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高位者的一句命運,便似乎輕而易舉的定下了普通人的一生。


    戰爭爆發,席卷之下因此而死的普通人,在他們看來你便是平民的命運。


    沒有查克拉便無法成為忍者,沒有高貴的血統,便不是大名府的貴族。


    這樣的人,這樣在他們看來卑賤至此的普通人,窮其一生要做的就是為土裏刨食,繳納賦稅,讓他們能夠依舊高高在上。


    被戰爭波及而死,也不過是成為記錄裏的寥寥一句話罷了。


    但事實上,無論貴族還是忍者,所食所用所穿之物,都是普通人從土地裏種出。


    如此……何為命運?


    ……


    學堂外遠處的樹林中,鮮血染紅了草地,又被細雨衝刷著。


    由海老藏帶隊,其中更是有些葉倉這種戰力的三隻小隊,此刻除了兩人外全部身死。


    葉倉失神的站在原地。


    剛剛對方的話,似乎並不想殺了她。


    但命運到來的那一天?自己是忍者,死亡的命運嗎?


    想到這裏,葉倉看向凱文的背影:“我同樣也會接受自己的命運,哪怕是身死。為了村子,為了風之國,在成為忍者的那一天我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凱文沒理會她。


    但在雨地之上,黑色的術式已然蔓延至其背後,消失不見。


    村子?風之國?


    這個世界就像一個個怪圈一樣,從始至終,人們都沒有明白和平與戰爭的根本是什麽。


    哪怕在數十年後,所謂的命運之子改變了世界,但真的是他改變的嗎?


    不是啊……科技機緣巧合下的發展,讓資源的問題得到解決。


    第四次忍界大戰所有人聯合到了一起,一定程度上解決了仇恨的同時根本問題也被解決,這才有了後麵的和平。


    但所有人都沒有認識到這一點……


    而葉倉……就像大蛇丸和自來也一樣,未來有一天,她會成為新的種子落在風之國。


    ……


    同一時間,砂隱村入侵雨之國的小隊在各處學堂爆發了戰鬥。


    但第一時間,雨隱村的忍者便出麵迎敵,另外還有第一期學堂的三十多個學員。


    其中更有直樹、雲雀、白雪等人,武裝色與見聞色霸氣覺醒並成熟運用,再有半藏親自帶隊各處支援。


    短短兩天時間,砂隱入侵雨之國的小隊便被屠戮殆盡。


    ……


    深夜,雨之國一號學堂辦公室。


    “碰碰。”


    “進來。”


    半藏與黑山走了進來,兩人看向還在做著教案的凱文。


    “先生……”


    凱文抬頭看向半藏:“答疑解惑是我的本職,有什麽想問的可以暢所欲言。”


    半藏頷首道:“真的要這樣發函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作為五大忍村之一的砂隱,哪怕是為了威懾力,也必然會對雨之國發起戰爭。”


    一旁的黑山看了半藏一眼:“那就打!不能讓他們膽寒,雨之國就會再次淪為戰場,哪怕付出代價,也需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不好惹!”


    聞言半藏雙手緊握成拳。


    事實上他的內心同樣也在掙紮著。


    改變這個世界的命運是他的意誌,讓雨之國不再受到戰爭的傷害同樣是他的意誌。


    先生所授意的告知書送過去,他已經能夠想到砂隱村那群高層的憤怒。


    忍村是需要顏麵的,因為隻有威懾力足夠強大,才能有更多的人來發布任務。


    所以他已經可以預見……對方必然會展開對雨之國的進攻。


    全麵開戰,打得贏嗎?


    哪怕有先生,還有黑山等人,但中低層的力量差距太大了。


    “咚。”


    鋼筆戴上筆蓋放置在桌麵上。


    凱文迴過身:“卑微著祈求的話……他們會繞開雨之國嗎?”


    僅僅一句話,半藏愣住了。


    卑微著祈求……


    曾經的雨之國就是這樣的啊。


    那個時候他還很小,時間在第二次忍界大戰之前,那個時候隻要有衝突,木葉、岩隱、砂隱便會默契的將衝突地點放在雨之國。


    那個時候的雨之國卑微嗎?


