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州府的會客廳內,王保看著三個囂張跋扈的胡人,十分的不屑。


    他娘的,到了濟州的底盤,居然比老子還囂張。


    王保看不上這三個胡人,這三個胡人自然也看不上他。


    確切的說,這三個胡人是誰也看不上。


    自打他們來到這個世界,靠著堅船利炮,從西方打到東方,所到之處,不敢說勢如破竹,卻也算得上如入無人之境。


    王保這種沒見過世麵的小嘍囉,他們見的太多了。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有心思和這種嘍囉玩一玩,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天外有天,什麽叫做上等人。


    可時間長了,吊打的人多了,對於這種拌豬吃老虎的把戲,自己也覺得有些無聊了。


    碾壓螻蟻有什麽快感?


    三個胡人喝著茶,旁若無人的交談著。


    嘰裏呱啦,王保也聽不懂三人說啥。


    旁邊倒是站著一個炎朝人,點頭哈腰的伺候著,一看就知道是這三個胡人的狗腿子。


    坐在中間的胡人說著說著,聲調有些高了。


    那狗腿子臉色也跟著一變,衝著王保道:“你們家將軍怎麽還沒來?”


    說著走到了王保麵前,臉色十分的不屑:“讓我們家三位大人在此等候,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保冷哼一聲,也不理會這狗腿子,把臉轉到一旁。


    要不是這三個胡人穿作打扮與眾不同,點名要見濟州最高長官,看起來有些背景,王保早就把他吊起來抽一頓了。


    隨著絲綢之路的開通,越來越多的炎朝人睜開眼看世界。


    方才知道大炎之外還有一片廣闊天地,遙遠的西方有著不比炎朝弱的大國存在。


    王保作為隴右道的高層之一,自然比一般走出去的商人知道的報更多。


    軍機二處每個月都有從西域傳來的消息。


    這些消息都是絕對的機密。


    以王保的級別,卻是能夠略知一二的。


    比如說軍機二處傳來的一條消息,遙遠的西域有個國家,可以造出在大海上飛速航行的鐵船。


    這些鐵船上麵裝著威力巨大的火炮,號稱無敵艦隊。


    潛移默化之下,王保對胡人的看法,也從最開始的輕視,慢慢的變得無比重視。


    甚至有些畏懼。


    因此對這三個胡人,王保表麵上十分的不屑,其實內心裏還是不敢招惹的。


    唯恐這幫人背後有什麽龐大的勢力,自己得罪了,反倒會壞了殷大哥的事。


    見王保不搭理他,那狗腿子火氣上來了,高聲道:“怎麽?難道你們也想像卑國人一般,落個國破人亡的下場?”


    王保不是傻子,他原本就是一個十分精明的人。


    跟著殷誠那麽久,又在東宮幹了這些子,自然聽出了這狗腿子的話外之音。


    “怎麽?卑國人是你們打敗的不成?”


    王保原本想用鄙夷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可不知怎麽著,話一出口,反倒是讓人覺得氣勢上弱了三分。


    那狗腿子冷哼一聲,道:“自然是我家大人們打下來的。”


    王保心中一驚,卑國人被滅國的事,他是知道的。


    殷大哥帶著手下將軍們商議了一夜,說的就是這事。


    見到王保臉上露出震驚的表,狗腿子很是滿意,高聲道:“還不趕緊去把你們將軍叫過來?”


    話音一落,隻聽門外有人道:“我家下有事,暫時不能來。”


    緊接著,李秀寧帶著韓信等人走進了會客廳之中。


    一聽到濟州城內來了紅毛鬼子,殷誠本能的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


    本想親自前來,可給諸葛亮的信還沒有寫。


    如今濟州初定,卑國人這邊又有變故。


    這一樁樁,一件件,接下來該如何做,殷誠要和諸葛亮詳細的說一說。


    這都是頭等大事,不能耽擱。


    因此便讓李秀寧帶著韓信等人前來和紅毛鬼子們聊一聊。


    自己隨後便到。


    李秀寧一帶人出現,狗腿子尋聲看去,整個人呆愣住了。


    世間居然還有這般絕美的女子!


    不光狗腿子愣了,連會客廳內的三個胡人也都停止了嘰裏呱啦,一臉震驚的看著李秀寧。


    美女他們見得多了,可像李秀寧這般有著傾城之色,又英氣人的女子,他們卻還從未見過。


    這個女人不簡單!


