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萬籟俱寂。
維奇和達迪已經迴到宿舍，開始準備畢業最後的材料手續。而艾尼路也跟著一位領路的海兵前往馬林梵多，盡快完成成為一名海軍士兵的注冊。
醫院裏的燈火也慢慢熄滅，在病人之間往返的護士們也逐漸變少，整個醫院呈現出一片極不尋常的寂靜。
瑞登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似乎已經睡著了。而就在這時，他的房門卻被輕輕打開。他的動靜極其輕巧，連瑞登好像都沒有發現。
“臭小子，起床了！”
男人嚴厲的聲音讓一直緊閉雙眼的瑞登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然後在男人宛若吃人的目光下睜開眼睛，臉上裝出一副“震驚”之色。
“戰國大將，沒想到是你啊……”
“呸！老夫在醫院門口就聞到你小子身上的電味，你小子還給我裝？果實能力控製得不錯嘛！”
“額……不愧是您老人家，厲害，厲害！”
“哼！少拍老夫馬屁！這次要不是因為卡普搶了先，老夫一定要好好揍你這個混賬小子一頓！”
“是，屬下知錯了，麻煩您了！”
瑞登這倒不是敷衍戰國，而是真心對戰國表示感激。雖然一直以來，瑞登確實為海軍立下了不少功勞，但其特立獨行的行事手段，以及自作主張而給海軍帶來的麻煩，終究還是要讓麵前這位大人幫自己“擦屁股”。
而戰國看瑞登這般誠懇的態度，心中那股惱火也頓時消去不少。他看著麵前已經羽翼漸豐的年輕人，心中頓時百感交集，但欣慰卻占據了上風。
“這次九裏國的事情確實鬧得不小，但本質上還是你和世界政府之間難以化解的矛盾。這次是靠著‘空元帥’極力的幫助，我們海軍才暫時保住了你，接下裏的日子，就全看你自己了。”
“屬下明白，不過……‘空元帥’？”
“元帥也是為海軍著想，不想讓海軍失去一個未來的‘頂梁’。而且那位‘前輩’應該也在此時中出了不少力，以後有機會你再去拜訪吧。”
“前輩……是那位！我明白了……”
瑞登長舒一口氣，眼中忍不住流露出懷念之色。他看著醫院高高的天花板，心裏卻飛到了幾年前的夜晚……
“至於你的意願我也明白了，你的實力和心智也足以帶領一隻艦隊。不過……瑞登，在大海上一定要小心！畢竟你的敵人，可遠不止海賊！”
“是！”
戰國深深看了瑞登一眼，而瑞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輕輕頷首，將這份感激放在了心中。
“最後，有件事想和你聊聊。但並不是以上下級的關係，也並非長輩和晚輩，隻是以同為海軍士兵的身份和你聊聊。”
“榮幸之至，您請說。”
瑞登將身體盡量挺直，與戰國四目相對，沒有一絲躲避或欺騙的意思。
“2年多以前，妮可·羅賓事件後，你在我麵前‘口出狂言’的那番說辭還記著嗎？”
“嗯，永生不忘！”
“好，那我現在問問你，現在的你又有什麽想法？或者說……什麽才是你認為的‘正義’？”
戰國的眼睛直視著瑞登，想要看清瑞登心中所想的一切。而在他眼中，瑞登雖然有所遲疑，卻並無欺瞞之意，隻是單純的在思考如何迴答而已。
時間似乎有所凝滯，兩人的唿吸聲此起彼伏，讓寂靜的房間更顯靜謐。而在思考許久之後，瑞登終於抬起了頭，堅定地看向戰國的雙眼。
“‘正義’是為了阻止不公而存在的！隨意地踐踏他人的尊嚴；奪走他人的財物乃至生命；強行為無辜的人決定命運。這些都是‘正義’所不容的！”
“所以，你的答案是‘絕對公平的正義’嗎？”
戰國的鏡片反射過一陣月光，深邃的眼眸中不禁露出欣賞之意。而瑞登在沉吟片刻後，卻是自顧自地搖了搖頭。
“‘絕對公平的正義’我無法做到。每個人人都有自私的一麵，而我並不是一個能夠為‘公平’獻上一切的人。它隻能是我的警鍾，是我做事的準則。”
“……”
“而在我看來，‘遲到的正義’雖然也是‘正義’，卻並不能讓我本人接受！如果‘正義’都可以遲到，那麽誰還會去堅信‘正義’呢？誰有能將海軍視為真理呢？所以，如果讓我選擇‘正義’的含義，我會選擇‘絕不遲到的正義’！”
