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還有此等人物!”


    不光是梁俊,在場的這幫穿越者們也全都心中升起一個念頭。


    自己莫不是當真小瞧了天下英雄不成?


    楚秋遊的出現,也讓聯軍,確切的說讓這群穿越者們暴露出另外一個短板。


    那就是他們手裏隻有頂尖的謀臣,頂尖的將領,卻沒有頂尖的猛將。


    在冷兵器時代,一個頂尖的猛將能給軍隊帶來更高的士氣不說,甚至於會帶領士卒打**於劣勢的局麵,一舉翻盤。


    曆史上很多以少勝多的戰鬥,並不是靠著計策,全賴得領兵將領的勇猛。


    比如說項羽的巨鹿之戰,也沒有什麽胡裏花哨的計謀,破釜沉舟,遇到秦軍就是莽,就是剛。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主將剛的一筆,下麵的士兵自然也不是孬種。


    士氣如虹,嗷嗷的幹的秦軍哭爹喊娘。


    還有呂布,曆史上有名的少腦子,多少次靠著硬剛,剛的曹老板這種奸雄差點老窩都沒了。


    聯軍之中各路諸侯手下,包括梁俊的東宮,都急缺這種先鋒官類的大將。


    梁俊手下雖然有文淵這種武藝無雙的人,可文淵性格沉穩,小心謹慎,屬於獨狼性格。


    當梁俊的親衛統領綽綽有餘,讓他帶兵打仗,士卒基本上跟不上他的節奏。


    一衝鋒,主將殺進敵營腹地了,士卒還都卡在外麵進不去。


    因此看到楚秋遊這種武藝高強,又自帶振奮技能的將才,所有人都動了愛才之心。


    若是能將他收入麾下,豈不是如虎添翼?


    楚秋遊斬殺了盧德,戰意更勝,兩眼被血氣染紅,看著長安軍營高聲道:“可還有人敢前來應戰?”


    “應戰!應戰!應戰!”


    聲浪如潮水一般衝著長安軍撲來,整個陣營之中的將軍為之膽寒。


    盧德和孟敖若是無名小輩還則罷了。


    可二人一個是天策府黑甲軍的統領,長安城內鼎鼎有名的武探花。


    一個是景王府裏的大將,在長安城內也是有名的人物。


    這倆人在楚秋遊手下連一招都走不了,上去就被秒。


    麵對楚秋遊這種人,就算有梁羽的重賞在,一時之間也無人敢上前。


    “可惜霍將軍不在,如若不然,哪裏容得南楚一毛頭小子在此張狂。”


    劉秀在一旁唉聲歎氣道,引得梁俊側目。


    梁俊這幾日算是看出來了,這幫穿越者裏就屬劉秀這人壞心眼最多。


    別看他一副老實忠厚的模樣,可說話辦事處處透露著精明。


    楚秋遊在陣前連斬兩將,鋒芒畢露,正是戰意最強的時候。


    聯軍之中除了文淵、廖忠庭和張雲起外,再無人可以與他一戰。


    如今廖忠庭和張雲起在梁錦麾下,文淵是自己的義弟,劉秀這番話分明是想激他和梁錦,派人出戰。


    梁錦聽到這話,置若罔聞,一點反應都沒有。


    梁俊也懶得搭理他,抄著手打算看梁羽的笑話。


    一旁的楊威握住了手中的腰刀,一臉冷然的看著遠處意氣風發,接連叫陣的楚秋遊。


    “殿下...”


    楊威剛想主動請纓,卻被梁俊攔了下來。


    “秦王乃是聯軍盟主,此事自有秦王定奪,休要多言。”


    梁俊說完,梁羽氣的哼了一聲。


    讓老子定奪?


    老子下令讓你梁俊上陣,你能聽我的話?


    這會又把老子當盟主了,剛剛讓你拿秘密武器攻打函穀關你怎麽不這樣想。


    生氣歸生氣,可梁羽也知道現如今隻有盡快解決這個難纏的楚秋遊,方才再說攻克函穀關一事。


    “誰人敢出戰?若有敢出戰者,本王封他冠軍侯,賞萬金!”


    此言一出,整個長安軍中算是炸開了鍋。


    乖乖封侯,而且還是冠軍侯!


