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酒好菜招待 飛庫網


    蕭雲苦笑一聲,坐倒地上,丫兒擔憂衝上,驚道:“蕭哥哥,你受傷了。”


    不覺中,她把“小”喊成了“蕭”。


    蕭雲道:“不礙……大叔過講了,我……哪有什麽本事……”


    不覺低落起來,對付這麽幾個鄉野惡人,還如此費事,報仇的希望更顯渺渺。


    漢子以為他說話艱難,攙著他道:“小哥不要說話了,你嘴裏在流血。”


    蕭雲道:“不是我的血,是狗血!”


    村民們明白過來意思,哈哈大笑。


    漢子道:“小哥不若先到我家去敷藥,明日一早,俺們一定要好酒好菜招待,小哥可千萬別不答應。”


    丫兒忙道:“是啊,蕭哥哥,咱們去敷藥。”


    從漢子家不久迴來,丫兒硬是伺候他歇息還沒走,說怕他晚上傷會複發,蕭雲不能違拗,隻好躺在**,看著丫兒趴在床頭睡去,他自己卻沒有一絲睡意,心裏翻天覆地。


    報仇,自己能做到嗎?今日來的是幾個地痞,要是來個稍懂武功的呢?


    一番反省直到雞鳴頭遍,蕭雲才下定決心,害怕驚動了丫兒,悄悄下床著衣,把包袱裏的銀子單獨拿出來放到熟睡的丫兒旁邊,想留字卻沒有紙筆,隻好最後看了一眼,出門而去。


    蕭雲離開沒多久,老婆婆進來,看到屋裏情狀,歎了口氣……


    天亮的時候,蕭雲已經走迴到山腳,白影一閃,昨天那個頑皮的白猴冒了出來,像是一直在這裏等著,蕭雲看到猴子,覺得親切了許多,微微一笑,徑直沿山路上行。


    白猴覺察到他的善意,緊緊跟隨。


    到了山頂,天一早已站在那裏,似乎一直就沒移動過。


    蕭雲跪下,道:“徒兒叩見師傅,徒兒……想學武功。”


    天一稍點頭,看著不遠處樹後躲閃的白猴,道:“讓那個猴子也來吧,省得總來偷東西。”


    劍靈山,劍閣。


    蕭寒月抱臂呆呆坐在一處山岩上,思緒遙遙。


    身後一聲歎息,蕭寒月迴身,強笑道:“二師姐。”


    韓千雪坐到她身邊,道:“七師妹,入閣一個多月來,你每天都在這裏發呆半天,你弟弟要是知道了,會高興嗎?”


    蕭寒月苦惱道:“可我就是擔心,雲弟現在也不知道如何了。”


    韓千雪道:“七師妹,你可知道,我劍閣地位超卓於武林,每隔三年都要遴選一批弟子下山,斬妖除邪,匡扶正義?”


    蕭寒月道:“就像大師兄一樣了?”


    韓千雪道:“對,大師兄一年前就通過師傅的考核下了劍靈山,進入江湖,憑著在我劍閣學得的絕學,連立大功,聲震武林,人稱‘一劍知秋古城秋’。”


    “而且”,韓千雪突然生出向往之意來,道:“一旦藝成出山,就可獲贈一把靈劍,那些靈劍每把裏麵,可都附著有先輩們的英魂啊,大師兄出山,師傅便把那把至尊劍送給了他。”


    蕭寒月也興奮起來,道:“聽說那些神劍通靈,是這樣嗎?”


    韓千雪道:“師門記載,是這樣的。”


    蕭寒月道:“二師姐,你入閣早,沒問過大師兄這個問題嗎?”


    韓千雪表情轉淡,道:“靈劍又不止至尊劍一把,要想知曉靈劍到底如何,等自己藝成得劍豈不更好?”


    蕭寒月神情黯淡,道:“縱得靈劍,找不到雲弟報不了仇,又有何用?”


    韓千雪笑道:“出了劍閣,不用你自己動手,那些江湖人就會幫忙尋找你弟弟,但出不了劍閣,縱然你得知了弟弟在哪兒,也無法下山去見他……如若你一直這麽消沉,耽擱了武學,怕是到老也出不了劍閣。”


    蕭寒月感激地道:“二師姐,我明白了,謝謝你!”


    韓千雪又是一笑。


    說來奇怪,韓千雪由於某些原因,縱使在師傅尹先生麵前,也難得一笑,唯獨與這位剛入門的七師妹關係非常。


    這時遠處行來一位年輕人,身材頎長,行走間,透著七分陽剛三分灑脫,尤其是他肩上背的那柄古劍,劍體寬大,卻又似主人身體的一部分。


    這年輕人就是劍閣大弟子古城秋。


    蕭寒月與韓千雪先後站起,齊道:“大師兄。”


    蕭寒月淩空而下,繞著古城秋轉了一圈,笑道:“大師兄,聽說你這把劍有靈性,是真的嗎?”


