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禮沒了,洪老祖的興致也沒了。


    揮了揮手,衝著劉老三道:“劉老三,你堪平了教中騷亂,救了殷公子與趙管家等人,乃是有功。”


    想了想又道:“那你便做一個大堂主吧。”


    劉老三一聽,千恩萬謝,磕頭謝賞。


    洪老祖又道:“但是你丟失了萬貫賀禮,此乃大過,大堂主就免了吧。”


    劉老三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上到了最高端,然後又從最高端跌了下來。


    “這...這...”


    劉老三不知所措,看了看一旁的梁俊,又看了看坐在上首的碧生老祖。


    碧生老祖一瞪眼道:“怎麽?本老祖做事從來都是賞罰分明,你可是不服氣麽?”


    劉老三趕緊磕頭謝恩,唯唯諾諾,隻得接著磕頭。


    碧生老祖道:“好了,既然如此,你先下去吧。”


    劉老三站起身,恭敬的後退著出了大廳。


    臨走之前還向著梁俊看了一眼。


    梁俊不以為然的搖著手裏的折扇。


    等到劉老三出了大廳,碧生老祖又道:“這位殷公子和趙總管,此處沒有你們的事了,兩位也請出去吧。”


    他麽的。


    梁俊的扇子直接就停住了。


    隻知道這老祖是個二百五,沒成想居然二百五到這種地步。


    好歹李淵也算是趙家的代表,人之前還給你送過禮。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就要攆人,實在是不給趙家麵子。


    可既然下了逐客令,梁俊也不好在大廳裏待著。


    本來他是想借著劉老三的事發揮發揮,沒想到軍機二處等人橫插一杠子。


    為了保險起見,梁俊一進門就放棄了最初的計劃。


    李淵看了看梁俊,用眼神詢問是走還是留。


    梁俊站起身,習慣性的衝著洪老祖拱了拱手,轉身就要往大廳外走。


    既然已經確定了這個碧生老祖的身份,那麽接下來的事就很好辦了。


    晚上摸進他的房裏,好好問一問諸葛亮到底去哪了。


    誰知梁俊剛想往外走,就聽大廳上有人問道:“且慢。”


    梁俊站住了,沒有轉身。


    那聲音又道:“殷公子留步。”


    梁俊轉過身來,循著聲音看去,見說話的人坐在左邊的上首。


    正是軍機三處的人。


    那人見梁俊神情倨傲,也不在意,反而滿臉微笑道:“殷公子,咱們是不是見過麵?”


    從梁俊一進來,這人就覺得有些眼熟。


    不光是他,連帶著軍機二處和洪門的人也有這種感覺。


    可思來想去,腦子裏卻沒有任何的印象。


    梁俊自然知道此人之前應該實在長安城裏公幹。


    能被梁羽派到彭城來當頭目,自然不會是普通人。


    多半才長安的時候見過自己。


    隻是他現在乃是原本的模樣,任誰也想不到自己乃是當朝太子。


    隻要自己不公開身份,就算劉文靜來了,也隻能瞪眼。


    因此並沒有把這人的懷疑放在心上,反而坦蕩道:“不知閣下是?”


    那人道:“在下乃是軍機三處駐彭城處處長梁定英。”


    “梁定英?你是皇家的人?”


    梁俊一愣,沒想到居然這人居然姓梁,與自己還是一個輩分。


    看他年紀,應該是梁定昌的族弟。


    隻不過倆人之間的血緣關係隻怕是稀疏的不能再稀了。


    不然的也,堂堂皇室也不可能到這種地方當什麽彭城處處長。


    梁定英一見自己報了個姓名,梁俊就馬上猜到了他的身份,心裏更加疑惑。


    點了點頭道:“沒錯,家父乃是淮陽郡王。”


    “原來是小王爺,失禮了。”


    梁俊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


    大炎朝的王爺分三六九等,最高等級的自然是梁羽這種一字親王。


    而淮陽郡王這種級別的則是炎朝王爺裏等級最低的。


    若是從血緣關係上來算,已經算是出了五服的。


    能有個郡王封號,純粹就是宗室為了充數賞賜的。


    也難怪這梁定英明明是皇家人,卻來這當一個小頭目。


    再看周圍人聽到梁俊這樣稱唿他,全都一臉的不屑。


    尤其是洪門的頭目,更是不屑的冷哼一聲道:“什麽小王爺,隻不過是攝政王身邊的一條狗。”


    梁定英也不在意,蔑視的看了他一眼,道:“就算是攝政王的一條狗,那也比喪家之犬強的多。”


    “你說誰喪家之犬呢?”