    想當年飛將軍李廣為大漢王朝立下赫赫戰功,尚且沒有封侯拜將。


    現如今隻是膽敢出戰,秦王殿下就給一個冠軍侯。


    梁羽看了一眼劉秀,心思你拿霍去病說事,那我就拿冠軍侯來,看一看這聯軍有沒有藝高人膽大者。


    “幹了!”


    一聲甕聲甕氣的粗壯漢子的聲音響起,緊接著陣營之內擠出一人來。


    這人個頭不高,頂多一米六不到,卻生的是五大三粗,胳膊比尋常人大腿還要粗上一圈。


    頭上紮著一個麻布做成的箍,一臉的橫肉,手裏握著一把馬勺,滿身的蔥薑味。


    一看便知道是個火頭軍。


    這壯漢操持著一口方言,上前一步,先是衝著梁俊磕了一頭,操著一口方言,恭聲道:“太子爺,這場富貴俺想要,還望太子爺賞下。”


    梁俊一愣,不知道這壯漢為什麽要向自己磕頭,一旁的文淵趕緊低聲道:“兄長,此人乃是軍中火頭。”


    王易也趕緊上前來,道:“殿下,此人是北涼軍裏的夥夫,專管我押送的那幫士卒的夥食。”


    梁俊恍然大悟,轉頭看向他,隻見軍列之後人頭攢動,身上穿著的也都不是軍服,顯然是前來湊熱鬧的火頭兵。


    炎朝的火頭兵並不算是士卒,因此沒有軍人的編製。


    按理來說,兩軍對戰,他們這幫夥夫是不能到陣前來的。


    可聯軍的組成十分的複雜,十幾方軍隊組建而成,沒有什麽規矩。


    此時楚秋遊前來叫陣,連殺倆將,早就傳遍了整個軍營。


    這幫火頭兵基本上沒人管束,一聽陣營前鼓聲震天,又聽說有熱鬧看。


    全都放下手中的活來到陣前觀瞧。


    耳聽得梁羽說斬殺楚秋遊就封萬戶,賞千金,這幫火頭兵們全都動了心思。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連這幫軍老爺們都不是楚秋遊的對手,他們這群做飯的又有什麽本事?


    又聽到梁羽說隻要敢叫陣就封冠軍侯,賞賜萬金,火頭兵了可是有人開始動搖了。


    “你叫什麽名字?”


    梁俊一見自己軍中還有那麽有種的人,十分的意外,滿臉歡喜的問道。


    那矮壯漢道:“迴殿下的話,俺叫司徒尚軒,乃是北涼人。”


    “哦,司徒尚軒。”梁俊一愣,被這個名字唬住了。


    上上下下打量了這矮壯漢一番,這算是他兩輩子以來最名不副實的名字了。


    不光梁俊,連其他人也都紛紛側目,對這位名字很小清新的壯漢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好,好,好,快起,快起。”


    不管怎麽說,自己手下的火頭軍都有這種想要建功立業的雄心壯誌,梁俊還是很欣慰的。


    “來人,將孤王的馬拉來。”


    梁俊一邊攙扶起司徒尚軒,一邊叫人把自己的戰馬拉過來。


    梁俊的馬自然是萬裏挑一的好馬,通體漆黑,像是墨染了一樣,唯獨四個蹄子是白的,稱作為“墨麒麟”。


    司徒尚軒接過梁俊的馬,眼淚感動的嘩嘩流,太子對咱們是真的太好了。


    雍州征兵采用的是改製之後的製度,司徒尚軒乃是家中三代單傳,按理來說,是不用服兵役的。


    可司徒尚軒的老娘卻說,現如今的好日子是太子殿下給的,如今殿下在長安與奸臣開戰,正是我雍州子弟報效皇恩的時候。


    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司徒尚軒最是聽母親的話,在加上原本就想參軍,因此告別母親前去征兵處報名。


    征兵的人翻開戶籍,一看司徒尚軒是家中獨子,說什麽也不準他參軍。


    司徒尚軒好說歹說,求了半天,方才求來了一個火頭軍的名額。


    從雍州到長安,一路之上司徒尚軒苦學廚藝,不到一個月,居然成為北涼軍中做飯最好吃的。


    甚至還給梁俊做過幾次宵夜,每次都是文淵親自前去端來,因此認得司徒尚軒。


    此時文淵把這事給梁俊一說,梁俊頗為感慨,看著周圍人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隻是一匹馬還不行,司徒壯士,你擅使什麽兵刃?”


