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誠想要試驗的方法很簡單。


    那就是出題。


    出古詩詞。


    而且還專門出的是唐之後的古詩詞。


    如果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來曆的家夥,果真是朱棣朱老四的話。


    他肯定能夠默寫出來。


    打定了主意,殷誠馬上安排下去。


    很快,桌椅板凳,文房四寶連帶著試卷全都放在了七個朱棣麵前。


    看著一臉蒙逼的七個人,殷誠心情大好。


    哎呀,封建社會也不是一無是處的。


    至少自己在這裏,想考誰就考誰,想出什麽題目就出什麽題目。


    爽快。


    從來都是被監考,從來沒當過監考老師的殷誠玩心大發。


    走出去背著手,在七人之間來迴轉了一圈,過足了監考老師的癮。


    然後走到了庭院門口。


    娘的,老子今個就守著門,把門給你們堵死,一個都別想提前交卷。


    轉身抬了抬手,身邊的小太監馬上明白。


    手腳麻利的他搬了一個椅子,恭敬的放在殷誠身後。


    殷誠坐了下來,又吩咐置辦兩桌酒菜。


    當年他參加軍訓的時候,大二那幫畜生,大熱天的蹲在樹蔭裏吃西瓜和冰水,可是記憶猶新。


    這幫人膽大包天,蹭飯都蹭到自己頭上了。


    不給他們來點教訓看來是不行的。


    他這邊一吩咐,小太監馬上就準備。


    府衙裏的灶台是一天到晚都不熄火的。


    為的就是隨時滿足太子和這幫大佬們的需求。


    酒菜也都是準備好的。


    絕對保證了,這邊一招唿,那邊馬上就能上桌。


    很快,在小太監的安排下,一排侍女依次端著一道道豐盛的美味佳肴,擺放在了兩個桌子上。


    隻不過旁邊的桌子按照殷誠的吩咐,沒有置放椅子。


    桌上的美食香味四溢。


    殷誠剛吃飽喝足,因此沒有任何食欲。


    注意力一直放在庭院的七個人身上。


    心裏猜測著那個留著比自己帥的發型的家夥到底是不是朱棣。


    一邊又留下一個侍女,給自己捏肩按摩。


    隱約見對麵那發型精神小夥向著自己看來,眼神好像有那麽一點點鄙視。


    這讓殷誠有些不爽。


    揮了揮手,示意太監把香爐端上去。


    香爐上插著一炷香。


    “一炷香的時間,寫出來,這個桌子上加雙筷子。”


    殷誠將蘋果吃完,看著發型小夥等人笑道:“寫不出來...”


    他頓了頓,指著旁邊的桌子道:“旁邊吃頓好的,你們來軍機二處蹭飯,若是不讓你們蹭,對不住你們的努力。”


    娘的,蹭飯蹭到老子頭上來。


    真當老子是好欺負的?


    他越說越氣,但終究還是遇到的事多了。


    知道很多事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接著說道:“濟州現在提倡的是,勞動致富,努力就有迴報。不管如何,你們努力了,總是要有點迴報的。”


    “可如果讓你們就這樣直接走了,軍機二處豈不是很沒麵子?”


    “所以這頓飯,寫不出來,這就是斷頭飯。”


    殷誠說到這,冷聲一哼。


    可恨之人,再有可憐之處,但這教訓還是該給的。


    斷頭飯一說完,嘩啦,一個朱棣連人帶桌子直接就倒了。


    發型小夥卻紋絲不動,自信滿滿的樣子。


    殷誠心中更加確定,這小子應該就是朱老四沒跑了。


    一個朱棣嚇的屁滾尿流,剩下的朱棣也都跟著哭了起來。


    不管是不是,一會見真知。


    殷誠看了看他,最後把視線放在了香爐上。


    “現在認慫,馬上淩遲。寫完之後,吃飽飯,給個痛快,還留死屍。”


    他最看不慣慫貨。


    這幫人既然膽敢來蹭飯,不嚇唬嚇唬,他們是不會長記性的。


    因此故意輕描淡寫的說著:“再敢求饒,直接拉下去。”


    周圍如狼似虎的親衛跟著殷誠,對這位主子的性格十分了解。


    知道這是嚇唬他們。


    畢竟淩遲等重刑,可是殿下親自廢除的,他自然不會用在這幫人身上。


    這樣說肯定就是為了嚇唬他們。


    親衛們十分的配合,瞬間精神起來,如狼似虎般,一雙雙眼睛盯著這些個朱棣。


    一副巴不得這幫人繼續求饒,他們馬上動手將之拉出去淩遲的樣子。


    六個朱棣一聽再求饒就馬上淩遲,雖然有心思活泛的知道淩遲這種刑法,早就被太子殿下廢除了。


    眼前這個年輕人還敢拿出來,這不是不把殿下放在眼裏麽?


    在其他地方不把殿下放在眼裏好說。


    可在這濟州,敢不把殿下的話當迴事,那真是壽星公吃砒霜,嫌命太長了。


    但如今自己是板上的魚肉,是殺是剮,全憑人家做主。


    誰又敢說個不字?


