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擇局而觀


    一個時辰後,數輛馬車迴歸,其內下來的盟人將九大局一一放大分列於旗台之下,為使觀瞻方便,每局下還搭墊了一厚實的高台,群豪即刻擇局而觀。請大家搜索(%¥¥)看最全!


    隻見這九大局,第一局是個珍瓏棋局,非是棋癡,破解怕是奢談;第二局為一幅水墨山水,那局主言此為天下洞天府地中的一處,指出其名即為破局;第三局為一五音樂譜,能順利彈下來整譜的琴客可前往受核;第四局為一百打亂了次序的字,本為一篇文章,有能還原者,破局;第五局是一五行八卦的迷陣,陣中有不少機括,每一處對應一串的陣位變幻,能由出口走出,則局破;第六局為一幅地形縮略圖,有關卡,城池,及固定的各種要素,欲破局者執一弱軍,攻破目標為止;第七局為一套十幅圖組合成的劍法,依順序通暢舞完而不自傷者破局;第八局為一個術數命題(空缺,原理之類的);第九局,為假定的一個諸多病患纏身的病人,問如何用藥,才能將病完全去除,但若依常規藥方藥理,不同病所需的藥物會有衝突,一症輕他症可能就重了,且標注上明言多病需一齊下藥,不可分先後。


    這九局裏,多數武人最能直接一試的唯有那套劍圖了,但幾名使劍者隻演了三四圖就氣血翻騰不得不聽,須知丹田運轉內力,化真氣至四肢百骸成勁,是有規律限製的,高手相比低手,隻是將這種限製弱化了而已。而其他的局,即便絞盡腦汁,也不是一刻可破的,反正,林如正等人看了一番,也沒了一點自信,隻好問最可能精通的兩大盟參,張盼苦笑道:“九局中我和諸葛隻能試破一半,能成有幾,就不好說了,而九局即便全破,怕也是多日之後了。”


    明秀明珠嘟囔道:“師傅,他們肯定是用計來拖延戰約的,咱們又何必破他們的什麽局,有這精神還不如用來想怎麽破月魔!”


    林如正斥道:“膚淺,我盟若有辦法直搗月魔,也不會想那約戰之策了,而且,對方設局我方不敢或不能解,於我正道盟聲譽也有損,再說,咱們可以把破局之事當做聚升整個正道人心士氣的機遇,向江湖宣傳魔人的挑釁並加以懸賞,不是能更一步招攬奇才麽?”


    眾人聽得點頭,都道盟主遠謀,不久,眾人就商定了決策細節,更向天下所有正道人下了重諾,凡武人無大惡者,若能來正道盟破一局,賞千金,記功勳,賜職位,言出必踐。如此一來,不多日就有一撥撥的江湖人千百裏的來總舵義場上欲圖破局,每天來去不下千數,而這九大局也由各種渠道散播到了江湖民間,成為商收藏並引發群倫興趣。


    可以說,雙方這一來一往的較量中,正道盟略占上風。


    天魔山上,蕭雲也隻是偶從夜鶯的奏報中聽一下事態的發展,對正道盟轟轟烈烈的動作不以為意,一心關注著那演兵場上千多人的訓練,到三月之期剩餘不多天的時候,千多人的武學平穩下來,蕭雲便匯集諸首腦於那魔台上大閱成果,當日落發出肯定之語時,台上台下歡唿成一片。蕭雲乘興命名最終選出的一千一百人為月魔旗隊,意即代表並護衛月魔旗幟的力量,簡稱月隊,隊設旗主、分旗主、掌旗營、護旗營等加以組織,旗主直接領導掌旗營,為不動盤力量,分旗主各領一護旗營,為常規護衛者,總之,人人多了一份使命感,最終,還宣布為千多人於場上擺席慶祝,並在明日大歇一天。之後,蕭雲就離開魔台,散了眾首腦,去請示七大天煞陣中的赤炎。


    絕峰之下,蕭雲拜倒,道:“啟稟聖主,那千多人聖衛已完成修煉,臣下暫名其為月隊,主責以戰力護衛聖旗,請聖主裁奪!”蕭雲講完,打坐中的赤炎才睜眼,笑道:“這些細微處你可自行考量,說吧,是否要實施行動了,有何全策說來。”蕭雲醞釀了下思緒,道:“如此臣下便鬥膽實講了,現今武林正邪之局麵,臣下認為,若通盤比較,我教不如正道盟實力之壯——”說到這裏,他暫停了一下,赤炎卻無怒色,笑道:“你不挑明本座也知曉,嘿嘿,若你肯大肆啟用暗隊八百人那樣的黑道人物,正邪對比也不會如此懸殊,你繼續講吧!”蕭雲道:“因此,與正道盟鬥,不能用強,臣下已想出若幹巧計,隻不過,此計需要南宮右使配合行動。”


    湖畔南宮婉冷笑道:“即使你不提,本右使魔功久練,也要找機會為聖教出力,也證實一下,聖教中並非隻有你蕭左使可為柱梁!”