    司徒尚軒熱淚盈眶,哽咽道:“殿下,小人乃是打鐵出身,跟了個師傅學藝,師傅見俺使鐵錘順手,便教了俺一套錘法。”


    “哦,擅長使錘。”梁俊腦子迴想起曆史上都是哪些大佬是使錘子的。


    想來想去,使錘子出名厲害的也就好像隻有梁羽的那位變態弟弟李元霸。


    隻是李元霸好像是小說裏的人物啊,曆史之上並沒有這號人物存在。


    也不知道老李家到底有沒有這種妖怪,以後有機會得問一問李秀寧。


    梁俊心裏想著,臉上卻犯了難。


    錘子這種東西並不是常規作戰武器,軍隊之中自然是有人使錘子的,可多半使用的也是流星錘那種陰人的玩意。


    “錘子倒是不好找。”


    梁俊沉吟半晌道,司徒尚軒趕緊擺手道:“殿下,俺,俺自己有錘子。”


    說完從身後一掏,掏出來一打鐵的大黑錘。


    這一手可是讓人眼前一亮,沒想到啊,那麽重的錘子別在腰後麵不沉麽?


    梁俊多少猜到了這位大兄弟為什麽那麽矮的原因了。


    “好,隻要你順手就行。”梁俊讚許的點了點頭,一招手,王保端過來一個盤子,盤子上放了一壺酒兩個酒盅。


    王保跟著梁俊,最是知道梁俊的心思。


    梁俊拿起酒壺將酒杯倒滿,一杯給了司徒尚軒,一杯自己拿著。


    司徒尚軒握著酒杯的手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一張臉上老淚縱橫。


    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和太子喝酒的一天。


    “來,司徒壯士,滿飲此杯,祝你旗開得勝!”


    梁俊把趙恆調到雍州,又處理了長安這群牆頭草,長安高層出現了權力的中空。


    眼下雖然戰事最重要,可長安的建設也不能停下來。


    劉三刀這位東宮後勤總管已經半個多月沒合眼了。


    如今見到司徒尚軒,梁俊就動了千金買馬骨的念頭。


    把司徒尚軒做成標杆,告訴天下人,隻要有才能,隻要認同自己的理念,來找我梁俊就對了。


    升官發財指日可待不說,光宗耀祖更不在話下。


    司徒尚軒自然不知道梁俊的心思,隻以為太子原本就是如此。


    感動的這輩子的眼淚都快流幹了。


    喝了壯行酒,司徒尚軒拍著胸脯道:“殿下,看小人替殿下取賊子狗頭來!”


    說罷翻身上馬,揮舞著大錘衝著楚秋遊殺去。


    梁俊喝了一聲彩,命人也捶起鼓來。


    鼓點三聲響,司徒尚軒已經到了楚秋遊進前。


    梁俊吩咐文淵上馬,若司徒尚軒有什麽閃失好及時救迴來。


    楚秋遊見來了個一米五出頭的胖墩,心生警戒。


    像這種人敢應戰必定是身懷武藝之輩,再看他粗壯的手腳,顯然是個練家子。


    楚秋遊不敢大意,手握長槍打算先慫一波,看看對麵的身手再說。


    司徒尚軒打了雞血一樣,冠軍侯的封賞和太子殿下的期待,仿佛給了他無窮的力量。


    人借馬勢,馬借人威,司徒尚軒像是小坦克一樣直奔著楚秋遊撞來。


    楚秋遊策馬一躲,下意識的轉槍迴刺。


    隻聽噗嗤一聲,槍頭入肉的熟悉感覺從槍杆傳來。


    楚秋遊一愣,手中一鬆,槍杆子竟從手中脫離。


    在迴頭看去,隻見司徒尚軒背後插著自己的槍杆,馬勢不減衝出了三四十米遠方才停下。


    噗通一聲,司徒尚軒倒地而亡。


    插在他背後的長槍被狂風吹的微微顫抖。


    長安軍陣前,一股風打著旋卷動著枝葉沙土,從梁俊等人身邊劃過。


    整個戰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梁俊一臉的不敢置信,這,這。


    按照套路來說,這個時候敢應戰的,不應該是有真本事的麽,怎麽就那麽輕易又被楚秋遊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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