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碩今天明顯心情非常好,他說到做到,叫了七八名親兵和十餘個奴仆,駕了兩輛牛車就去遠處的鬆林砍鬆木去了。


    樂木吉對於這位於安答能烤出什麽樣的羊來也非常好奇,還有秘藏的調料?在聽到於碩的吩咐後,也派了幾個得力的奴仆去掏羊,一定要按於安答說的,挑肥羊。不過羊選好了,先不能殺,要等於碩迴來。


    蒙古人殺羊亦稱掏羊,以殺羊不見血為上,殺羊時隻用手伸入其胸腔內,將大動脈勾斷,羊即斷氣。然後就殺羊人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將羊皮剝下,然後就清理內髒,將各種髒器取出待用,最後一步是把小刀把羊按羊節剔開方便煮肉。


    隻不過今天於碩說是要烤羊,剔羊這步就算了,但卻多了一個製作烤架的任務,實在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由於營地裏沒有現成的烤架,張亦隆最後是找了四根長標槍杆子臨時客串了一下,雖然之前沒試過,但好歹從各種視頻中沒少看,大概也能湊合用一下。


    半個時辰後,於碩坐著牛車,牛車上馱著大捆的鬆木迴來了。


    當看到張亦隆用來當烤架的四根長標槍杆後,於碩吃驚的下巴差點掉下來,“這行嗎?”


    張亦隆已經用蘇製軍鍬快速的挖出了一個標準的軍灶坑,隻是為了烤全羊沒挖煙道,聽到於碩的驚訝,就用下巴指著正在搭蒙古包的營地,“你自己去找個鐵製烤架出來?”


    於碩沒去看營地,隻是看著這四根不算粗的木杆,心中盤算了一番,也隻能湊合將就了,他扭頭對身邊站的一個仆役說道:“你去和樂木吉管家說,讓他可以殺羊了。”


    說完又把和自己一起去砍鬆木的親兵們叫了過來,從中挑了七八個身強力壯的出來,讓他們和自己一起把鬆木砍成大小合適的木塊。


    隻見於碩拎起一把磨得飛快的斧子,輕喝一聲,手起斧落,幹淨利索的把一塊鬆木劈成了比磚頭大一些的木塊。


    張亦隆連連點頭,可以啊,這手露的不錯,除了要有足夠的力氣以外,還要對斧子有著熟練的掌控能力,可見於碩平時應該也用過斧子,這就比較有意思了。


    一連劈出六塊樣品來,於碩掏出碩大的綿布手巾擦了擦汗,指著鬆木塊說,“看到沒有,就劈成這樣。”


    他說的是蒙語,那幾個親兵自然聽得懂,隻是所有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於碩以為他沒說清楚,正要重複一遍,張亦隆伸手拍了拍他,問了句,“你是不是讓他們照著你的樣子砍啊?”


    於碩點點頭。


    然後張亦隆就從身後變魔術一般的取出了一樣東西,一樣讓於碩吃驚的差點鑽進已經挖好的灶坑裏的東西,鋸子。


    張亦隆把鋸子遞給一臉震驚的於碩,“我說小於,你不會以為現在連鋸子都沒有吧?”


    “我……”於碩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他現在明白那些蒙古親兵為什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了。能用鋸子,為什麽非要用斧子砍呢?


    於碩把鋸子扔給親兵們讓他們趕緊把鬆木按自己要求的尺寸鋸出來,自己則一屁股坐在坑邊,盯著張亦隆,“你小子怎麽不提醒我一下?”


    張亦隆一臉的真誠,“我也沒想到你要用斧子砍出鬆木塊啊,你去林子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和樂木吉要到鋸子了呢。”


    於碩明知道是眼前這家夥在胡說八道,但這次自己出的洋相實在是不宜繼續多說,不然一會兒全營地的人就都知道了。


    可惜,張亦隆沒打算放過他,又在他的傷口處狠狠撒了把鹽,“放心吧,一會兒這些親兵就能把這事告訴那些姑娘們,然後全營地就知道了。”


    看到於碩臉色一黑,張亦隆趕緊補了一句:“不過,我都想好怎麽幫你圓這事了,就說你是要給蒙古親兵展示一下你精湛的用斧技能。”


    於碩長出了口氣,打算把這事翻頁了,“說起來,你選了腰刀當短兵器,你之前學過?”


    張亦隆掃了眼四周,附近沒有外人,這才壓低聲音說道:“我是什麽出身你不知道?解放軍陸軍的偵察兵怎麽可能學習用腰刀呢?我是沒得選,好歹當年在軍校的時候,選修過武警的警棍盾牌術,當時用的警棍是768防暴警棍,差不多有半米長,我看他們用的腰刀一般也就是七八十厘米長,多少算是有些相通之處吧。不過……”


    “不過?”