    半藏有著自己的答案,因為那毋庸置疑。


    “在國與國之間,弱小便是原罪。”


    凱文站起身:“甚至雨之國想要將土地並入大國,他們都不會答應。知道為什麽嗎?”


    麵前的兩人都沉默著。


    作為雨隱村的首領,經過幾年時間,半藏已然學會了如何去分析國與國之間的關係。


    並入……不會被接受。


    因為無論木葉還是砂隱和岩隱,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宣泄內部矛盾的戰場,而不是一個被圍攻的理由。


    當然,如果是被奴役低人一等,那自然是可以的。


    “我明白了。”


    半藏唿吸機中傳出的聲音很沉重。


    而凱文則反身繼續準備教案:“想要自己不挨打,就需要讓別人知道打你會付出代價。積貧已久,想要讓人知道你不好惹,這一拳就必須要打出去。”


    ……


    三天後,作為木葉的使者,綱手帶著兩個小隊前來了雨之國。


    雨隱村內,半藏將先前俘虜的木葉忍者交給了綱手。


    “已經有幾年不見,你們成長的速度很快。那個時候手段還不算什麽,現在……卻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


    聞言綱手皺著眉問道:“按照雨隱村送往木葉的交涉文件,木葉將不會再於沒有告知的情況下有忍者小隊進入雨之國境內。此次衝突的木葉忍者,將會全部交給我帶迴去。”


    半藏微微點頭:“確實是這樣。但大蛇丸和自來也,他們目前在先生處學習,去留隨意。他們……好像並不願意迴木葉。”


    綱手目光一凝:“作為雨隱村的首領,這種話不覺得可笑嗎?”


    思索片刻後,半藏站起身。


    “你可以一起來看看,也可以親自詢問他們。如果他們想離開,我們不會有任何阻攔。”


    隨後,兩人自雨隱村前往一號學堂的所在地。


    而此刻,第二期學員正在上著課。


    教室外,綱手能夠清晰的看到,自來也和大蛇丸兩人竟然正認認真真的聽著課。


    “戰國時代,千手柱間的夢想是……”


    此時,教室裏正講起了她的祖父。


    品格高尚的理想主義者,這是教室裏那位先生給其祖父的評價。


    而很快,教室外的綱手聽著聽著便陷入了沉思,不由自主的,她在思考那位先生說的究竟是對是錯。


    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課間休息,綱手依舊沒有從思緒中迴過神。


    而一旁的半藏也沒有打擾,一直聽著教室裏講課聲直至下課。


    學員們一個個走了出來,有幾人對半藏微微躬身,但並沒有再口稱大人。


    “綱手?你也被抓來了?”


    自來也有些驚訝。


    而在其身後的大蛇丸陰惻惻的笑了笑:“老頭子讓你來的?”


    綱手的思路被打斷,皺著眉問道:“既然沒有被關押,為什麽不迴去?”


    自來也撇了眼半藏,靠近後低聲道:“你在外麵聽了多久?我發現這位先生講的東西有些道理,所以想著聽一聽。”


    大蛇丸:“難道不是因為先生的力量讓你驚懼,懷著打探情報心思,所以才留下的?”


    自來也收斂了笑容。


    想了想迴道:“資源、貴族、忍者、普通人……先生所講述的道理,是整個忍界從未有過的。”


    “一開始我的確不屑一顧,但在真正了解思考,配合著先生以曆史發生過的一件件事例,不得不覺得這些思想確實言之有物。”


    聽到這裏,綱手喃喃道:“所以祖父大人……是錯的嗎?”


    大蛇丸頷首道:“從戰國時代到忍村時代,這是製度的進步。雖然並沒有解決戰爭的問題,但也毫無疑問是曆史的進步。”


    綱手伸手撓了撓頭發,想要將紛亂的思緒全部甩開。


    “所以你們兩個不準備迴去了?”


