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適逢亂世,單雄信一家的生意也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父母雙亡,欠下一屁股債,無奈之下才落草為寇,隨著翟讓參加了起義。


    雖然得到了重用,可這腦殘翟弘,還是把單雄信氣的不輕。


    因為他,很多本來可以活下去的人,都白白死在了戰場上。


    就因為他是翟讓的親哥哥,雖然能力不足,但翟讓還是對他委以重任。


    這也能理解,誰肯把大權交給外人?


    翟讓和翟弘不在乎人命,但單雄信不得不在乎,因為其中有很多人都是在他的邀請下前來參加瓦崗,都是奔著一個希望來追隨單雄信。


    可以說,這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是看在他單雄信的麵子上,才來瓦崗的。


    可是如今就因為翟弘的無知,將他們推入火海。


    單雄信怎能容忍?


    他立刻走出密林,站在了高高的山崗上,大喝一聲:“所有人,撤後!”


    單雄信有不小的威望,聽到他的命令,原本就感到一絲懼怕的瓦崗軍士兵,紛紛後撤。


    翟弘迴頭一望,頓時急了:“雄信,你幹什麽??馬上就要成功了,你……”


    單雄信卻充耳不聞,擅自做主越過翟弘,開始指揮全局:“長矛手,拋射長矛!”


    長矛手得令,紛紛有條不紊的高高舉起手裏的長矛,對準那幾百名官兵就是一通亂丟。


    噗噗噗!


    刹那之間,官兵裏開始出現大量傷亡,他們的陣法再怎麽嚴密,也僅限於防禦衝鋒。


    他們手裏沒有盾牌,防禦這種遠程攻擊,實在有些捉襟見肘。


    一下子,雙方的形勢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雖然還沒有完全形成碾壓的局麵,但官兵明顯有些亂了陣腳。


    “刀斧手!集合!”


    在那些長矛兵拋射自己手裏長矛的時候,單雄信繼續喝令。


    手裏拎著斧子和重刀的人,紛紛集合在了一起。


    “刀斧手在前,衝鋒!”


    單雄信高高舉起金釘棗陽槊,大吼一聲,便身先士卒,猛然衝鋒而下,借著下坡的慣性,整個人爆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威勢。


    幾百名刀斧手在隊列正前,一時間也是士氣大盛,紛紛跟著衝了下去。


    刀斧手都是拎著重刀和斧子的人,個個都是身強力壯,跟坦克一樣,衝鋒起來,踩的大地都咚咚作響。


    幾百名官兵看到這種情況,個個都嚇尿了。


    這麽壯的一些人,別說手裏拿著刀斧了,就算是啥也沒有直接撞過來,不也得把他們給撞飛了?


    不得不說,單雄信的作戰思路很清晰,他知道這樣精銳的官兵,絕對不能跟他們貼臉戰鬥,必須要借助己方的優勢,發揮出最強的戰力,才能與之硬碰硬。


    從心理上、作戰節奏上,再到氣勢上壓倒敵人,方可輕易獲勝。


    翟弘也不是不懂,他隻是覺得眼下這幾百來號人,根本不值得他大動幹戈,在他眼裏,這些所謂的‘精銳官兵’都是一幫烏合之眾,隨隨便便就能解決。


    可在戰場上最忌諱的,就是輕視敵人,所以翟弘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吃大虧。


    在單雄信的率領下,刀斧手狠狠的衝散了官兵的陣型,但裝備上的差異,戰鬥力上的差距,還是讓他們一方損失慘重。


    一輪衝鋒下來,仍然是瓦崗軍一方死的最多。


    不過官兵的陣型已經亂了,作戰節奏也沒了,被衝散的他們,戰鬥群被分割的他們,隻能三五一夥與敵人作戰。


    這個時候瓦崗軍的人數優勢,才能體現出來。


    幾十幾百人,直接圍住三五個人,一通亂殺,逐個擊破,隻用了不到一炷香,便輕而易舉的將官兵全軍殲滅。


    剩下那些軟手軟腳的士兵,根本不足為懼。


    “不要拖延,帶上傷員,拉上馬車,撤!”


    單雄信將金釘棗陽槊從一名敵人的屍體裏拔出來,濺起一片鮮血。


    “哥,哥!”


    這時,單盈盈興奮的聲音傳來。


    “盈盈?你怎麽又到戰場上來了?”


    單雄信臉色一怒:“不是告訴你了,女孩子家家不要總是參與打打殺殺的事?”


    “沒有啦!”


    單盈盈嘻嘻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人家也隻是剛到嘛!”


    “報——”


    就在這時,一名探子飛奔而來,急的滿頭大汗:“啟稟單頭領,敵軍援軍已經趕到,距此不足三十裏!!!”


    “什麽???”


    單雄信臉色狂變,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


    怎麽如此迅速??


    滎陽距離此地百裏路,他們得到消息趕過來,至少需要兩三個時辰!


    隻怕是瓦崗軍的情報部門被迷惑了!


    想到這裏,單雄信連忙大喝一聲:“快,加快速度!”


    “哪位兄弟願意留下,阻擋一下官兵??”


    一邊交代著,單雄信一邊將目光掃過其他的頭領。


    “我來!”


    翟弘此時氣瘋了,隻覺得丟人丟到了姥姥家。


    自己搞了半天都搞不定,單雄信一出手,輕而易舉解決了。


    這讓他感覺很沒麵子,隻想找個場子,挽迴一下顏麵。


    “二當家,不可!”


    單雄信臉色一驚。


    阻擊敵軍,那是十死無生,所以留下的,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拖延敵人,為瓦崗軍撤退爭取時間,翟弘若死在戰場上,自己迴去如何跟翟讓交代?


    “莫要廢話!單雄信,我翟弘是頭腦簡單,可論膽識,整個瓦崗我還沒輸給過任何人!”


    翟弘不容拒絕的說道:“我是二當家,你執行命令便是!”


    “可……”


    單雄信咬了咬牙:“不行,你不能留下!”


    “單雄信,你想抗命?”


    翟弘臉色一怒。


    “翟弘,好麵子你也挑個好時候,你若死了,我們迴了瓦崗,如何跟大當家的交代?”


    單雄信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擔憂。


    “我會死??”


    翟弘嗤笑一聲,不屑的說道:“就張須陀那個廢物,還沒那個本事,取走我翟弘的人頭!”


    張須陀是廢物這個概念,是李密灌輸給他的。


    李密分析過張須陀和他手下士兵,張須陀這個人勇猛無敵,但有勇無謀,手下的將士也因為多次打了勝仗,十分的驕狂兇狠,目中無人。


    所以隻要計謀得當,對付張須陀,那也是小事一樁。


    可關鍵在於,你得有頭腦才行啊!


    翟弘有頭腦?


    他有個錘子!


    李密加入瓦崗軍的第一天,便主動獻策,建議翟讓布局準備奪取滎陽,目的無他,就是為了拿下洛口倉。


    這年頭,你有再多的金銀珠寶又有什麽用?


    隻能拿來激勵將士。


    真正有用的,還是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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