    蕭寒月與蕭雲在一起的時候,由於爹娘較忙,她隻好長期扮著長姐架勢,但其年紀也不過十四五歲,到了劍閣,上麵六個師兄姐人人比她大,那份少女的活波也找了迴來。


    古城秋很疼愛這個入閣沒多久的小師妹,笑道:“靈性當然是有的,不過師父說一把靈劍是不是神兵,還要看持有者的修為,你師兄我妄自持有這號稱劍閣最輝煌的至尊‘子劍’,也不過剛找到些認主的感覺而已。”


    之所以說“子劍”,是因為劍閣還有“母劍”一說。


    劍閣一門千年前就存在了,但它的母劍據說與天地齊壽,母劍其實並非是劍,而是一塊劍形隕石,這隕石被劍閣創派人劍祖老人發現時,正懸在劍靈山深處一熔岩之池上方,熔池炙熱無比,尋常人難以接近一丈之內,隕石每年都會有一部分表層融化落入熔池,打撈溶解後的物質,匯聚鍛造,就可成一把靈劍。不過隕石融化速度奇慢,所以千年來劍閣所出靈劍不過百把,加上送人或者遺失的,山上也就僅存數十把,而由於劍閣每代弟子至少也有上百,有的人終其一生也輪不到一把,可見其在弟子們心目中的地位。


    古城秋轉向韓千雪時,換上了一副溫柔的腔調道:“千雪師妹,師傅召集眾弟子去劍台聽訓。”


    韓千雪輕輕點頭,飛身下了岩石,徑自往前走去。


    古城秋眼閃一抹失落,他喜歡二師妹韓千雪,是說不出但竭力從暗處表達的那種,這反常於他的性格,他下山一年有餘,在江湖上大方磊落,追求者無數,但卻沒有一個讓他動心的,皆因心頭早存下了二師妹的倩影。


    還記得韓千雪五六歲入閣時,古城秋已經十餘歲,那時二人尚能說說笑笑,甚至一同練劍,但年齡越大韓千雪越不苟言笑,對任何人都冷冰冰的。


    三人一同前行,蕭寒月道:“大師兄,師傅自己有沒有什麽靈劍啊?”


    尹先生常日裏不是下棋就是撫琴,即便教授弟子,也是指點多於展示,更多的反而是師伯齊不仁來傳授招式,所以劍靈山上每個人都在猜測他的真正實力,韓千雪不由得側起耳朵。


    古城秋覺察到二師妹的反應,心喜,忙道:“師傅他老人家劍術蓋世,靈劍自然是有的,我有次聽一位師叔講,師傅的劍名曰靈犀,十數丈內能感應到主人的意圖自己飛起來。”


    蕭寒月驚道:“真的?”


    古城秋笑道:“自然是真的,不過那位師叔講,那並不是禦劍術,如果你所學是劍閣武學,持有的又是把靈劍,那劍就會與主人生出感應,感應強弱還要看主人的功力和悟性……”


    韓千雪聽得入神,腳步不由一頓,古城秋便講得越發帶勁了。


    “……我劍閣靈劍,每一把剛鍛造好時,都隻是一把利器,隻有浸**在劍靈山氛圍下,日日用來習練劍閣武學,那劍才會一點點的積攢起靈性,再經過先輩弟子代代使用,人劍感應才會出現。”


    “所以……師妹,好好練劍,爭取三年以後通過考核,然後在列位祖師爺靈前由師傅親選一把靈劍送於你。”


    他那聲師妹,也不知是說的七師妹還是二師妹。


    蕭寒月這時心頭充斥的,已不再是悲傷思念,而是對劍閣玄妙處的向往,她不由得把原本手握著的長劍,像師兄師姐一樣插迴了背上鞘中。


    每個學劍的人都要先成為背劍人,這是劍閣入門的第一課。


    劍閣的劍台,是一方高離地麵平形展開的劍形巨石,上麵能同時站立數百人,平時就是授課的地方。


    尹先生正與師兄齊不仁及師弟薛至君言笑,他這一代的弟子本不多,存留在劍靈山上的也就十數人,平日裏教導弟子的就他們三個,其餘同輩基本都是把持山上俗務的,沒有事弟子們一般見不到,所以弟子們的印象裏,長輩一詞就指代尹、齊、薛三人。


    尹先生為防止劍靈山人才凋零,短短十年間已經收取了七名弟子,這在劍閣已是很快的了。


    見弟子們匯聚而來,尹先生從劍台劍柄處立起,笑道:“劍閣這一代的興衰,就要從他們幾個開始了……”


    無名山上,天一正在向蕭雲傳授第一課。


    也不知為何,天一不允許蕭雲稱他師傅,隻能叫“道長”,甚至可以直唿“天一”,他則叫蕭雲全名,師徒倆最多的情況則是互相省略稱唿。


    蕭雲起初對天一那冷冰冰的性子不習慣,但一段時間後,他也變得喜怒不形於色了。


    天一道:“年近十四歲習武,多少有些晚,不過好在你先前還有些底子,這是武當派的內功心法,你晚間練習它,白日去整個山上攀爬識路,但沒有我的允許,就算到了山腳也不可出山。”


    武當心法?


    蕭雲心道:莫非他是武當派的?


    翻開來那本書,所見皆是人體脈絡圖,再配上文字,由淺入深,倒不難學,蕭雲原本又沒甚內功,正像一塊璞玉,可以任意雕琢。


    從這日起,蕭雲晚間在洞內練功,白日,則背上一囊水在這山上到處跑。那隻白猴自打跟了他就寸步不離左右,開始還害怕天一而躲躲閃閃,後來就大方起來,任意取用洞內食物飲水,蕭雲練功它也跟著裝模作樣,隻是蕭雲一練起來就忘了周遭,白猴沒什麽耐性,撐不到片刻就會自行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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