“這不可能……”
戰國下意識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但隨即閉上了嘴巴，等待著瑞登的後續。而瑞登也是輕笑一聲，繼續開口。
“是啊，不可能。隻要有‘不公’發生的地方，‘正義’就永遠都會在路上……但是！就算是立刻製止了‘不公’，維護的就真正是‘正義’嗎？”
“！”
“這個世界最大的禍害不是海賊，而是另有其人！在最大的‘邪惡’沒有被解決之前，無論是如何地捍衛‘正義’，終究也是鏡花水月，也永遠是‘遲到的正義’！而隻要以根除‘邪惡’為目的，即使存在犧牲，也永遠是為了實現真正的‘正義’，這！便是‘絕不遲到的正義’！”
“你！”
戰國的拳頭一瞬間握緊，眼中也頓時被震撼和憤怒兩種情緒所占滿。身為海軍的絕對領袖之一，為海軍奉獻了幾近一生的戰國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教訓”！但他看著瑞登明亮而堅定的眼神，怒火也逐漸消退下來。
“這絕不可能！完全是你的自以為是！”
“這是我的夢想，也是我一生的追求，我會為它奉獻我的全部，哪怕是失敗，甚至是身死！”
戰國的拳頭慢慢放鬆，整個人也好像頓時萎靡了起來，好似一下蒼老了很多。他不願再在這裏呆下去，隻能重重一揮衣袖，轉身準備離開房間。
瑞登掙紮著坐立起來，然後向著門口的戰國低下頭顱，恭敬地送這位值得尊敬的前輩離開。
“或許是老夫老了，跟不上新時代的浪潮了……但是，本傑明·瑞登！將來你會是海軍的顏麵！因此無論你有什麽打算，絕不能忘記你的身份——你永遠是一位海軍戰士，絕不能做出違背海軍之事！否則……老夫就算拚上老命，也要製止你！”
戰國疲憊而又鏗鏘無比的話語不斷在房間裏迴蕩，而瑞登則是更加低下腦袋，接受著戰國的教誨。
“海軍本部準尉——本傑明·瑞登，聽令！”
維奇和達迪已經迴到宿舍，開始準備畢業最後的材料手續。而艾尼路也跟著一位領路的海兵前往馬林梵多，盡快完成成為一名海軍士兵的注冊。
醫院裏的燈火也慢慢熄滅，在病人之間往返的護士們也逐漸變少，整個醫院呈現出一片極不尋常的寂靜。
瑞登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似乎已經睡著了。而就在這時，他的房門卻被輕輕打開。他的動靜極其輕巧，連瑞登好像都沒有發現。
“臭小子，起床了！”
男人嚴厲的聲音讓一直緊閉雙眼的瑞登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然後在男人宛若吃人的目光下睜開眼睛，臉上裝出一副“震驚”之色。
“戰國大將，沒想到是你啊……”
“呸！老夫在醫院門口就聞到你小子身上的電味，你小子還給我裝？果實能力控製得不錯嘛！”
“額……不愧是您老人家，厲害，厲害！”
“哼！少拍老夫馬屁！這次要不是因為卡普搶了先，老夫一定要好好揍你這個混賬小子一頓！”
“是，屬下知錯了，麻煩您了！”
瑞登這倒不是敷衍戰國，而是真心對戰國表示感激。雖然一直以來，瑞登確實為海軍立下了不少功勞，但其特立獨行的行事手段，以及自作主張而給海軍帶來的麻煩，終究還是要讓麵前這位大人幫自己“擦屁股”。
而戰國看瑞登這般誠懇的態度，心中那股惱火也頓時消去不少。他看著麵前已經羽翼漸豐的年輕人，心中頓時百感交集，但欣慰卻占據了上風。
“這次九裏國的事情確實鬧得不小，但本質上還是你和世界政府之間難以化解的矛盾。這次是靠著‘空元帥’極力的幫助，我們海軍才暫時保住了你，接下裏的日子，就全看你自己了。”
“屬下明白，不過……‘空元帥’？”
“元帥也是為海軍著想，不想讓海軍失去一個未來的‘頂梁’。而且那位‘前輩’應該也在此時中出了不少力，以後有機會你再去拜訪吧。”
“前輩……是那位！我明白了……”
