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高家商隊來說,這是一個極其痛苦的夜晚。


    都是在口外草原上討生活的人,無論是高家上下還是鏢師趟子手對於馬匪的夜間襲擾本就見怪不怪,辛苦馱運而來的木柵也是為了解決這一問題。


    隻要木柵不被破壞,營地裏的大多數都能安心睡覺。


    可現在木柵被炸開了二個大口子,雖然被大車堵上了,可所有人都知道那隻是做做樣子,勉強隻能擋住馬匪縱馬衝入,但如果馬匪放棄馬匹轉而采用徒步潛入,大車根本擋不住。


    如果商隊有足夠的鐵籠和火盆,能按候老鏢頭的要求,十步掛一個,倒也能防備一二了。可惜現在商隊隻有區區二十個鐵籠和火盆,根本就不夠十步一個。


    候老鏢頭無奈之下,隻能讓梁正仲帶著自家鏢局的趟子手把所剩不多的幾個裝有火盆的鐵籠掛在兩個破口處,希冀有點作用。


    這種敵暗我明極易挨暗箭的危險活兒,也隻能讓自己的徒弟帶著自家的趟子手去幹了。就衝這點,已經迴營的單尚先就衝著老鏢頭抱了抱拳。


    看到梁正仲帶人把鐵籠掛好,又平安的退迴來,夜幕中並沒有羽箭射來。營地內的所有人都暗自長舒了一口氣。


    營地裏的男人都知道一點,那就是口外草原上奔馳劫掠的馬匪之中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弱肉強食,能騎善射,敢於肉搏這都是基本技能,單論騎射之術,一丈紅手下隨便掀出來一個都要比營地內絕大多數鏢師和高家護院武師要好的多。


    好在馬匪們一向隻求財,不求殺人,否則真要趁著夜色殺入營地之內,就現在營地內人心惶惶的狀態,不炸營都是奇跡了。


    候老鏢頭鐵青的臉色並沒有隨著梁正仲等人的安全歸來而有絲毫的改善,一丈紅手上居然有了可以炸開木柵的火器?!這是他們出發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變數,能炸開兩處,自然也能炸出更多的缺口,現在封堵兩處缺口就已經大感吃力了,要是再多幾處,候老鏢頭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扭頭看向單尚先,單尚先的臉色也不好看,剛才自己率精騎想衝出去撿個便宜,沒想到卻差點吃了大虧,相比候老鏢頭,實際上心情更差。


    “諸位,”一直沒說話的高誌節走出兩步,對著二位鏢局的鏢頭一抱拳,“我就不多說什麽了,一切拜托兩位了。來呀!”


    隨著他的話,兩名家丁抬來了一個大木盤,上麵堆滿了白花花的銀子,“這是六百兩銀子,二位鏢頭看著分發就是了。”


    候老鏢頭對於這種壞規矩的舉動有些抵觸,剛想要說什麽。恰此時,遠處帳篷裏傳來了傷員的慘叫聲,老人輕歎一聲不再說話了。


    單尚先沒老鏢頭那麽多講究,規矩是人定的。更何況,再不來點實惠的,無論是鏢師、趟子手還是高家護院武師都難免會士氣低落。


    “老鏢頭,我就大著膽子一句,也別什麽身份了,大家均分了吧。”


    “就按單鏢頭說的分吧。”候老鏢頭也不想在此時打擊大家的士氣。


    分銀子一類的瑣事,自然不需要兩位鏢師親自操心,二人轉身拉上高誌節,一起迴到了牛皮大帳篷內,一起跟著進去的隻有高家護衛武師頭兒和大管家二人。


    梁正仲和單尚先的愛徒劉金生二人親自守在帳篷門口。


    之所以如此鄭重其事,實在是要談的內容太過重要。


    到底要不要和一丈紅談判?談判的底線是什麽?


    等眾人落座後,高誌節開門見山的說道:“二位鏢頭,我就直說了吧,明天如果硬闖,能不能闖過去?”


    候老鏢頭一搖頭,苦笑道:“闖是肯定能闖過去,但是肯定走不快,一定會被一丈紅死死咬住,那麽到明天日落時,情況可能更糟!”


    單尚先比老鏢頭更加悲觀,“我不覺得能闖出去,一丈紅手上的那種火器,我猜應該是類似火彈一樣的,起碼能投出20步開外。這樣一來,他們真要是鐵了心攔下我們,我不覺得能衝出去。”


    候老鏢頭一皺眉,“單老弟,你這話?”


    單尚先一臉苦笑,“要想硬闖,就要派精騎在前開道,候老鏢頭,那種火器能炸開木柵,就算我們身上的鐵網甲能扛得住,馬呢?”


    一旁的高家護院武師頭兒聽到這話,也明智的閉上嘴了。


    高家商隊隻是商隊,沒有多少可供替換的戰馬,一旦失去戰馬,在馬匪的騎射之下,全軍覆沒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高誌節看向侍立在旁的大管家,大管家也暗暗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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