    蕭雲卻不與她駁,等待赤炎發話。


    赤炎笑道:“你且講講那巧計,看勝算幾何。”


    蕭雲一番細講,赤炎聽得大笑,起身道:“好,此計不錯,這一來,也不用本座耗費些無用的氣力了,小婉兒,此次行動,你就暫且配合蕭雲吧。”


    南宮婉隻得躬身稱是。


    赤炎又道:“好了,本座就此侯在這裏,靜待你的戰訊,等著聖教統一武林的那一天,去吧!”


    臨行前,蕭雲卻頗多遲疑,道:“聖主,有一個擔憂臣下不敢不早日質疑。”赤炎奇道:“何種擔憂,講來!”蕭雲道:“以臣下所能知,武人即便是那些修道者,憑借的也是由丹田生出的內力化作真氣,此外不能生其他力量,但是月隊這千人,所能支配之力全為吸納之魔力,用一分則減,臣下擔心此番出征,若耗力太巨,則……重歸病態。”赤炎稍一沉吟,笑道:“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但魔石中力量若這麽快就使盡,也不配稱作由劍靈山帶下來的神石,至於後續力量如何獲得,嘿嘿,到武林歸一後,本座自有辦法辦到!”


    蕭雲不敢再問,與南宮婉同聲告退,出了絕峰七大陣,此過程中,南宮婉未與他將一句話,也未送來一個眼神,蕭雲倒也沒有自討沒趣。


    第二天的詳細布置不提,但說那孟義焦雄,自打攬得了典獄官的職責後,原以為接近了那上千正道俘虜,就可以發揮出臥底作用有所建樹了,哪知二人的權限純為擺設型的,並不負責具體公務,也無權提審探視任何犯人,甚至隻有資格在第一層石牢閑逛,整個山中生活也被規定在了兩點一線——天牢、居處以及中間的直通路經。如若想以遊覽山景為借口到處看看,那些多處設置了的關卡衛兵根本不聽任何通融的話。二人意識到,沒有三司五士以上身份的腰牌就無法成為自由人,為此數次苦求過趙舍,為其發放一個腰牌,趙舍對二人態度良好,對要求卻隻是打哈哈,總以審批緩慢為由拖延,弄得孟焦總是病懨懨的在一處,曬太陽閑聊。


    這一日午睡時,孟焦卻再次被魔台那邊隱約的喜慶聲驚醒,更增進了連日來的好奇,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但他們卻無人可問,因為那些獄卒盡管混熟了,也不過同樣一無所知。


    忽然,兩人耳中落入趙舍的笑聲道:“呦,二位這太陽曬得不錯嘛!”


    兩人即刻從老外的兩張躺椅上翻身立地,一邊一個哈腰陪笑道:“趙兄弟你總算來了!”


    趙舍先不答,近前,占了他們的藤椅,笑道:“兩位老兄盼我有什麽事麽?”


    孟義腆著臉道:“還不是那腰牌的審批嘛。”


    趙舍指彈椅把,似笑非笑道:“隻要二位忠心聖教,腰牌總有一天會發下來的,到時候,你們就可以滿山遊覽了。”


    孟焦聽這話類同先前,也不對腰牌抱幻想了,他話道:“趙兄弟,雖然聖教萬般好,但我兄弟倆野慣了每天困在這天牢的事情中,嘿嘿,還真有點難受。”


    趙舍抬眼道:“那麽二位到聖教所屬的鎮中去做黑白袍接引布道使豈不更好?”


    這兩職位不能隨意歸山,又正麵接觸著正道盟人,如此不但如被流放於月魔權力之外,還可能假戲成真被正道盟是為叛徒,二將不介意深度臥底,但這種以名譽為代價的英雄行為還不是己身能承受的,所以他們對趙舍這建議搖手不迭,孟義又討好笑道:“趙兄弟,是這樣的,咱們自然不敢對聖教有所抱怨,隻是想討一分可以自由點的,每天可以動些腦子的活兒,要不每天聽著山上那震天的喊殺聲,還不知什麽事不能參與,這心底真像貓抓癢一樣!”