瑞登長舒一口氣，眼中忍不住流露出懷念之色。他看著醫院高高的天花板，心裏卻飛到了幾年前的夜晚……
“至於你的意願我也明白了，你的實力和心智也足以帶領一隻艦隊。不過……瑞登，在大海上一定要小心！畢竟你的敵人，可遠不止海賊！”
“是！”
戰國深深看了瑞登一眼，而瑞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輕輕頷首，將這份感激放在了心中。
“最後，有件事想和你聊聊。但並不是以上下級的關係，也並非長輩和晚輩，隻是以同為海軍士兵的身份和你聊聊。”
“榮幸之至，您請說。”
瑞登將身體盡量挺直，與戰國四目相對，沒有一絲躲避或欺騙的意思。
“2年多以前，妮可·羅賓事件後，你在我麵前‘口出狂言’的那番說辭還記著嗎？”
“嗯，永生不忘！”
“好，那我現在問問你，現在的你又有什麽想法？或者說……什麽才是你認為的‘正義’？”
戰國的眼睛直視著瑞登，想要看清瑞登心中所想的一切。而在他眼中，瑞登雖然有所遲疑，卻並無欺瞞之意，隻是單純的在思考如何迴答而已。
時間似乎有所凝滯，兩人的唿吸聲此起彼伏，讓寂靜的房間更顯靜謐。而在思考許久之後，瑞登終於抬起了頭，堅定地看向戰國的雙眼。
“‘正義’是為了阻止不公而存在的！隨意地踐踏他人的尊嚴；奪走他人的財物乃至生命；強行為無辜的人決定命運。這些都是‘正義’所不容的！”
“所以，你的答案是‘絕對公平的正義’嗎？”
戰國的鏡片反射過一陣月光，深邃的眼眸中不禁露出欣賞之意。而瑞登在沉吟片刻後，卻是自顧自地搖了搖頭。
“‘絕對公平的正義’我無法做到。每個人人都有自私的一麵，而我並不是一個能夠為‘公平’獻上一切的人。它隻能是我的警鍾，是我做事的準則。”
“……”
“而在我看來，‘遲到的正義’雖然也是‘正義’，卻並不能讓我本人接受！如果‘正義’都可以遲到，那麽誰還會去堅信‘正義’呢？誰有能將海軍視為真理呢？所以，如果讓我選擇‘正義’的含義，我會選擇‘絕不遲到的正義’！”
“這不可能……”
戰國下意識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但隨即閉上了嘴巴，等待著瑞登的後續。而瑞登也是輕笑一聲，繼續開口。
“是啊，不可能。隻要有‘不公’發生的地方，‘正義’就永遠都會在路上……但是！就算是立刻製止了‘不公’，維護的就真正是‘正義’嗎？”
“！”
“這個世界最大的禍害不是海賊，而是另有其人！在最大的‘邪惡’沒有被解決之前，無論是如何地捍衛‘正義’，終究也是鏡花水月，也永遠是‘遲到的正義’！而隻要以根除‘邪惡’為目的，即使存在犧牲，也永遠是為了實現真正的‘正義’，這！便是‘絕不遲到的正義’！”
“你！”
戰國的拳頭一瞬間握緊，眼中也頓時被震撼和憤怒兩種情緒所占滿。身為海軍的絕對領袖之一，為海軍奉獻了幾近一生的戰國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教訓”！但他看著瑞登明亮而堅定的眼神，怒火也逐漸消退下來。
“這絕不可能！完全是你的自以為是！”
“這是我的夢想，也是我一生的追求，我會為它奉獻我的全部，哪怕是失敗，甚至是身死！”
戰國的拳頭慢慢放鬆，整個人也好像頓時萎靡了起來，好似一下蒼老了很多。他不願再在這裏呆下去，隻能重重一揮衣袖，轉身準備離開房間。
瑞登掙紮著坐立起來，然後向著門口的戰國低下頭顱，恭敬地送這位值得尊敬的前輩離開。
“或許是老夫老了，跟不上新時代的浪潮了……但是，本傑明·瑞登！將來你會是海軍的顏麵！因此無論你有什麽打算，絕不能忘記你的身份——你永遠是一位海軍戰士，絕不能做出違背海軍之事！否則……老夫就算拚上老命，也要製止你！”
戰國疲憊而又鏗鏘無比的話語不斷在房間裏迴蕩，而瑞登則是更加低下腦袋，接受著戰國的教誨。
“海軍本部準尉——本傑明·瑞登，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