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觀者


    在未來顯示之前,且無奈做一個觀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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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主帳中出來後,沒多遠,在前方,就被一個人擋住了道。


    是常飛燕。


    而常飛燕身後,還有關中四刀客。


    趙舍臉上紅印未消,心情正不高興,就冷著臉道:“幹什麽,你又要阻止我去做事嗎?”


    使命所在,常飛燕一早就成了趙舍的半個監護者、保護人,在先前充當著矯正趙舍自我行為的先鋒,包括不久前的一次,更是。


    但這迴,她的話自己更不可能聽得進去了。


    哪知道,常飛燕搖搖頭,道:“不,這一次,小侯爺若要去做什麽,飛燕也會去做什麽。”


    趙舍讀懂了常飛燕的某種神韻,瞬間的感動。


    方才金良講述機密時,常飛燕也在場旁聽,發生了什麽事,她當然也深悉了,再看趙舍由主帳出來時的掌印,一切也都推出來了。


    而現下,也不僅是趙舍何去何從,而是自己也要適當做出抉擇了,所以,常飛燕說出了如此的話。


    趙舍無暇這些細節,沉聲道:“那好,去馬棚!”


    兩人帶著自然跟隨的四刀客,快速趕往了馬棚,牽出了六匹馬來,上馬向外奔去。


    而到軍隊邊緣的關卡處時,趙舍就對那些衛兵說了那些轉述的話。


    衛兵們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趙舍到底要幹什麽,加上小侯爺離隊是常有的事,就沒有阻止住。


    此後,就到了白雲軍營地之外,趙舍身在馬上,意氣風發,大聲道:“前往蕭家軍所在!”


    隨從的五人同時附和,常飛燕補充道:“另外,為了不被追上,我建議馬不停蹄,拉開距離!”


    趙舍一點頭,馬鞭揚起,駕的一聲,坐騎猛然前驅,一躍而出。


    後麵五騎相攜跟上,共同帶起一股塵土……


    幾日後,千百裏處,蕭家軍所在,蕭家軍的首腦們正在廳中商議。


    這次的商議,氣氛稍有不同,並非前麵夕照軍歸順時的喜悅。


    先前談到一切順利的各項細務,倒沒什麽,隻是,任九重突然道:“公子,諸位,九重此時不得不點明一個避不開的話題了,上次幽燕山之行怎麽迴事,想來大家都知曉,而本次,白雲侯更是報知於假軍情,致使我軍一度陷入不死不休之局麵,要不是元帥英明神武,城主有容乃大,其最終結果必然是漁翁得利……所以,已經可以判定,白雲軍對我軍有敵意,而這份敵意,不是普通的大!”


    這話題一挑出,滿廳沉默。


    不是這點有多意外,而是,在歸順白雲軍之後,若刻意談及兩軍的隔閡,多少成了一個禁忌,所以就算心知肚明也強行忍著。


    而上次幽燕山事件,迴饋的是詐死之計,眾人本以為白雲侯會適當收控,不分彼此,誠心以待,哪知道,現在竟又扯出這麽一個包藏禍心的計謀。


    可以說,盡管被警告了,還是赤*裸*裸,那麽往下,還會不會有其他類似的陷阱等待著自己呢?有這種憂患在,長期的共同征戰天下,又如何能安心合作?


    因此,沉默不過瞬間之後,張彥和成繼就偕同道:“不錯,我們歸附白雲軍,依靠的是誠意,對天下霸主之爭的放棄,然而對方卻並不這麽想,以陰謀險詐之人來測度我們,現實上,已經構成了雙方的不信任,有其一、有其二,就必有其三,不能再想前次一樣忍氣吞聲了!”


    慧通和尚也點頭,道:“言之有理,加上本次我們得天助人佐,實力大增,對城池的接收也保持著順利,不久後,我們本身的能量就會與白雲軍不相上下,白雲侯會坐等這一切發生嗎?貧僧擔心他是否會舍棄先前步調,突然攻打換了旗子的子午雙城,那時候,就是向我們宣戰了,不過,在道義上倒也為我們解了鎖,不是我們想反,想毀棄盟約,而是對方不仁不義!”


    梁無憂也幹脆道:“對於大度包容的君侯,梁某將一力輔佐,然而對於心胸狹窄妄圖屠戮下屬的上者,除反出沒有他途!”