    趙舍心笑二人拐彎抹角想接觸能參與教務的職位,也著實可憐,但想著蕭雲講的“使二人不得其用才使其得命”的囑托,幹脆起身挑明道:“聖教沒有平定江湖前,二位還是安生的呆在這處為好,小弟近日要出一趟遠差,所以牢中勸降的任務暫停,這期間,你們不要想著到處走動,以免被人抓了拿聖律治罪!”放完話,趙舍起身頭也不迴走了。


    哼哈二將發呆迴味了一陣,各自側坐於椅中,苦笑對望,焦雄先低聲道:“大哥,我們是不是被軟禁在這裏了?”孟義無奈道:“你說呢?”焦雄道:“但聽趙兄弟話中之意,聖……月魔教好像要有大動作了,說不定要離山去平定江湖什麽的,咱們還是無所事事麽?”孟義長聲一歎,道:“二弟,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倆已經陷入了一個死局?”焦雄臉一緊,道:“大哥,怎麽說?”孟義條分縷析地道:“你覺得月魔教最重大而正道盟還不知道的秘密是什麽?”焦雄默想半天,眼神一顫,道:“是……那個人?”孟義點頭,道:“不錯,這也是我們現今所確認的最大線索,但是,若我們向趙兄弟請示下山到鎮中任職,從而轉告正道盟這個秘密,你說,會發生什麽情況?”焦雄平日裏並不太深思這些東西,隻好道:“大哥你還是全說了吧。”孟義深吸口氣,道:“隻會有這麽幾種結果,一,林盟主等相信了,整個正道恐慌,二,不信,定會懷疑我倆已被月魔同化,所以用難以想象的假情報駭服他們……而要是我兄弟呆在山上,什麽都不做,到一天月魔坐大了,我們即便性命無憂,也會背負汙名,月魔哪天滅了,我們再歸正說自己是臥底,誰還相信?”


    焦雄聽得大張著嘴,一時絕望罩身,孟義又歎道:“況且,我們雖接下了賞功罰過契令,正道盟又哪裏真的相信我們並寄托希望,不然不會這麽多天也無一人聯絡我倆這所謂臥底了。”焦雄合上嘴,結巴道:“那……那我們該怎麽辦?”孟義良久才一言道:“魔窟易入而難出,聽天由命吧!”


    是啊,江湖小人物,卻懷了大野心,實在是走錯了道……說完,兩兄弟仰望天空,日頭正盛,卻忽然來了一片遮蓋的烏雲,一時陰霾橫生。


    傍晚,一個僻靜處,蕭雲徑直對單獨請出來的呂仙人道:“呂兄,此番行動,你與南宮婉一組,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呂仙人笑道:“想托我保護她的安危?”蕭雲搖頭,道:“不止如此,她久從聖主修煉魔功,日漸入煞,我怕她此次入江湖,會控製不住手段尺度,若是再釀血債,這迴的行動無疑失敗。”呂仙人哈哈一笑,道:“我可明白你的矛盾了,既怕她入江湖步入偏激,又怕她不離魔山沒有機會受感化,所以這迴特意把我老呂分到了那邊,以作為你的特派使者……不過你放心,你便不提,我也不會置之不理的。”蕭雲感激道:“如此,便多謝呂兄你了。”不料呂仙人神色一換,歎息道:“但是老弟,你對南宮姑娘就如此沒有信心麽?”蕭雲一怔,道:“她自然本性良善,我怕的是她賭氣一時行錯。”呂仙人手搭他肩,笑道:“蕭雲,你認為,世間情一字外,最高貴的,是哪一字詞?”蕭雲知他又要點撥什麽,默想後道:“道德。”呂仙人一笑,道:“是,又不全麵,在我老呂的眼裏,人的高貴都在一個義字,友情之義,男女之義,不懼死難共赴險局之義,歲月滄桑堅守約諾之義,而道德,也是一種普遍的義……你與南宮姑娘之間,不止是男女間的愛或恨,她不見得是因為喜歡猜呆在聖主跟前修煉魔功,而你越是表現得不信任,她心中氣苦,自然要表現得與你相悖,信任是不應因表層改變的,且記住這一點。”


    蕭雲刹那間迴憶起萬千畫麵,已成往事,已然曆曆在目,爾後又想到任九重、張彥成繼、天心、太陰真人、趙舍、寶兒……許許多多的人,恍惚間,已明白了很多,脫口道:“多謝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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