    思來想去,隻能認命,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的攥著筆,看著試卷發愣。


    他們知道這是默寫詩詞,但這些詩詞他們全都沒有聽說過不說,甚至還有四個朱棣,根本就不認識字。


    小考場上,隻有發型小夥不為所動,將注意力放在了試卷上。


    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提筆就寫。


    殷誠倒是來了興趣。


    題目是他出的。


    這張試卷上第一題題幹是人生自古誰無死,要默寫的下句就是留取丹心照汗青。


    還有第二句:長風破浪會有時,下一句是直掛雲帆濟滄海。


    第三句:別人笑我太瘋癲,下一句我笑他人看不穿。


    這些都是唐後名篇,如果眼前這小子真是朱棣,絕對會默寫出來。


    見發型小夥一絲不苟的握著筆,認真答題,殷誠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看來老朱那裏,自己又能繼續忽悠了。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結束了。


    當小太監宣布時間到時,剩下的六個朱棣麵如死灰,直愣愣的看著桌上的試卷出神。


    除了兩個認字的紙上有字外,其他人全部都是白卷。


    殷誠揮了揮手,不給這幫學渣後悔的機會,直接下令收試卷。


    六個朱棣見試卷落在年輕人手上,冷汗連連,臉色煞白,沒有絲毫血色。


    殷誠用餘光注意到,那個一直自信滿滿,成竹在胸,十分淡定的精神小夥,這會也有點緊張起來。


    “哼,小樣,心理素質倒是挺好。”


    殷誠毫無風範的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試卷翻看著。


    看到第一張試卷的題目,殷誠差點沒氣的跳起來。


    怒火蹭的一聲就冒了出來。


    直接口吐芬芳。


    “人生自古誰無死?有屎要用衛生紙,娘的,珍寶坊給你多少錢,我們珍寶齋給你出雙倍,奶奶的,廣告都打到老子這裏來了。”


    珍寶坊最近新出的衛生紙上市了,銷量很好。


    殷誠一直想大力推廣衛生紙,讓曹參想了好幾個廣告語都不合適。


    看到這個一個,氣樂了。


    “文天祥得虧不在,不然看到了非得把你活活打死不可。”


    殷誠罵罵咧咧,繼續看下去。


    後麵的幾句倒是挑不出什麽太大的毛病,除了一句也不對外,最大毛病就是字太醜了。


    娘的,這幫冒牌貨,冒充文天祥就不會下點功夫麽?


    哪怕有一手好字,這濫竽充數的機會也大一點不是。


    哎,現在的騙子啊,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


    看到最後,殷誠將六張試卷扔在一旁,注意力放在了精神小夥的試卷上。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們看不穿。”


    ...


    十句詩詞,全部正確。


    殷誠足足看了五分鍾,方才抬起頭來。


    眼神十分的嚴肅。


    他看著精神小夥。


    看來這小子當真是朱老四了。


    朱老四這孫子,上輩子對徐妙錦心懷不軌。


    欺負人家小姑娘,這輩子你小子可是落在了老子手裏。


    老子可是得連本帶利都給你收迴來。


    不然徐姑娘那,知道了嘴上不上,心裏也得埋怨老子。


    想到此,原本隻是想嚇唬嚇唬這幫人的心思沒了。


    “那六個慫貨,讓他們吃飽了各打三十大板扔出去。”


    殷誠聲音冷淡,這邊一說完。


    周圍的親衛馬上尊令上前,知道太子爺隻是要動真格的。


    手上毫不客氣,像是拎雞仔一般將六個冒牌朱棣抓起來。


    殷誠又指著最後一個朱棣道:“你,過來。”


    發型小夥理了理衣衫,風輕雲淡的站起身,來到了桌前。


    “請坐。”


    殷誠將試卷放下,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心裏想著該怎麽和這老小子玩一玩,才能對得起他上輩子對徐真人的照顧。


    眼前這個發型小夥也在看他。


    而且突然露出一副有些意外的表情。


    好像他認出自己一般。


    殷誠有些納悶。


    老子和朱棣見過麵?


    不能夠吧。


    心裏疑惑著,嘴上卻是一臉玩味的笑容。


    “我該叫你燕王好呢,還是叫你朱老四呢?”


    “敢問閣下,可是姓殷?”


    誰知眼前這人並沒有迴答自己的問題,反而和自己對視起來。


    隻是這一眼,再看他的頭型,殷誠馬上就明白過來。


    這小子絕對不是朱棣。


    朱棣不可能有那麽時髦的頭型。


    這種頭型,至少是前世托尼老師這種大師才能夠洗剪吹出來的。


    莫非?


    “放肆!”


    身邊的文書怒聲嗬斥:“豈敢直唿殿下名諱!”


    殷誠察覺到了年輕人的身份,估計是自己的老鄉。


    抬了抬手,示意眾人下去。


    “殿下...”


    文書雖然擔心殷誠的安危,卻明顯知道不聽這位殿下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隻能無奈的衝著周圍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瞬間整個別院內隻剩下了自己和眼前這位疑似老鄉的家夥。


    殷誠上下打量著他,沒有了剛剛的慵懶,一臉嚴肅。


    “我就是殷誠。”


    年輕人聽到這話,長出了一口氣,無比的輕鬆。


    他笑著看向自己,用一種有些激動,甚至還有些崇拜的語氣道:“殿下您好,我叫林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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