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乖連連搖頭,“胡大人這話就太過客氣了,你這新式化鐵爐可說是解決了我們的大問題。既然這新式化鐵爐是胡大人設計的,那麽以後怎麽辦還是要胡大人發話。”


    胡新明一笑,“楊先生,咱們之間就不用客氣了,你是達陽大人委任的板申首領,你說了算。”


    楊大乖認真的看了穿越三人組一眼,點點頭,重新坐迴座位,招手把金十六叫過來,“金社頭,你覺得胡大人這化鐵爐可用否?”


    “可用!可用!”金十六連說了二個可用,迴頭指著已經出了第三爐鐵水的胡式化鐵爐道:“幾位大人,胡大人設計的新式化鐵爐不僅出鐵快,而且確實隻需要2人即可操作,小徒查鐵君今年隻有19歲,稍加指點就可以自行裝料加焦。小人鬥膽請求楊大人允許小人多造幾個新式化鐵爐,看看產量能提高多少。”


    “好,”楊大乖點手叫過身後一個書辦,“你需要多少錢,直接和他說就是了。”


    金十六再次叩頭謝恩。


    楊大乖起身準備迴板申公所處理其他事物,臨走前再次對胡新明作揖道:“胡大人,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晚上請三位大人吃個便飯。”


    “好”穿越三人組一起抱拳迴禮。


    金十六還要過來客套幾句,被胡新明揮手製止了,隻是吩咐他好好試用,有了結果馬上報告。


    就在三人準備分開各忙各事時,張亦隆突然壓低聲音用英語問胡新明:“小胡,那個七人背的化鐵爐練出的到底是生鐵還是熟鐵?”


    胡新明一搖頭,“我又不是搞冶金的,哪兒知道啊?我就是按手冊上的圖和圖注給他畫了一個。我覺得那個化鐵爐生產出來的頂多就是個生鐵,我也不知道怎麽就變成了熟鐵?”


    一旁的於碩也同樣壓低聲音,“我剛才就在懷疑,金十六的那個徒弟說鑄造出來的是熟鐵,真的是熟鐵嗎?”


    胡新明苦笑著搖頭:“我怎麽知道?不過,我能肯定一點,煉出來的肯定不是我們在21世紀所說的那種熟鐵。”


    三人完全沒有想明白是怎麽迴事,現在這個場合也不適合繼續討論下去,所以三人在約定了晚上齊聚胡宅後,各自離開了。


    送走幾位大人後,金十六馬上開啟了瘋狂模式。


    雖然天色漸晚,但金十六還是把絕大多數徒弟都派了出去,就幹兩件事,收薄鐵板,買水缸!


    至於說礦石和焦炭,自己身金爐社的社頭,自然不缺這些基本物資。


    當然,人分遠近親疏,金十六自然也不例外,他把幾個最聽話的徒弟留了下來,自己親自指導他們幾人輪流裝料出鐵,推拉風匣。


    從明天開始,自己就要穩步走上人生巔峰了!


    這麽一個尺寸不大的化鐵爐,這麽一會兒就出鐵四爐,得到上等生鐵百餘斤。


    明天如果這裏擺上十幾個,不!如果這裏擺上幾十個新式化鐵爐,那麽自己一天就能得到千斤以上的上等生鐵!


    想想以後一天就能將十幾兩白銀收入錢囊中,金十六差點就要控製不住自己笑出聲來。


    可惜,今天不適合詢問那位楊大人鐵價。不過,等到箭鏃大量出產,自己就有和那位楊大人談價錢的條件了。


    金十六當然看得出來,徒弟所說的熟鐵隻是他經驗不足產生的誤判,並不是真的就煉出了熟鐵。


    可這並不妨礙金十六來個順坡下驢,熟鐵和生鐵之間巨大的價格差,足以讓金十六大著膽子欺騙眼前這幾位一看就是外行的大人。


    金十六甚至都想好了未來有一日,一旦自己的謊言被戳穿,自己如何解釋。


    “胡大人設計的這種新式化鐵爐太過神奇,小人也是第一次見,所以才錯把煉出的生鐵當成了熟鐵。”


    “而且胡大人設計的新式化鐵爐,煉出的是上等生鐵,與熟鐵的價格相差無幾。”