    接下來,其他人也各表相差不大的話語,基本步調一致,特別是從夕照軍投靠來的將領們,更是口口離不開一個反字,他們的情緒化也屬正常,歸順蕭雲也就罷了,畢竟蕭雲曾親自打敗過嗜血大將,得到過蠻王的肯定與結盟,此番也在萬軍眾目之下,迎戰在他們心中原本無可戰勝的夕照城主,並在兵刃斷裂後不敗反勝,如此種種,已經贏得了他們的信賴與讚賞,但那白雲侯原就是第一敵人,現下又被證明人如此不堪,蕭雲反是他的屬下,等同於己方這些人間接地受白雲侯控製,這又算什麽?所以不是他們心有異思,而是白雲侯根本性地不值得輔佐!


    看到這些,就在蕭雲下首的夕照城主不由得心頭暗喜,歸順蕭雲,即是他大膽的戰略抉擇,也是一種迫於現況的無奈,但這不表示,他心中就沒有遺憾,也沒有王者的不甘,特別是,蕭家軍還並非真的獨立,以後又會不會與白雲軍真正合體,到那時刻,自己依舊是明顯地成為白雲侯的下者,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而現在,若是造反,蕭家軍迴複自由身,自己就再沒什麽心障。


    當然,現下這個話題,他發表意見,並不妥當,所以,夕照城主僅僅是無言旁觀。


    而在這一切進行的過程中,身為主持者的蕭雲沒有一字透出,他沒想到任九重會忽地挑出這個話題,但是,這種商討也是早晚會發生的,自己身為一軍主帥,擔負著所有將士將來的興衰榮辱,就不能不為眾人考慮,適當壓製自己的心意了,更何況,在先前,白白投靠白雲軍,就有自己強大不可違逆的意誌在裏麵,並非下屬們深層次的心悅誠服,而後屢屢遭白雲侯猜忌,身陷危局,這種逆反的情緒已經不可壓製了,甚至是自己,也將完全成為一艘順水和風而走的舟船。


    不過,總要拍板的。


    彩鳳宮主深知蕭雲的左右為難,還是輕聲提醒道:“雲弟,這件事上,你有何想法?”


    蕭雲一時開不了口,忽然瞥見不遠處身為謀士智將的諸葛治竟也一直沒有開口,心中一動,轉頭道:“先生,你又有何見解?”


    諸葛治似乎就等著蕭雲的這一問,事實上,任九重提出這貌似突兀的話題,就是在事前的一夜與自己商議了,而參與者,還包括今次在場的不少武將,大家的步調也一致,不是眾人想越軌串通,而是擔憂公子蕭雲在這一點上實在不好點透決斷,這話事人,隻好由下屬們擔當了。


    此刻,諸葛治就微微一笑,鐵扇搖動不停,看向廳中某個角落,笑道:“這要看另外兩位仁兄是何種見解了。”


    他看向的,竟是在此間同樣沉默著的蘇七、趙苟兩人。


    今次的軍情商議,並沒有避開二人,但是,二人本是白雲軍的成員,參與此話題,根本就不適合,或者說,就該事先避開才好,但是,滿廳的人,夾雜其中,哪裏脫得出去,無奈,隻好盡量沉默,使大家忽略自己的存在才好,哪想到,諸葛治竟刻意提點到自己二人。


    而其他人,也才想到了廳中這兩個唯一兩個與己方陣營不同,或說,已成敵對的兩個人,心意聚成眼神的迫力就逼視了過去。


    蘇七趙苟既尷尬又無奈,但是,再也避免不開了,不過,也說不出什麽來,一時唯唯諾諾。


    諸葛治一聲歎氣,替二人道:“二位其實也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了,在先前的那步籌劃裏,白雲侯爺為了降低我方的警惕心,已經將你們共兩萬士兵當做棄卒丟掉了,現在即便放你們迴去,想必互相間的信任也已經有了裂縫,所以,最首要的不是我們何去何從,而是你們二位,要先選哪一個陣營?”