    那壯漢蹭的一聲站了起來,怒目而視梁定英。


    軍機二處的頭領看了壯漢一眼,冷聲道:“此處乃是老祖的地方,莫要給東宮丟人。”


    碧生老祖則道:“沒事,沒事,就當是自己家。反正你們三家在城裏打的不可開交,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了,不用顧及我的感受,該打的打,該殺的殺。”


    壯漢冷冷一哼,坐了下來,一臉的憤慨。


    梁俊見軍機二處和洪門鬧的如此不愉快,心中也是十分的不開心。


    看來東宮的形勢比自己想象的要嚴峻的多。


    若非如此,軍機二處和洪門同屬一家,本不該像現在一樣,勢同水火。


    在外人麵前都不顧及自己這個太子的臉麵。


    他心情不好,言語自然冷冷淡淡,看著梁定英道:“不知小王爺叫住殷某,有什麽貴幹?”


    “貴幹談不上,隻是想問一問殷公子,這三位壯士可是殷公子的仆從?”


    梁定英微微一笑,看著紮得等人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們三人乃是我的兄弟。”


    梁俊剛進大廳,不少人的視線就一直在紮得三人身上打量。


    這也算是正常,畢竟紮得三人身材原本就很魁梧,站在哪都算得上是鶴立雞群。


    再加上蒙著麵,更加惹人注意。


    “兄弟?”梁定英嗬嗬一笑,道:“為何殷公子的兄弟,在下好像在哪裏見過?”


    洪門的壯漢一聽這話,怒聲道:“梁定英,你見誰都說這話,難不成今日是來認祖宗的麽?”


    軍機二處的人聽完,臉色唰的一聲就變了。


    “放肆,陶穩,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陶穩瞪著眼道:“老子們今日前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難不成就是來聽他廢話的?”


    “怎麽著,姓鍾的,你還要往長安奏老子一本不成?”


    姓鍾的軍機二處頭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道:“陶穩,你是一個粗人,我不與你一般見識。這話若是傳到長安,在李司長麵前,希望你也這般理直氣壯。”


    “我!”


    陶穩一聽他說這話,氣勢弱了三分。


    也明白過來剛剛自己失言了。


    畢竟梁定英再怎麽著,那也是皇族的人。


    從根上來說,還是太子爺的族弟。


    自己說他是來認祖宗的,豈不是說他給太子認了個祖宗?


    知道自己理虧,陶穩哼了一聲,坐下來不說話。


    梁定英看著紮得三人笑道:“鍾處長,難道你不覺得這三位眼熟麽?”


    鍾處長叫做鍾紅英,乃是上官瑞鶴手下的得力幹將。


    彭城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雖然東宮現在無力東征,但準備還是要做的。


    最開始的時候,上官瑞鶴隻是派了一個普通的軍機二處成員前來。


    誰成想沒幾天就被殺了。


    又派了一個,結果又死了。


    無可奈何之下,就把心腹愛將鍾紅英派來彭城,經營軍機二處在彭城的分處。


    鍾紅英也早就察覺到梁俊身後站著的三人不對勁,可現在畢竟是在天貫道的地盤。


    梁俊和李淵又是人家的客人,貿然盤查總是有些不妥。


    既然梁定英要當這個出頭鳥,他自然也願意跟著湊熱鬧。


    “小王爺說的沒錯,下官覺得也有些眼熟。”


    說罷,別有深意的看了碧生老祖一眼,道:“難道老祖沒有這種感覺麽?”


    碧生老祖裝傻充愣道:“感覺?什麽感覺?本座怎麽會認得他們?”


    陶穩這會也察覺出不對勁,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不對啊,我怎麽也覺得這三個人和天眼會的人有些相似?”


    陶穩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原本乃是雍州的綠林強盜。


    被梁俊收編之後,雖然性情收斂和很多。


    可一出了雍州,被派到彭城來組建洪門,沒人管沒人問不說,活動資金還給的充足。


    馬上就露出了原來囂張跋扈,老天第一,太子第二,李當家的第三,他陶穩就第四的氣勢。


    大步走到了紮得三人麵前,上下打量著他。


    紮得也是個刺頭,平日裏隻服梁俊,旁人這般輕蔑的看他,他如何受得了?