    再說了,就現在蒙古右翼麵臨的危局,到底是蒙古右翼諸位大人的命更長,還是自己的謊言壽命更長,這可真不好說。


    想到一千斤熟鐵的價格比生鐵高出至少三成,金十六覺得自己問心無愧。


    可惜,隻是他自己這麽覺得。


    蘇木沁板申是個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的聚落。


    金家鐵匠鋪試製新式化鐵爐成功的消息隨著金十六派出的徒弟們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蘇木沁板申。


    金爐社所有的老師傅們都不淡定了。


    化鐵爐嘛,他們見多了,大的小的,高的低的,就連埋在地下的化鐵爐都見過。


    而且聽說出鐵也不多,每爐不過出鐵30斤,也沒啥值得吹噓的。


    這些老師傅中,是有人見過一次出鐵千斤的。


    真正讓這些老師傅們感覺後背發涼的是,這個化鐵爐隻需要二三人,而且這二三人中不需要有經驗豐富的看火老師傅,弄二個差不多的徒弟就能一爐爐的出鐵水。


    那麽哪個鐵匠鋪的東家還會花大價錢去請老師傅?


    這金十六和那個什麽胡大人是來砸各位老師傅的飯碗的?


    消息傳開後,幾乎所有鐵匠鋪裏都有人在罵娘。當然,聲音都不敢太大,畢竟那些被蒙古兵砍掉的腦袋,現在就懸掛在板申的外牆上,時刻提醒著他們,在蘇木沁板申,到底誰說了算。


    現在聽到金十六居然派徒弟來買用於製造新式化鐵爐的薄鐵板,有人都恨不得抄起鐵錘把這個新上任的金爐社社頭的狗頭砸開花。


    當然,也就是想想而已,沒人敢。聽說今天新式化鐵爐出鐵水時,連楊大人都親自過來參觀了。


    這說明金十六的試製是得到了蒙古權貴的許可,敢公然和蒙古權貴對抗?自己的腦袋怕是明天一早就要被掛到牆上了吧。


    更何況,金十六讓徒弟們給各家鐵匠鋪帶話,楊大人是下過嚴令的,生鐵產量要翻一番,現在有了新式化鐵爐,各家還能省點事。


    言下之意,不說自明。


    有了楊大人嚴令作為背書,金爐社內的所有鐵匠鋪自然不敢公開說個不字。更何況,金十六說的是買。


    自然,也沒人敢漲價。


    甚至沒人敢和金十六派來的徒弟要個憑證。


    入夜後,各個鐵匠鋪和缸鋪陸續雇車將金十六訂購的鐵板送了過來,金十六一一檢視後,交給幾個愛徒連夜製作爐體,明天,至少要有十座新式化鐵爐投入使用。


    第一座新式化鐵爐將在連續工作了二個時辰後就要停爐檢修,這也是胡大人在圖注中特別注明的。


    既然要徒弟們連夜幹活,自然就要更好的待遇。


    金十六把查鐵君叫過來,讓他立即去附近的飯鋪,訂幾鍋燉肉和上百個白麵饃,外加二十個炒菜,飯菜要分兩次送來,間隔半個時辰。


    此外,還要查鐵君再跑一趟幹貨鋪子,訂一百個夾肉燒餅和兩桶菜粥,子時後送來。


    查金君剛要轉身離開,又停下了腳步,“師傅,現在天都黑了,宵禁了怎麽辦?”


    金十六一揮手讓他趕緊去,“和他們說,我已經向楊大人請示過了,今夜我們不受宵禁的限製,讓幹貨鋪和飯鋪的人放心。”


    打發走了查鐵君,金十六就把自己關在屋裏,開始了一項和著名曆史名人司馬光一樣的工作:砸缸。


    等查鐵君帶著飯鋪夥計,挑著十個大號飯桶迴到金家鐵匠鋪時,金十六已經是累的通身大汗,砸好的碎缸粒已經堆的和一座小山差不多了。


    金十六一邊讓查鐵君給自己打水,準備擦洗一下,一邊讓正在忙碌的徒弟們分成兩批吃飯。


    飯鋪的夥計則打開木製飯桶,將裏麵的飯菜一一取出,擺放在桌上。


    這種木製飯桶算是塞外草原上的一種獨創,分為兩層,重點是下層有獨立的加熱倉,內中放置有一個鐵質的木炭爐。


    這個精巧的木炭爐中心的炭倉是懸空的,這樣既可以給木桶加熱,又不會點燃木桶。


    徒弟們用水匆匆洗過手後就圍了過來,大家都震驚了。


    擺在他們麵前的菜,就隻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硬!


    都是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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