    聞言自來也有些猶豫,但大蛇丸卻直接將護額取了出來,遞給了綱手。


    待其接過,便反身迴了教室。


    “告訴老頭子,我在這裏得到了我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先生為我將前路照亮,而這條路,是最有可能的那條路。”


    護額並沒有劃破,但將護額送還,這種態度依舊讓綱手有些震驚。


    更奇怪的是,此刻就在身旁的自來也都沒有阻止,隻是看向綱手手裏的護額歎了口氣。


    想了想,自來也對半藏道:“具體情況我會給她說明,今天勞煩你了。”


    半藏:“滯留時間是一個星期,現在還早。那接下來木葉方麵的使者,就由你陪同吧。”


    等到其轉身離開,綱手才反應過來,剛剛那些話真像是自來也留在了雨之國,成了雨隱的忍者。


    兩人從高處落下,找了一間酒館坐了下來。


    “不用想著勸大蛇丸,目前看來,他真的在這個地方找到了前路。”


    “竟然能夠讓他留下,這個講課的先生,這樣看還真是不得了啊。原本覺得是山椒魚半藏老糊塗了,現在……”


    “我也想留下。”


    “嗯?”


    綱手愣了愣,隨即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老頭子不會同意的。三代風影失蹤,砂隱村一開始就將罪名按在了木葉的頭上,這種情況下戰爭隨時可能爆發。”


    “包括大蛇丸在內,你們兩個不可能被允許留在這。”


    自來也歎了口氣。


    思索片刻後迴道:“那個家夥將護額給你,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他不會迴去的,你我還有老頭子,都沒有這裏對他的意義大。”


    “嘭。”


    酒杯放下,綱手目光微凝:“那他就會成為村子的叛忍。”


    自來也:“那又如何呢?叛忍與否,那個家夥可不會在意。而戰爭即將爆發,老頭子也沒辦法再來招惹實力倍增的雨隱。”


    這一刻,綱手頓了頓。


    “自來也……連半個月的時間都沒有,你似乎……變了很多。”


    兩人目光碰撞。


    半響後,綱手站起身:“我明白了。”


    話音落下,便準備離開。


    而自來也皺著眉思索半響,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這些天裏他的改變確實很大,但思想課的起始本身就是在培養一個人的辯證思維。


    他學會了思考,但卻並沒有明白革命和解放的根本是什麽,甚至對戰爭的根本,目前也隻是道聽途說。


    所以最終,此次迴程木葉的隊伍裏,多了一個自來也,還有一副大蛇丸的護額。


    在其內心中,木葉是比普通人更重要的。


    ……


    與此同時,雨之國的告知文件也送到了砂隱村。


    高層會議上,一眾砂隱決策層怒不可遏。


    “砰!”


    告知文件被拍在桌麵上。


    “這是羞辱!這是對五大忍村之一的羞辱!”


    另一個老頭同樣說道:“與第二次忍界大戰時一樣,山椒魚半藏覺得自己已經夠資格了嗎?潛入的小隊被全部幹掉,還給出這麽一份告知書?”


    一時間,會議上征討的聲音絡繹不絕。


    沒有人會覺得砂隱打不贏。


    雨之國那麽一丁點地方,這麽多年也就出了一個山椒魚半藏。


    在他們看來,這個家夥或許又是和上次一樣膨脹了。


    隻要能以雷霆之勢將其打醒,那麽就會如木葉三忍那次一樣,變得乖巧聽話。


    “咚咚咚。”


    會議桌被敲響。


    一直沉默裝死的千代沉聲道:“說說吧,十多個行動小隊,迴來的隻有你和葉倉幾個人。”


    聞言,海老藏唿出一口氣:“雨隱村似乎得到了某種關於體術的秘術,時間應該是第二次忍界大戰之後。”


    “能夠在皮膚表麵覆蓋黑色物質,增幅攻擊的力度和防禦。戰鬥時,各個方向的攻擊都能夠感知到,效果和木葉的白眼類似,能察覺背後的攻擊。”


    “最後最重要的,則是雨之國腹地的一號學堂。根據情報,雨之國一係列的舉動都是從那裏而來。”


    “山椒魚半藏,大概率也同樣聽從那個學堂先生的命令。並且……他的殺意……不,不對。”


    “應該說是類似於氣勢的一種,能夠形成實質的傷害,且讓人清晰的感受到壓迫感。”


    秘術?


    話音落下,高層會議上的人思索著這份情報。


    “僅僅隻是秘術,還不夠資格。”


    “體術……可並不算強。”


    “那就先以雨之國為目標,打疼就知道聽話了。”


    ……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起。


    “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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