    三個胡人對視了一眼,緊接著又露出會心的笑容。


    能在此處見到這等女子,不虛此行啊。


    若是能夠將此女帶迴船上,也算得上大功一件。


    李秀寧進了會客廳,上下打量著這三個胡人。


    這與她在隴右道上見到的那些胡人不同。


    雍州的胡人皮膚粗糙,多是褐色,西域風沙大,那裏的胡人喜歡用麻布圍住腦袋。


    而眼前這三個胡人,一頭紅發,皮膚白裏透著紅,紅裏又透著黑,顯然是經常出海,曬出來的。


    高鼻梁,深眼窩,材高大,穿著打扮一看就知道是胡人之中的勳貴之輩。


    “讓三位久等了。”


    來的都是客,不管三個胡人是敵是友,此時況不明,李秀寧代殷誠接待,自然不能失了禮數。


    旁邊的狗腿子趕緊將這句話翻譯給胡人聽。


    嘰裏呱啦,李秀寧雖然聽不懂,卻也知道,這翻譯不怎麽樣。


    好在狗腿子的翻譯,三個胡人都能聽懂,點了點頭,衝著李秀寧說了幾句。


    狗腿子翻譯道:“我家大人問,你們太子怎麽沒來?”


    王保在一旁冷哼一聲,悄聲道:“哼,原來知道城內有太子在,剛剛還一直問濟州的將軍在哪。”


    狗腿子白了他一眼,看向了李秀寧。


    “哦?三位是何人,來濟州有何目的?為什麽要見太子下?”


    李秀寧見三個胡人臉色態度桀驁,狗腿子也沒把自己放在眼中,自然也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


    冷淡的拋出了三個問題,坐在了一旁。


    韓信等將也全都跟著坐下,冷眼看著三個胡人。


    狗腿子翻譯過去,坐在中間的胡人哈哈一笑,說了一通,抬手示意狗腿子翻譯,臉上十分的不屑。


    狗腿子道:“我家大人說了,此番前來,是按照與你國之間的約定,前來接管濟州的。”


    接管濟州?


    三個胡人和一個狗腿子,來接管濟州?


    而且還是按照約定,按照什麽約定?


    見李秀寧等人有些意外,坐在左邊的胡人從隨的布袋之中掏出一張羊皮紙來,遞給了狗腿子。


    狗腿子趕緊恭敬接過,而後站直了子,走到李秀寧邊,伸手一遞,道:“這便是我家大人們與你們太子的使臣做的盟書。”


    李秀寧紋絲不動,王保趕緊上前接過來,轉交給李秀寧。


    胡人的盟書上用兩種文字所寫,最上麵的文字,李秀寧看不懂,可下麵的文字卻是認得。


    未看內容,先看文字,便不由的點頭稱讚,好字。


    再看盟書之中的內容,李秀寧秀眉微皺。


    盟書內容很簡單,太子與胡人結盟,借兵五千,船隻十艘,攻打卑國。


    滅了卑國之後,卑國的國土歸太子所有,濟州和登州,還有附近的沿海州縣,全都歸胡人。


    盟書右下角有太子的印章,還有一個人的簽名。


    “王玄策?”


    看著印章旁的名字,李秀寧眉頭皺的更緊。


    東宮陣營之中,有王玄策這個人麽?


    看完之後,李秀寧將盟書遞給了旁邊的韓信,韓信恭敬的接過,仔細一看。


    馬上明白了李秀寧剛剛為何皺眉。


    “下這些子與下臣在一起,未曾聽說派人前去與胡人結盟。”


    韓信輕聲說著,又看了看一旁的呂布問道:“溫侯可曾聽說過王玄策?”


    呂布也搖了搖頭,道:“我與太子下同出南楚,一路直上同吃同行,也未曾聽說過下派人與胡人結盟之事,南楚軍營之中也未有王玄策這人。”


    眾人將盟書傳閱一遍,十分的疑惑。


    最後對視一眼,心中皆想:“莫不是雍州那個假太子所為?”


    雖然三個胡人聽不懂對麵這幫人說的話,可他們的表,還是能夠明白的。


    見這幫人一臉的茫然,好像全然不知道有這迴事,三個胡人心中一沉,覺得事有些不對勁。


    確切的說,打從和那個叫做王玄策的合作之後,他們就覺得哪裏不對勁。


    可架不住那個王玄策說的實在是天衣無縫,又有可以自證份的印章與文件。


    胡人們最開始雖然生疑,可最後卻選擇了信任他。


    坐在中間的胡人,臉色一沉,問了一句。


    狗腿子翻譯道:“怎麽,你們想賴債不成?我們現在已經幫你們滅了卑國人,又將鐵船借給你們,你們想要反悔,不認賬麽?”