    “不過,警棍盾牌術中的警棍術以攻擊為主,簡單實用,我估計問題不大。但是防禦時基本上就全靠盾牌了,我試過他們用的那種圓盾,重量沉就不說了,鍛煉一下還是能克服的,但是天天帶著個圓盾出門就太奇怪了。”


    “嗯,讓我想想。”於碩一邊盯著親兵們快速鋸開鬆木,一邊在腦中快速的思考著著。


    當他的眼光掃過手中的利斧時,一個想法躍入腦海中,“張哥,你可以試試把圓盾換成斧子。”


    “斧子?你不是開玩笑吧?”張亦隆看著他手中的圓刃斧。


    “當然不是這個了,”於碩輕輕的在手中旋轉著圓刃斧,“我在達陽身邊的親兵中見有過有人在腰帶上插了六把飛斧,就是那小號的宣花斧,我看那個尺寸,應該是用來投擲的。”


    “你是說要我用飛斧?”張亦隆就更奇怪了,自己缺的是防禦,不是遠射兵器。


    “不是讓你用飛斧,我是想,你能不能用個類似飛斧的東西來當格檔武器。”於碩好像想到了什麽,舉手示意張亦隆不要說話,反而用手一指眼前的灶坑。


    張亦隆明白他的意思,是讓自己幫著把已經鋸好的鬆木塊擺在灶坑中。這可是是個技術活兒,既要保證擺放整齊,火力充足,也不能堆放過密,使空氣不能充分流通,燃燒不完全,畢竟於碩要的是烤羊,不是煙熏羊排。


    等張亦隆把幾十塊鬆木整齊碼好後,於碩已經想明白了某事,點手叫過來個親兵讓他取火過來,還有就是把收拾幹淨的羊送過來。


    利用這短暫的時間,於碩把剛才自己思考結果告訴了張亦隆,“你最近抽空試驗一下,一是我說的用飛斧當左手武器,好處是必要時可以擲出傷敵,缺點是左手用起來可能不那麽靈活。”


    張亦隆點頭,自己擔心也正是這個,畢竟自己不是左撇子,左手能不能很好的使用飛斧確實是個問題。


    於碩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給出了第二個選項:“剛才我想起了我看過的一部片子,好像是西班牙和其他國家合拍的,片名叫《傭兵傳奇》,說得是活躍於十七世紀歐洲的傭兵們的故事,裏麵有著非常精彩的劍鬥鏡頭。影片中的傭兵多是右手持長劍主攻,左手持短劍用於防禦。我後來還專門查過,當時歐洲確實流行這種名叫側環的格檔匕首。你可以試試右手腰刀左手短劍這種方式。”


    張亦隆非常認真的聽著,於碩說的這部電影自己也看過,隻是沒注意到這些細節,看來需要好好迴憶一下了。


    不過現在暫時還沒這個時候,隨著火種和收拾幹淨的羊送過來,於碩承諾的烤羊開始了。


    於碩這時才想起來自己的調料還在蒙古包裏,趕緊跑迴去拿,隻留下十幾名親兵和仆役幫著張亦隆把兩隻肥羊串在四根長標槍槍杆上之後,斜插在灶坑上方,然後把燃燒的牛糞放在鬆木塊之間,又扔了幾把幹枝過去,剩下的就事就可以交給於碩了。


    這種不中不洋的烤法實在是無奈之舉,張亦隆隻能希望這種斜插的燒烤方式可以保證讓木製的標槍杆子不被火焰燒斷。


    火剛燒起來,於碩就迴來了,身後還跟著那個高個子的侍女,她手上則端了一個木盆,盆裏是大把的食鹽。


    放下鹽盆後,高個子侍女又跑迴營地給二人送來了奶茶和炒米,這才跪坐在一邊伺候著。


    現在照顧火的任務交給了於碩,張亦隆則盤膝坐在一旁,一邊從側後方欣賞著姑娘渾圓之處,一邊在腦海中想著剛才於碩的建議,右腰刀左短劍麽?


    腦海中,一個小小的張亦隆一手持直柄曲刃腰刀,一手持一柄精悍短小的利劍,右手腰刀從警棍盾牌術中的左右劈擊開始,再到側掛平斬、上架下戳、墊步前戳、上撩下砍、右掛下掃。一招招的過,反複思考著自己左手中短劍應該如何防禦。


    這種思維模擬一直持續了幾十,上百遍,張亦隆不停的在腦海中變換著左手劍,力圖與右手腰刀形成良好的配合。


    片刻之後,張亦隆腦海中出現了第二個小人,麵目模糊,卻手持一口長劍,直刺自己麵門。


    小小張亦隆等到對方劍至身前,左手短劍猛的往外一帶,劍身貼劍身,以橫力破對方直刺之力,隻需要三分力就能將敵方刺來之劍帶向一旁,對方中門大開。


    這就是機會,張亦隆右手腰刀狠狠一記右劈擊斬出。


    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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