    隻是吃了沒有掌握一門外語的虧,沒辦法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憤怒。


    殷信伸出手來攔住紮得,用眼神示意莫要衝動。


    “把你的麵罩揭下來,讓老子瞧一瞧。”


    陶穩站在紮得麵前,高聲喝道:“莫非是天眼會派來的探子不成?哼哼,來的倒是巧,老子正愁沒地方找你呢。”


    說著伸手就要去摘紮得的麵罩。


    梁俊伸出折扇攔住了他,冷聲道:“你是洪門的人?”


    陶穩早就做好了這幫人和自己動手的準備,隻是沒想到出手的居然是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公子哥。


    而且竟靠著一把折扇就擋住了他的手腕。


    “這公子哥好大的力氣!”


    陶穩心中驚訝,對於梁俊的問話也沒有過腦子,直接道:“沒錯,老子就是洪門的,怎麽著?你們趙家是想和我們洪門練練不成?”


    梁俊冷聲一笑,猛然用力,手腕反轉,直接將陶穩的手臂扭住。


    陶穩沒想到這公子哥力氣大的嚇人不說,速度也是快的離譜。


    自己已經做好了打鬥的準備,依舊躲閃不及。


    隻覺得一股鑽心的痛從手腕處傳來。


    好在這人骨氣和脾氣一樣橫,雖然疼的要命,卻咬緊牙關,腦門上豆大的冷汗。


    “小子,你可知道我們洪門的龍頭是誰麽?”


    他被自己製住,一聲不吭,梁俊心裏還有些寬慰。


    不管怎麽說,這孫子好歹是自己的手下,雖然囂張了些,可骨氣還是有的。


    可他這一開口,梁俊就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


    媽的,不喊疼是不含疼了,一張嘴就拿後台威脅自己。


    這和那些欺軟怕硬的流氓混混有什麽不同?


    “哦,我倒是想聽一聽,你們洪門的龍頭是何方神聖,居然連你這種垃圾也收到門下。”


    梁俊手上又用了一番力氣,隻聽磕巴一聲,陶穩的手臂斷了。


    眼見得梁俊說話間就廢了陶穩的手臂,周圍這幫人全都愣住了。


    狠人啊。


    “好,好,掰的好!”


    陶穩滿臉猙獰,看著梁俊道:“你小子有種。”


    又看了看李淵道:“你們趙家和我們洪門的梁子,這是結下來了!你們趙家若是有種,把老子這條胳膊也廢了...”


    哢吧一聲,李淵上前,雙手一錯,把陶穩另外一隻手臂也給弄斷了。


    “嘶...”


    全場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洪門的人更是震驚的沒有反應過來,連上前營救都忘了。


    李淵拍了拍手,看著眾人道:“你們可都看到了,這是他自己要求我弄斷的,不是我主動的。”


    說罷看向梁俊道:“我活了那麽久,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提這種要求。”


    又看著陶穩道:“怎麽,腳筋還要不要我幫你挑了?隻要你提,保證讓你滿意。”


    梁俊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一直以來在自己麵前表現得唯唯諾諾好脾氣的李淵,前世裏也是一個起兵造反的主。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一個柔弱的性子。


    一個沒有主見的人,怎麽可能生出李世民這種虎狼之主。


    又怎麽可能養出來一個名流千古的女英豪?


    就在這個時候,洪門的人方才反應過來,抽出家夥就要上前營救自家老大。


    梁俊冷眼看著眾人道:“別動。”


    此時梁俊氣勢全開,言語之中含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洪門的人全都呆愣住。


    梁俊道:“你們在上前一步,這屋子裏的人全都得死。”


    他知道,隻要洪門的人敢靠近自己,紮得絕對會掏出懷裏的家夥送他們歸西。


    槍聲一響,外麵那麽多人,今日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是遮掩不住的。


    梁俊並不想現在就暴露自己的底牌,更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世上已經出現了超時代的武器。


    他這麽一說,全場的人都愣住了,誰也不敢懷疑他說的話。


    鍾紅英更是下意識的動了動喉結,道:“陶穩,還不趕緊叫你的人退下!”


    陶穩雖然是個硬骨頭,但卻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他怕死。


    因此在聽到梁俊說要把所有人全都殺了的時候,早就慌亂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收起家夥來,都收起來!”


    陶穩急忙下令。


    梁俊見洪門的人按照陶穩的話做了,雙手一用力,又把手腕給他接了迴去。


    隨後將陶穩扔在地上,看著眾人道:“說一說吧,我這三位兄弟到底怎麽和諸位結下來的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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