    李秀寧將盟書放在一旁,笑道:“不知這盟書,你們乃是與何人所簽?”


    “自然是你們太子的特使。”


    那狗腿子不等胡大人說話,傲聲說道:“這盟約之上,可是有著太子的印章,你們若是想賴賬,哼,可要想清楚了,我家大人們可不是好惹的。”


    見狗腿子狗仗人勢,氣焰十分囂張,韓信冷聲道:“哦?太子的印章?太子怎麽會有傳國玉璽的印章?就算下與你們簽定盟約,也不會用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的印章?”


    狗腿子一愣,顯然有些懵。


    他原本隻是大炎沿海州縣的一個落魄書生,奇緣巧合之下,被胡人擄走。


    做了一段時間奴隸,自學成才,學會了胡人的語言,當了胡人的狗腿子。


    他哪裏知道什麽傳國玉璽,又哪裏分得清太子的印章是什麽樣。


    見狗腿子發愣,中間的胡人怒聲問了一句。


    狗腿子趕緊解釋,將韓信的話翻譯過去,又把現在的況說了一遍。


    那三個胡人一聽,心裏雖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上當了,可卻又覺得對麵這是想賴賬,站起來,伸出手指,嘰裏呱啦的衝著李秀寧等人說了一通。


    狗腿子在一旁翻譯道:“你們這是打算過河拆橋?我們與你們有盟約在,若是想要過河拆橋,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我們能滅了卑國,滅你們炎朝,也是不在話下!識相的趕緊讓你們太子滾出來,如若不然,大軍登岸,殺的你們片甲不留!”


    顯然這番話,狗腿子是經過加工了的。


    畢竟李秀寧等人雖然聽不懂胡人說的什麽,卻也能聽出來,他沒說那麽長的話。


    但不管狗腿子有沒有二次加工,但意思卻是表達出來了。


    如今殷誠兵不血刃拿下濟州,威望在眾人心中正盛。


    韓信等人正愁沒機會表忠心,聽到狗腿子讓太子滾出來,全都怒了。


    蹭的一聲站了起來,緊接著就拔出了腰刀。


    韓信一動刀子,後的王保等人也都緊隨其後。


    瞬間,整個會客廳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那狗腿子一見,嚇的趕緊躲在了三個胡人後,渾發抖,唯恐這刀子砍在自己上。


    王保更是一馬當先,衝出來打算給狗腿子一點顏色瞧一瞧。


    人剛走到胡人麵前,還不等李秀寧出聲阻攔。


    便見王保忽而停住了腳步。


    坐在中間的胡人站起來,手中握著一把手槍,頂住了王保的腦袋。


    昨裏王保是見過手槍的威力的。


    此時槍管一頂住腦袋,他是一動也不敢動。


    李秀寧和韓信等人見了胡人手上的槍,臉色全都變了。


    這種槍他們是認得的,和太子的槍一模一樣。


    邊的兩個胡人也都跟著站起來,倆人一手握著一把槍,分別將槍口對準了李秀寧和韓信還有呂布一眾。


    李秀寧等人心中震驚無比,全都不敢亂動。


    他們對這種武器的威力十分的清楚。


    這麽近的距離,一旦被打中,基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見對麵這幫人被自己的槍嚇住,三個胡人麵露不屑。


    狗腿子見三個胡大人震住了場子,也趕緊從椅子後麵跑了出來,得意道:“怎麽著,現在知道怕了?”


    “哼哼,卻是晚了,我可告訴你們,你們這是惹了不能惹的人了,我們家大人的船隊上火炮、槍械無數。你們若是不想死,便乖乖的聽話,將濟州讓出來,不然的話,大軍壓境,讓你們全都死無葬之地。”


    狗腿子得意洋洋,站在胡人邊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讓王保恨的牙根癢癢。


    見這三個胡人手中有和太子一樣的槍械,又聽到狗腿子這樣說,李秀寧可以確定,卑國別滅國,確實是這幫人所為。


    心中不敢大意,沉聲道:“王保,放下武器。”


    王保咬牙扔下腰刀,其他人也都跟著收迴了兵刃,一臉戒備的看著三個胡人。


    見對麵服了軟,三個胡人哈哈大笑,嘰裏呱啦的說了一通,態度之張狂,連王保這種囂張跋扈的人都覺得十分過分。


    狗腿子道:“我家大人說了,不管這盟約是真是假,你們都要按照這盟約上說的來。不僅如此,還得讓你們太子親自到船上給我家將軍賠禮道歉,不然的話,卑國便是你們炎朝的下場。”


    會議廳內眾人誰也不敢說話,畢竟那三個胡人的槍口依舊對準著李秀寧和韓信等人。


    就在此時,忽聽門外有人道:“讓老子親自去賠罪,好啊,維爾遜,老子敢去,你們敢讓老子去麽?”