    二人情緒低沉了,是啊,侯爺以棋子對待自己兩個,本就是難過的一件事了,但是仔細想想,之所以會選中二人,還不是有著先前與蕭雲熟悉的緣故,那麽蕭雲受猜忌,兩人又豈能幸免,更何況,諸葛治在當下提出這一逼問,不乏讓自己兩個馬上選擇陣營的目的,而一旦拒絕呢,身處對方的地盤,會有何下場?但是若附和,又要走上一條造反的路……


    終究是形勢比人強,蘇七率先歎道:“到此境地,蘇某也無話可說,唯有與大家同進同退了。”


    趙苟也道:“不錯,這些天來,咱們與蕭家軍已經不分彼此了,元帥的選擇,也將是自己的選擇。”


    諸葛治心中大喜,逼迫兩個原本歸屬於白雲軍的將軍表達立場,目的不言自明:人家軍內的人都可以造反,咱們被動反抗的一方,又有什麽不可做的?


    到這裏,他馬上轉向蕭雲,道:“元帥,諸葛的意向,也在大夥們的話裏了,您有何決斷?”


    蕭雲一時無語,眾心如此,自己又有何可以說的?


    他正要開口,就被一件突然發生的事打斷了。


    隻見,先是聽到一陣勸說阻止聲,夾雜著兵器聲,大廳虛掩的門突然被一把推開,一個人一步跨了進來,扶著門,氣喘籲籲,從其額角的汗珠,以及濕掉的發鬢,就可以看出,其連續奔趕了很長時間。


    竟是小侯爺趙舍!


    眾人既驚且疑,在透過洞開的門向外看去,隻見正有五個人抽出兵器與守堂的士兵們對峙,大致原因也馬上明了了。


    原來,趙舍六個一路急趕,想盡辦法,終於到達了蕭家軍營地,在外圍的哨兵們倒認識這位小侯爺,而且,也不知兩軍私下裏的齟齬,就簡單放五人過關了,趙舍又問了“蕭元帥”在何地,得知“可能在商議軍務”的迴答,就直奔議事大廳而去了。


    不過,到了廳外,趙舍要強行進入,卻被看護的士兵們阻住了,即便你是小侯爺,又跟元帥交情不淺,也不能不通報就硬闖吧?


    但趙舍哪有這個心思,無奈,常飛燕五個隻好動刀,逼出了一個通道來,供趙舍直進,趙舍才得以在關鍵時刻,一把推開了大門。


    未問情由,蕭雲馬上喝止廳外,道:“士兵退下,不得阻攔!”


    這時候,眾人的眼光才完全聚焦在趙舍身上,看這位於**情勢下闖進來的白雲軍小侯爺,到底要做什麽。


    廳外,見沒了阻撓,四刀客就要隨同闖進來,但是,常飛燕看到廳中主座的蕭雲,卻伸臂擋住四人,她直覺性地做出了決策:當此之時,如何做,還是放給趙舍自己來完成的好。


    趙舍要做什麽呢?


    隻見,趙舍扶著門,平複心情和唿吸後,向前艱難行了幾步,竟然突然做出了一個誰也料想不到的事情。


    他竟然麵對所有人,雙膝一屈,緩緩地跪了下去!


    滿廳大驚,蕭雲即刻就從椅中站了起來,要開口阻止,其他人也震動出聲。


    哪知道,趙舍率先道:“大哥、諸位,請先別開口,聽我趙舍我講明……”


    這一下,蕭雲雖然依舊站著,其他人卻都息了聲,靜靜聽著。


    隻見,趙舍慢慢開口,道:“當初,聽到了大哥在東海城方麵的消息,我從白雲軍營地中夜奔,去見了大哥,當時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我心中正存著一份害怕,因為,在之前少有的幾次論及蕭家軍的時候,父侯話裏不乏質疑以及猜忌,我怕,蕭家軍會走上與白雲軍為敵的路,我不想自己與大哥成為敵人。”


    “而我到達後的第二天,大哥就宣布了投靠白雲軍,我當時還萬分興奮,覺得必定是上天幸運的垂顧,現在想來,是否是因為我的到來,大哥才選擇了放棄自我意誌,與白雲軍合並呢?可笑我竟什麽都沒去聯係!”


    “入了白雲軍後,阻撓就來了,父侯不同意歸順的那兩個條件,又提出打敗嗜血大將那個頗有刁難性質的任務,蕭家軍還是接了,並且,最終勝戰,讓白雲軍陣線前移,戰局整體進展,可謂功不可沒!我竊喜地認為,有此一遭,父侯應該可以答應條件,真心接收蕭家軍了,哪知道,由對話中,他的防備心還是沒消除,但不論如何,兩軍還是基本走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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