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長夫們的訓練和不遠處招募來的新兵的訓練內容是一樣的,現階段隻有兩項:隊列和體能訓練。


    體能訓練需要一些訓練器材,昨天晚上小胡才剛畫出圖樣,讓木匠打製需要一定的時間,現在帶著這幫人去跑圈又不太安全。


    於碩隻好和小胡一樣,先從立定和齊步走開始教起。


    很快,於碩就發現這些長夫新兵的訓練熱情極其高漲,別看隻有87人,口號聲震天動地一般,軍姿一站就是二刻鍾,其中自然有人因為體力或是歲數原因而站立不穩,但沒人抱怨,更沒人提出要休息片刻。


    他們的熱情同樣感染了於碩,於碩一次挑出十人來教練齊步走。


    不過很快,於碩就改變了主意。他希望這支長夫軍團在戰術和作戰使命上不同於需要結陣列隊的步兵營,更不同於傾向於特種作戰的標營。


    既然自己統率長夫軍,那麽長夫軍就應該有自己的特色。


    自己有什麽特色呢?這個問題早在和達陽相遇之後,於碩就已經想過了,無外乎二點,一是火炮,二是土工作業。


    既然如此,齊步走就算了,意義不大。


    一揮手中的鎚槍,於碩讓長夫新兵停下來,然後親自示範了便步走。


    來迴走了二趟,所有長夫新軍的眼睛都亮了。這個走法太簡單了,比剛才的那個什麽齊步走要好學的多。


    等到薑瑋迴來報告搬家任務已經完成時,他吃驚的看著87名歲數差異極大的長夫新兵已經在喊著“一二一”的口號,整齊的走在長工院中。


    雖然與板申公所門前廣場上的齊步走不可同日而語,但在短短二個時辰內就把這群烏合之眾訓練到這個程度,讓薑瑋第一次認真的看向了正在用鎚槍糾正眾人動作的於碩。


    原來這三位大人都是有幾把刷子的啊。


    於碩看到薑瑋,笑著招手把他叫到身邊,讓他推薦一個副手,長夫軍團的除了軍事訓練以外,自然還要擔負勞役,光靠於碩一個人是萬萬不行的。


    薑瑋有些驚訝的看向於碩,“大人,你就不怕我隻推薦親近之人?”


    於碩哈哈一笑,一拍薑瑋的肩頭,讓後者差點趴在地上,“小子,我們現在是在一條船上,你推薦的人隻要是有利於新軍,無所謂親近不親近。再說了,張哥都那麽相信你,我就更不會懷疑你了。”


    薑瑋自然聽得出這話的言外之意,現在的自己已經被綁在新軍這輛戰車之上了,要麽共富貴,要麽就是三位大人拋下自己去土默特萬戶享福。


    就算是看在自己腦袋安全的份上,也要推薦一個能幹的副手。


    薑瑋抱了抱拳,轉身離開了。


    不一會兒,薑瑋就領著一個人迴來了。


    這是一個年過三十的矮小壯實漢子,麵色微黑,神情帶著此時代農民特有的木訥,但雙眼卻閃著靈魂的光輝。


    漢子一抱拳,“大人,我姓鄺,鄺正雄。”


    於碩點點頭,看了眼薑瑋。


    薑瑋補充了一句,“鄺正雄是副香主,平時就是他處理各種雜務。”


    於碩沒有把長夫軍的副手職位給鄺正雄,因為在他的眼神中,於碩看到了對於奴隸的蔑視。


    既然他擅長處理雜務,做自己的副手到是很合適。


    於碩給了鄺正雄一個營務幫辦的官職,職級同哨官。


    既然官位給了,就得幹活兒,於碩讓他現在就組織沒有從軍的奴隸們給新軍準備午飯。


    鄺正雄馬上抱拳領命,剛要轉身離去,就聽到了身邊這位壯碩的大人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了足以嚇破人膽的話:“鄺正雄,我醜話說在前頭,一是新軍中絕對不允許貪汙,敢喝兵血者,斬!二是那些奴隸中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婦,你要是管不住小頭,我就砍下你的大頭,聽懂了嗎?”


    鄺正雄瞬間就出了一身冷汗,眼前這位看著人畜無害的大人是如何在瞬間看穿自己小心思的?


    於碩已經扭頭重新指導長夫們的訓練,扔下一句,“你可以問問小薑,我們給新軍哨官開的月餉有多少,再想想自己的腦袋值多少錢,如果不想幹,我們絕不勉強。”


    薑瑋正色對鄺正雄道:“哨官月餉可達9兩以上,你要想清楚了。”


    鄺正雄趕緊收拾起自己那點小心思,重新對著薑瑋施禮,“薑大人放心,我一定盡力辦差,不敢有違軍令。”


    不等鄺正雄走出長工院,於碩就已經從奴隸長夫中挑出了二人,一是個年過四十的中年人,另一個卻是第一個站出來從軍的少年。


    中年人叫彭道濟,他的弟弟是鄭富貴的得力手下,是被鄭富貴派到巴嶽特鄂托克探聽消息的五人之一,現在已經身首兩分了。


    少年叫羅登甲,他的哥哥參與了三月二十七日夜間的對郭宅劫掠,可惜的是運氣太差,還沒等到郭宅,就被屋頂上的蒙古親兵一箭射穿了腦袋。


    和他哥哥一起想去郭宅發大財的白蓮教徒們根本沒管屍體,就那麽扔在地上,結果就是第二天天亮後被方布帶人來了個順藤摸瓜。


    挑頭的二個,一個膽大的死在了郭宅大院裏,聽小胡說是被他一槍紮死了。另一個膽小的見勢不妙逃迴了家,可惜還是被方布帶著蒙古兵找到,陪著胡守常等人一起掉了腦袋。


    最慘的就是羅家這樣的,人死了,家人還得被罰沒為奴,家產也全部充公。


    羅登甲的姐姐就是被達陽挑走的十名少女之一,這也是他為什麽一聽到於碩說可以用軍功換自己和家人的自由就第一個站了出來。


    於碩已經從薑瑋那裏聽說了這二人的故事,挑中彭道濟是因為他參與白蓮教隻是為了不被其他人欺負,不是什麽狂熱信徒,對於弟弟的死,更多的是把怨恨歸罪於胡守常和鄭富貴一夥人身上。