    正是寫完信的殷誠到了。


    殷誠人還沒來,三個胡人聽到聲音,隻覺得有些耳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等殷誠一進來,三個胡人見了,臉色唰的一下就變的慘白無比。


    握著槍的手,更是不住的顫抖。


    “果然是你們三個慫貨。”


    殷誠在門外的時候,就覺得屋內的三個胡人眼熟,走進了一看,樂了。


    沒想到居然是熟人。


    鬧了半天,是這幫狗東西。


    殷誠進了房間,直奔著三個胡人而來,站在中間的胡人一哆嗦,手中的槍直接對準了殷誠。


    剛一對準殷誠,還不等李秀寧等人高唿太子小心,便見那胡人的槍啪嗒掉在地上。


    頭上的冷汗唰唰唰的往下流。


    “你們三個王八蛋倒是好運氣,沒想到還能穿越過來。”


    殷誠走到三人麵前,直接用流利的英語說道。


    一邊說一邊彎腰撿起來掉在地上的手槍,打量著渾哆嗦的胡人道:“行啊,你們這是打算轉行,不幹走私打算當海盜了?”


    “我說是哪裏來的神仙,把卑國人給團滅了,鬧了半天是你們這幫王八蛋。”


    這番話,殷誠乃是用的炎朝話,因此眾人能夠聽懂。


    可聽懂歸聽懂,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太子看起來怎麽與這三個胡人十分的熟悉。


    而且這三個胡人,好像很害怕太子,像是老鼠見到貓——小雞仔見到老鷹一般。


    卑叫做維爾遜的胡人撲通跪倒在地,衝著殷誠直磕頭,道:“殷,殷老大,我們,我們不知道殷老大也來了這個世界,殷老大饒命,殷老大饒命。”


    維爾遜這幫人,前世裏乃是國際上有名的走私團夥。


    長年在海上做買賣。


    在常人眼中,乃是不能招惹的存在。


    可在殷誠這幫連海軍都敢正麵剛的頂級海盜眼裏,那是絕對的弟中弟。


    這幫走私團夥,乃是殷誠這幫海盜們最喜歡照顧的對象。


    打劫他們不僅不會招來海軍的追剿,而且還能比打劫一般商船更劃算。


    而殷誠與其他的海盜還不同,他遇到維爾遜所在的船隊,基本上會上他們先開船跑,然後自己再帶著人在後麵追。


    追到了二話不說,直接把船炸沉,讓船上的人在海裏飄著。


    別的海盜隻是要錢,殷誠卻是要他們的命。


    隻是因為維爾遜這幫人什麽都敢走私,而販賣人口,更是他們的主業之一。


    每次殷誠還都不把他們趕盡殺絕,隻炸一條船。


    維爾遜的走私團夥最開始的時候,倒是反抗過。


    可反抗了幾次,被殷誠炸了幾艘船後,就徹底的認命了。


    以至於最後主動放棄販賣人口,甚至於見到殷誠出現,二話不說,自己先炸一艘船,然後停下船等著殷誠打劫。


    對於殷誠的畏懼那是深刻在了靈魂之中。


    別說手裏握著槍了,就算扛著火箭筒,也不敢在殷誠麵前嘚瑟。


    “哎,這都是命啊。”


    殷誠歎了口氣,把玩著手裏的槍:“你說你們來到這都能碰上我,這不是命,又是什麽呢?”


    說完,殷誠一伸手,槍口對準了狗腿子,砰的一聲。


    狗腿子腦袋開花,仰麵而倒。


    “他媽的,當什麽不好,非要當漢?”


    殷誠看也不看狗腿子,直接將槍扔給了一旁的王保,徑直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看著跪倒在地的三個胡人道:“老規矩,留下一個手指頭,誰先來?”


    “我,我,我!”


    維爾遜一聽,如蒙大赦,撿起地上的腰刀,手起刀落。


    剩下倆胡人也都不敢遲疑。


    “行,看來我說話還好使,維爾遜,去把你們老大叫來,有些子沒見他了,還想他。”


    “是,是,是!”


    維爾遜一聽,趕緊起往外就跑。


    剩下的兩個胡人見了,也想跑,剛一站起來,卻聽殷誠冷聲道:“我讓你們倆動了麽?”


    嚇的兩個胡人趕緊跪好,一動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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