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又是一聲悶響,一縷清煙從於碩手中單管獵槍的槍口飄起。


    縱馬疾馳的騎士沒有吭一聲就直接從戰馬上栽了下來,重重砸在草原上。


    連臨死前的抽搐都省了,畢竟22粒6毫米鉛製彈丸中大部分都直接打入了他的腦袋中,人類大腦直接宕機。


    於碩淡然的撅開槍把,用手接住彈出的彈殼,這可是17世紀的明末草原上無法製造的好東西,不能亂丟,又從腰間的牛皮彈藥袋中抽出一發12號獵槍彈塞入彈膛中。


    直到現在於碩還是覺得在嘎查碰到的這支劫匪團夥特別專業和牛逼,如果不是睚好有張亦隆跟著,光憑自己一個人可能還真的就栽了。


    就拿手上這支單管獵槍來說,槍本身沒啥稀罕的,就是一支截短槍管的單筒獵槍,論射速還不如黑社會混混手上常見的五連發獵槍,但這幫家夥們卻為這支單管獵槍配備了堪稱強悍的彈藥,每枚12號獵槍彈都是最具工匠精神的精品,22枚6毫米的鉛彈丸整齊排列在彈體內,其威力與97式18.4毫米殺傷彈相比毫不遜色!


    也就是說這種自製的霰彈能在五十米處擊穿25毫米厚的鬆木製成的靶板,這位年輕的蒙古騎兵在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上用臉接住了這一槍,後果是什麽已經不用想了。


    裝填好子彈後,於碩抬著看向百步外還處於震驚狀態的蒙古騎兵,揚了揚手中的獵槍,用蒙古話喊了一句:“你們都走吧。”


    二百餘蒙古騎兵麵麵相覷,僅有的二名高級軍官一人被錘子砸飛,生死不知,另一人用臉接了對方一銃,自然是有死無生。


    現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衝上去報仇?


    沒人敢,在那人身後,三百重甲長槍騎兵正在緩緩開來,衝上去就是送死!


    可他們要是就這麽跑迴去,也得死!


    看著對方不動,於碩皺了下眉頭,收起獵槍,重新摘下特大號的戰錘,指向地上一動不動的哈單夫,“這人沒死,隻是受傷了,你們迴報達陽台吉,就說他冒犯他的安答,被振威軍於碩所傷就行了!”


    一聽對方是達陽台吉的安達,所有蒙古騎兵都鬆了口氣,總算有個交待了。


    “嘩”所有蒙古騎兵一起拔馬就跑,連年輕召圖的屍體都不要了。


    “把屍體收斂一下,”於碩搖頭歎息,這軍紀也太差了,“黃日文,你帶前後兩哨跟著馬五一起去把商隊的人接迴來,我在這裏等你們。”


    “是!大帥!”馬兵營營官黃日文手中的龍刀槍向前一指,“前哨,後哨跟我來!”


    馬五、高七等少年遊騎在前引路。


    丁繼光想要說什麽,卻把臨到嘴邊的話咽迴了肚子裏,他現在隻有等!


    “鄭九,”於碩把一直跟在身邊的少年叫了過來,“你帶十名親兵現在馬上趕迴太平堡,以我的名義征調三十輛大車,同時讓張哥在堡內準備救治傷員!”


    “是!”鄭九抱拳施禮,拔轉馬頭,對著於碩身後的親兵隊喊了一聲,“跟我來!”


    長夫親兵哨中唯一的一個馬兵隊就跟著少年一起快馬加鞭奔迴太平堡。


    “大帥,”一名少年侍衛把遠遠插在地上的鐵鉤槍取了迴來,遞到於碩手上,“您這手玩得真漂亮。”


    於碩笑了笑沒說什麽,接槍在手後翻身下馬,他要去看看哈單夫的傷勢。


    說歸說,這人現在還真不能死了,不然多少是個麻煩。


    走到哈單夫身邊,用長騎槍槍柄把已經失去知覺的軀體翻了過來。


    沒有預料之中的反擊,沒有擲出的短刀或是袖箭。這隻是於碩源自21世紀警察生涯所帶來的小心謹慎。


    最先映入眾人眼中的不是哈單夫七竊流血的臉龐,而是他胸前鱗甲上的一處凹陷,那是一個外形有些像錘頭的凹陷,巨大的力道直接錘歪了鐵甲葉!


    “咕嘟”丁繼光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能把一副精良的鱗甲打成這樣,這得多大力道啊?自認為還算是身強體壯,又自幼習武的丁繼光知道自己做不到,真要是到了與身邊這位於大帥貼身肉搏的時候,自己恐怕是十死無生。


    “放心,沒死。”於碩嘿嘿笑著,“這人歲數不大,身體素質也不錯,裏麵又套了一件鐵網甲,挨一下死不了的。”


    點手叫過一名少年侍衛,讓他趁著這人還沒醒,先解除他的武裝。


    然後就把還在昏迷的哈單夫扔在了一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人肯定是內髒受傷了,甚至有可能是肋骨骨折,可現在根本不可能對他采取什麽急救措施。事實上,他要是真的內髒大出血,就算穿越三人組把手上所有的急救藥都用上,也是救不迴來的。


    下令騎兵全部下馬休息後,於碩一屁股坐在少年侍衛遞過來的一張胡床上,這屁股是真疼啊。這騎慣了摩托車的屁股還真是一時適應不了騎馬。


    看於碩坐在胡麻上,站在一旁的周洪新皺了下眉頭,“於大帥,你不派人警戒嗎?這萬一要是被蒙古騎兵突襲了怎麽辦?”


    於碩一笑,“周老弟,你也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你看。”說著手指向遠方,“這草原一望無際,隻要有大股騎兵接近,飄揚的煙塵就會示警的。”


    “我說於大帥,剛才咱們的遊騎突襲蒙古騎兵時好像也是在草原上吧?”周洪新沒有坐下,隻是用力把龍刀槍插在上,對於身邊這位振威軍大帥的大意,他是有些不滿意的。


    “那是因為他們當時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想著如何消滅商隊護衛,沉浸在劫掠成功的喜悅上,”於碩聽出了周洪新語氣裏的不滿,特意為這位振威軍的客卿解釋道:“我們現在雖然是在休息,可所有人都呆在戰馬旁,隻要有動靜,我們馬上就能上馬作戰。”


    “於大帥,你真的相信振威軍可以擊敗十倍以上的蒙古騎兵?”周洪新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自己隻是客卿,準確的說,隻是馬隊營的教頭,現在這個副營官隻是虛職,既然振威軍的大帥都不擔心,他自己也就不需要再操這個心了,所以轉移話題才是明智的。


    “現在的振威軍還不行,”一說這個,於碩就有些興奮了,“現在的振威軍隻是一支完全依賴刀劍矛槍作戰的傳統軍隊,這種軍隊要想擊敗十萬蒙古騎兵,起碼也三萬到五萬人,需要訓練三年以上!”


    “但是,我們這支振威軍不是一支傳統的軍隊,周老弟,你看著,幾個月後,會讓你很意外的。”於碩自信滿滿的說道。


    “因為這是一場事關尊嚴和生存的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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