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不等這李公公把旨意宣讀完啊。”徐又蕊有點不明白的問道。


    “你看不出來嗎,剩下那道旨意就是給袁盟的,他肯定有些話要跟楚袁盟說,我在哪反而不方便。”


    “夫君果然是善解人意。”徐又蕊這話有點一語雙關。


    “當然,為夫除了善解人意,還****!”楚寧一臉壞笑地說道。


    “沒個正行,也不怕別人笑話。”徐又蕊紅著臉說道。


    “哪有什麽其他人。”楚寧說著故作緊張地向四周看了看。


    楚鐵等人一臉緊張地盯著四周,仿佛周圍有什麽危險一樣。


    楚寧和徐又蕊一路上有說有笑地迴到魏國公府,徐又蕊現在心情極好。


    第一是楚寧今天為她出頭,不管是楚寧知不知道李岩要來,能在那種時候,為了自己和南京的鎮守太監直接衝突,讓徐又蕊感覺心裏暖暖的。


    第二是根據這道旨意,和楚寧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徐又蕊知道,楚寧就算不在江南變法,短時間內也不會離開應天!


    自己正好在母親身邊盡盡孝道。


    楚寧迴到魏國公府,就一頭紮進書房,開始講這些天梳理出來的材料熟悉一下。


    可當天下午,就有人來魏國公府找楚寧。


    這本來是在楚寧預料之中的,畢竟他自己知道,不管是整個江南,還是應天府,都有不少人從事海貿。


    朱祁鎮這道晦澀不明的旨意,讓那些人一下就緊張起來了。


    就像之前說的,不管是朝廷加強禁海,還是要重新開始對外貿易,國家層麵一旦出麵,那他們賺錢的機會就少太多了!


    這裏距離京城太遠,就算距離近也沒辦法,畢竟知道現在旨意傳下來,他們才知道朱祁鎮的這道旨意的內容,之前京城的那些勢力竟然沒有一絲絲消息傳出來!


    可見此事的保密做的多嚴格!


    所以他們知道,想要知道朱祁鎮的意思,或者說打探一下楚寧的口風,最好的辦法就是接觸一下楚寧。


    一時間,魏國公府門口被拜訪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部分都被楚鐵擋在外麵了,可有些人就算是楚寧,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和來人見一麵,說上幾句。


    “張大人言之有理,楚某也算是深受皇恩,這次蒙陛下淖抜,自當秉承陛下旨意,做好自己分內的事。”


    張雲林聽了楚寧的話,心裏這個氣啊,我是這個意思嗎!


    你是真的傻還是裝糊塗,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想繼續禁海,還是要組織處船隊出海。


    雖然楚寧造訪龍江船廠一事,已經傳遍應天。


    畢竟在應天作威作福十幾年的袁盟,竟然在船廠,就被直接發配到鳳翔了,而且之前也是一點消息沒有。


    這下倒好,跑到龍江船廠陪著楚寧轉了一圈,就直接去鳳翔守皇陵了。


    期間發生了什麽,誰也不知道,不過按照大家對袁盟的了解,應該是這家夥勒索楚寧了。


    但是不管怎麽說,這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了。


    而且和他們關係不是特別大,畢竟應天鎮守太監也換了三四個了。


    新的鎮守太監來了,大家無非就是送一份厚厚的見麵禮就是了。


    大家都知道奈何不了對方,彼此留著情麵,一個繼續賺錢,一個安心享福,互不幹預,井水不犯河水。


    可楚寧就不一樣。


    他現在是大明有史以來第一位靖海總督,他手中的權力可以說是無限大。


    當然僅僅指的是海上貿易這塊。


    楚寧到龍江船廠,是早就知道關於自己的任命?還是單純地遊玩?


    現在看來專程去龍江船廠的可能性更大,畢竟這段時間楚寧搜羅鄭和船隊的人,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那楚寧到底是要禁海呢?還是要開海呢?


    如果他是開海,那對這些從事了即使年海外貿易的人是什麽態度呢?


    張雲林就是抱著這種目的前來的,畢竟張雲林是徐顯宗和徐承宗的開蒙老師,雖然早就已經致仕在家,但無論是京城還是在應天,他的影響力絲毫不小。


    楚寧見他,不完全是因為張雲林在朝在野的影響力,更大原因是因為張雲林代表著應天寧海貿集團!