    至於說羅登甲,他更加痛恨白蓮教徒,畢竟是他們挑唆著自己的哥哥去郭宅搶東西,又在哥哥死後連個收屍的都沒有,還要連累自己一家人變為奴隸。


    於碩毫不懷疑,隻要給羅登甲足夠的權力,他肯定會把白蓮教徒殺的人頭滾滾。這樣的人是不會背叛穿越三人組的。


    盡管如此,於碩還是隻給了二人暫領長夫隊副隊官的職位,除了要幫助於碩完成長夫隊的訓練以外,還要帶領他們從事各項勞役。


    二人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鄭重的給於碩行了個叩頭禮。


    於碩沒有攔著二人。


    對長夫軍的訓練一直持續到午飯前一刻鍾才宣告結束。


    午飯談不上豐盛,豬肉燴白菜,裏麵還有豆腐、粉條和土豆,一人三個黑麵饃,現在所有人都隻能選擇蹲在避風的牆角吃飯,連於碩都一樣。


    薑瑋想要讓於碩去郭宅裏吃飯,於碩擺了擺手,身體力行和身先士卒是解放軍的二大優良傳統。


    既然於碩都蹲在街角吃飯了,薑瑋也隻能端著碗蹲在一旁,好在分到他手裏的是白麵饃。


    吃完飯後,於碩又走到湯桶旁,給自己盛了一碗雞蛋湯,說是雞蛋湯,一桶湯裏也隻飄著些許蛋花而已。


    於碩沒在意,現在新軍的夥食標準還沒正式確定,等張哥把營製章程完善了,自然就好了。


    於碩一邊喝著可以照見人影的雞蛋湯,一邊給彭道濟和羅登甲布置任務,長夫軍下午不用訓練了,會和奴隸中的全部男丁由薑瑋領著在板申東側的空地上搭建簡易的營房和訓練場,具體工作由薑瑋安排。


    說完,於碩看向薑瑋歎了口氣,這可把小薑給嚇壞了,心說自己這一上午沒犯啥錯誤啊,這位於大人怎麽唉聲歎氣的?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於大人,因何事歎氣?”


    於碩忽的換上一副壞笑的表情,“因為我覺得下麵這話不好出口啊。”說是不好出口,可於碩根本就不給薑瑋反應的時間,直接說道:“你下午除了要安排應差的役夫們去給新兵們翻下地。”


    薑瑋一臉呆滯,算上今天一上午應募的新兵,現在集結在板申公所門前的新兵足有一千餘人,剛才鄺正雄因為沒料到會有這麽多人要吃飯,還急得滿頭大汗,臨時跑到板申裏的幾家飯店裏去買現成的燴菜來應急。


    上午自己在這裏跟著訓練,下午要派工修營房、平整土地,還要安排役夫去給新兵種地?眼前這位於大人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於碩把吃完的碗筷扔到木盆裏,走向胡宅,扔下一句,“別擔心,今天來應募的都不需要幫他們耕地,你隻需要負責標營和新兵營的那些就行了。”


    薑瑋張了張嘴,沒說什麽。


    事實上,於碩還是漏了一點,薑瑋還要負責派人耕種那些無主之地。原有耕地的佃戶要麽是應募從軍了,要麽就是因為參與白蓮教組織的襲擊被殺了。


    好在還能把活兒派到鄺正雄頭上,想到這裏薑瑋不向得嘿嘿笑出了聲。


    正在指揮婦女們洗碗的鄺正雄沒來由得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事實上,現在忙的四腳朝天的遠不止穿越三人組和所有新軍的軍官們,就連楊大乖也忙的上氣不接下氣。


    達陽讓這個心腹智囊擔任蘇木沁板申的首領當然是有深意的。


    一是隻有楊大乖的腦子能對穿越三人組形成一定的牽製,其他人都不做此想。達陽當然信得過三位安答,也衷心希望他們盡快能組建起一支能戰的新軍。但是,絕不能把一個近萬人口的板申輕易就交到三人手上,自己對整個土默特萬戶沒法交待。


    至於說未來包括蘇木沁在內的這些板申會不會劃歸三位安答的新軍,達陽認為是有很大可能的。但是,不能白劃,要用足夠的戰功來換,這樣整個土默特萬戶上下才能無話可說。


    二是隻有楊大乖才能協調好與三位安答的關係。蘇木沁板申有限的工業既要為三位安答的新軍打造各種兵器和盔甲,也不能耽誤應向土默特萬戶上繳的各種物資,否則自己同樣無法對汗王和其他台吉交待。


    達陽相信楊大乖一定有辦法讓整個蘇木沁板申變成一座兵營,能源源不斷的向土默特萬戶輸送需要的各種物資。


    現在達陽做的就是要挖掘蘇木沁板申內每一名百姓的最大潛力。


    他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讓金爐社馬上擴充人手,每個鐵匠爐都要實行三班倒,人可換,爐火不能熄!


    金爐社差一點就要炸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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