨著琴曲,仿佛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上最無憂無慮的時刻。


    再次見到袁琴,有種失而複得的喜悅,一時間,不分了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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