    張家雖然不是什麽名門望族,但張家的姻親卻不同凡響。


    張雲林的母親、妻子、兒媳,三代都是太倉吳氏的女兒!


    根據錦衣衛的調查,和楚寧自己前世的記憶,太倉是鄭和船隊起錨的港口,而這個吳氏,更是先後六次跟隨鄭和下西洋!


    現在更是太倉的第一家族。


    就是因為,在鄭和去世之後,吳氏買下了朝廷發賣的鄭和船隊的大部分船隻,雖然有些被拆解了,但絕大部分船隻都被保留下來了,繼續進行海上貿易!


    “不知懷來伯是否是準備修複寶船呢?如果懷來伯有此意的話,在下到是可以替伯爺聯絡一二。”張雲林開口說道。


    既然不管自己怎麽暗示,楚寧就是不往禁海這件事上說,張雲林隻好換個方向試探一下。


    “啊,船肯定是要修,不過這畢竟是朝廷的事,就不勞煩張先生費心了。”楚寧就是不往禁海上邊說。


    這倒不是他故意拿喬,而是雖然他是穿越者,有曆史知識作為依靠,可畢竟曆史這東西沒人敢說史書上的百分之百正確。


    尤其是對大明時期沿海貿易這件事,更多是明清時期文人的筆記,很少有專門的記錄,也幾乎沒有一點官方記載。


    這就讓楚寧對著些從事海貿的人,有兩種完全不同的認識或者說是印象。


    一種是這些人是被生活所迫。畢竟從事海貿的這些人,大多是浙江福建以及兩廣的人,這些地方無一例外的都是土地貧瘠,又沿海。


    所以人們在土裏找不到吃的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看向海洋。


    也正因為如此,這些地方的人,是大明乃至整個華夏最大的一批探索者。


    相比於北方人對海洋的天然畏懼,南方人更容易接受海洋,也會更加積極探索海洋。


    所以楚寧對這些人的態度很重視,他要搞清楚,這些人到底是會不會成為自己開啟大航海的助力。


    亦或者是出於對競爭者的抵觸,從而想要練手剿殺楚寧。


    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就算是他們不敢,也不能給楚寧的國家艦隊造成什麽影響,但他們可以限製楚寧對外貿易的貨源!


    幾十上百年下來,那些人已經形成了相對固定的供應鏈體係,就算是朝廷出麵,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撼動這種關係。


    如果沒有穩定可靠的貨源支持,那楚寧的大航海,就隻能學著西方殖民者,進行沒有一絲技術含量的燒殺搶掠了,這既不符合我們華夏族的傳統,有和楚寧的信條相違背。


    楚寧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根據錦衣衛的調查,和自己掌握的信息看,海貿集團掌握的資金和財富,能支持三到五年沒有問題,楚寧做好了十年長期對抗的準備。


    當然還有第二手準備,就是這次科舉中三個南方進士。


    雖然因為朱祁鎮的原因,柯潛等七人沒有拜入楚寧門下,但他們卻時時刻刻以楚寧為師,尊師重道是儒家的信條。


    所以不管是公開場合,還是私下裏,柯潛等七人,都是以楚寧為師尊,對楚寧更是維護到了極致。


    這個柯潛,就是福建莆田人。


    福建作為後世僑胞最多的省份,他自然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優勢,作為狀元,他不僅能引起全國讀書人,甚至全國人民的重視,更是莆田的驕傲。


    自從他得中狀元之後,就有無數的人去他家投獻,害的他父母都不敢在家待了,隻能搬到親戚家暫住,不然天天有人登門拜訪。


    他們又不能像楚寧一樣,如果不是他想見得人,你就是拿著朱祁鎮的聖旨也不行。


    比如現在在魏國公府門口的李岩就是一個例子。


    “喲,這不是李公公嗎,你怎麽在這站著啊,趕緊進府歇息啊。”徐承宗風塵仆仆地趕迴府,正好看到李岩蹲在府門外。


    “伯爺沒有發話,咱家不敢貿然入府,不如魏國公跟伯爺求求情看看伯爺能否抽出一點時間見見咱家啊。”李岩一臉委屈地說道。


    徐承宗聽完了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雖然他不在京城,但李岩是什麽人,他可是一清二楚,那可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以前是東廠的廠公!


    在京城不敢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也是京城的頂尖存在,就算是內閣首輔曹鼐,也不能讓他就這樣在府門外等著啊。


    楚寧不僅這麽做了,看樣子李岩一點不生氣,反而有些局促。


    “沒關係,公公請隨我進府,我去看看,如果少安沒有別的事,肯定會見公公的。”徐承宗盛情地邀請道。


    “算了,還是勞煩國公通稟一聲吧。”


    李岩肯定不會接受徐承宗的邀請,他已經在外邊等了一上午了,午飯都沒吃,就是想著在楚寧那買個慘。


    “那公公稍坐,來人啊,給李公公搬張椅子過來。”徐承宗見李岩堅持不進府,也就不再強求了,畢竟他也知道李岩堅持不進去的原因。


    人家都已經賣了一上午的慘了,如果隨著自己進府,那可就真是功虧一簣了。


    同時,徐承宗也很好奇,楚寧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竟然讓李岩這種皇帝身邊的人入京敬重,哪怕是站在府外,都願意。


    可徐承宗剛走到楚寧所住的那個院子,就被外邊的護衛攔住了,“對不起國公爺,我家伯爺正在見客,請您稍等片刻。”護衛攔住了正準備進院的徐承宗。


    “張先生,你這麽說我我覺得咱們就沒必要再談下去了,你還是迴去問問,他們到底是什麽意思,如果不願意合作,不來我也不會生氣。


    可既然決定合作了,那就派個能做主的人來。我不是針對張先生,而是對他們合作的誠意保抱有懷疑。”楚寧說著就趕緊起身,給張雲林倒了杯茶。


    “伯爺言之有理,在下迴去後一定將伯爺的意思轉達給他們。”張雲林對楚寧的話,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他知道楚寧指的就是太倉吳家等一些商戶。


    “那在下就不打擾伯爺了,告辭。”張雲林說,站起生出去了。


    “老師,您怎麽在這啊?!”徐承宗又驚訝,又高興。


    “哦,是潤林啊,一直聽說懷來伯點石成金,就算是資質一般的學子,經過伯爺指點,也能高中皇榜。


    老夫自詡也算是比應天一個小有名氣的教書匠,聽聞懷來伯來到應天,特地厚臉皮來見見伯爺。”張雲林隨便扯了個謊道。


    作為勳貴而言,一般很少有讀書人願意給他們當教習,畢竟在讀書人高傲的眼裏,那些勳貴不過是靠著先輩的餘蔭此案呢過這麽混吃等死下去。


    他們就不一樣了,大部分讀書人都已道德標杆示人,就是想著能引起的別人的注意,抬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就算不能高中皇榜,起碼也能做到聞名天下,這樣一來,就算不能高中皇榜,也能成為一個之命的學者。


    而這個張雲林就不一樣了。


    他沒有因為楚寧成天躲在魏國公府而生氣,他和門外的那些人一樣,就是想知道楚寧到底是怎麽想的?有準備怎麽實施,這才是他們整整管線的。


    首先這個人學問很紮實,甚至可以說是博覽群書,啊沒有想其他人一樣,從心底看不起那些勳貴,張雲林不僅交手徐承宗兄弟來,應天城還有許多和他一樣的勳貴,是張雲林的弟子。


    徐承宗說著就走進了楚寧的書房,不過是張雲林眾多弟子中的一個。


    剛剛楚寧和張雲林兩人的談話,隨著楚寧的開門假山,張雲林也不再藏著掖著,他已經不再繞彎子。


    兩人在書房探討了一番,不過張雲林這次來不過是想著試探一下楚寧的口風。


    但沒想到楚寧如此直接就,根本沒有、其他人談話的那種不斷試探,楚寧似乎就是喜歡這種直來直去的交談,大家有什麽就直說,省的出現誤會。


    這是楚寧的原話,張雲林深以為然,畢竟這涉及到極其廣泛的範圍,除了出海,還有出海的貨物,人員的組成,等等等等。


    更重要的是貿易之後的利益計算,那可是絲毫馬虎不得的,作為應天有名的大儒,張雲林雖然沒喲直接參與其中,但一直到這裏邊的事很複雜。


    所以楚寧這麽說,張雲林也很理解。


    “不知能否請伯爺示下,到底是怎麽個合作方式,我也好給別人迴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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