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陳帆嚷嚷起來:“鳳皇在哪裏?梁老人呢?”一邊說一邊向營帳中來迴看。


    陳帆打小就和梁鳳皇關係最好,兩個人年紀雖然有些差距,陳帆要比梁鳳皇大上幾歲。


    陳帆小的時候,柔柔弱弱,和他年紀一般大的世家子弟也好,皇子王孫也罷全都喜歡欺負他。


    陳帆又打不過人家,還經常被年紀一般大的公主揍,時間一長陳帆就不願意和他們一起玩。


    梁鳳皇打小沒了娘,一直是陳帆的姑姑陳貴妃撫養,加上他年紀見了陳帆哥哥長哥哥短的,陳帆也願意和他一塊玩。


    後來發現梁鳳皇這家夥年紀雖然可打起架來猛的很,七皇子帶著五六個狗腿子欺負陳帆,被梁鳳皇揍的嗷嗷亂跑。


    陳帆更加喜歡和梁鳳皇一塊玩,長大之後,陳帆開始了排榜的人生,梁鳳皇更是成為長安城內最能打的。


    一天到晚除了打架就是打架,朝廷百官參梁鳳皇的本子每天都有一籮筐。


    今天把禮部尚書家的兒子打了,明天把兵部尚書家的公子揍了,後天又把江安王的孫子褲子扒了遊街。


    整個長安城的公子哥見了他就沒有不慫的。


    某天陳帆又在家中排榜,排的是天下十大將軍,梁鳳皇見了,問自己在長安城內打遍天下無敵手,怎麽沒有自己的名字,這排第一的秦朗又是誰。


    陳帆說這是排的十大將軍,梁鳳皇不是將軍,秦朗是長城守衛軍的大統領,禦封天下威武大將軍。


    梁鳳皇倔性子上來了,問怎麽才能當將軍上陳帆的榜,陳帆說打贏秦朗就能上榜。


    陳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第二天梁鳳皇就消失了。


    急的陳帆找了半個月都沒找到,他也沒往這上麵想,尋思難不成是因為和人打架被人殺了?


    皇帝也跟著著急,找來找去找了一年都沒有找到梁鳳皇的影子。


    過了幾年當長城守衛軍紫衣衛大統領的名字報到長安的時候,陳帆才想起當初給他說的那句話,後悔不已又慶幸不已。


    今日聽聞紫衣衛來了,陳帆那叫一個高興,進了營帳左看右看,也沒有見到梁鳳皇的影子,頓時十分失望。


    梁俊不知道陳帆和梁鳳皇的關係,見他神情失落,問了一句:“陳少都找誰?”


    陳帆道:“不是說紫衣衛的人來了麽,梁鳳皇呢?”


    梁俊一指趙無極三人,道:“弟沒來,不過他手下來了,這三位將軍就是。”


    趙無極三人一聽陳帆,全都趕緊上前行禮,自家大統領平日裏可沒少念叨這位排榜小能手是自己的鐵哥們。


    陳帆見了趙無極三人,熱淚盈眶坐下來就問梁鳳皇在長城過的怎麽樣,有沒有受人欺負?


    趙無極三人心道梁鳳皇那人型人命收割機還能讓人欺負?他不欺負別人就是好事了。


    當下趕緊把梁鳳皇日常生活說了一遍,怎麽殺山蠻人,怎麽坐上的紫衣衛大統領的位子。


    聽的陳帆是一會歡喜一會流淚,一旁的耶律英聽的是直皺眉。


    合著炎朝的皇子殺了自己那麽多族人,一想到族人難免想到國破家亡如今寄人籬下的窘迫,如今剛剛到手的狼騎衛還要被梁俊送出去,悲從心來,一杯接著一杯,最後抱著酒壇頓頓頓。


    陳帆之健談,就連梁俊都望塵莫及,劉文靜更是敬佩無比,這人好像往上數十輩子都是啞巴。


    這一輩子算是敞開來歡,不管和誰,不管什麽場合,哪怕和耶律烏陳帆都能秉燭夜談。


    一邊說一邊喝酒,你來我往,沒多久四人就喝了十壇子酒,趙無極三人奔波數日,往日裏也都是十分謹慎的人。


    進了營帳處處小心,雖然知道梁俊絕對不會殺了自己,可也怕這陰晴不定的太子使詐糊弄自己。


    原本抱著一口酒也不喝的打算,誰知遇到陳帆這聊天收割機,說著說著,趙無極三人就蒙圈了,直接被陳帆帶著走,整個節奏崩的是一塌糊塗。


    再加上這些日子追蹤山蠻狼騎,實在是辛苦,趙無極和典榮滴酒未沾,還要天天聞著不喝酒就得死的吳響滿身酒氣,一聽陳帆嘮叨,警惕性全無,一壇接著一壇,一杯接著一杯。


    梁俊目瞪口呆的看著喝的不省人事的陳帆四人和把酒化作解愁雨,東倒西歪的耶律英,臉上露出十分意外的神情。


    站起身來道:“這,我剛剛還說怎麽把這幾人灌醉,結果都沒等我出手,自己就解決了。”


    又道:“也好,省去很多麻煩。”說著看向梁植,道:“老七,跟我出去一趟。”


    梁植一愣,江烽火也跟著站起身來。


    梁俊走過來,拉著梁植道:“愣著幹嘛,有好事。”


    說完拉著梁植就往門外走,江烽火抬起腳就要跟出去,被梁俊喝止道:“你,在這等著,軍師,來跟我來。”


    劉文靜放下酒杯起身跟著走出門外,走到諸葛夕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的把諸葛夕手中的扇子奪了過來,冷哼一聲,走出營帳。


    諸葛夕不以為意,端起酒杯哈哈一笑,道:“師兄,一會你就得求著把扇子給我。”


    梁俊帶著梁植走出營帳,劉文靜跟在身後,冷風一吹,三人全都精神很多。


    梁俊道:“文靜,你先在此等候。”說著拉著梁植走到一邊。


    周圍守衛的士卒見了太子和七皇子,施禮躲到一邊。


    不遠處升起篝火來,紫衣衛的士卒圍著篝火取暖,兩千人鴉雀無聲,宛如幽魂一般。


    夜空中繁星密布,遼闊的平原上傳來野狼引頸嚎叫的聲音,忽近忽遠,讓人恍若隔世。


    梁植看著梁俊,等著他說話。


    半響梁俊道:“老朱,你恨不恨我。”


    梁植道:“朕不恨你。”


    梁俊有些意外,看著他道:“別朕朕的,不愛聽你們這些封建社會的迂腐名詞。我這樣打你,你上輩子可是明朝的嘉靖皇帝,怎麽能不恨我?”


    梁植微微一笑,道:“你我都是奪天地造化之人,你雖是皇帝,可李世民也是皇帝,你能打我,我也能打你,我若是打了你,你恨不恨我呢?”


    梁俊道:“我自然是不恨你,因為我會殺了你。話說,是你小子派人在洛州追殺我的吧。”


    梁俊和梁植在涼州談過幾次話,可哪一次梁俊都沒有提到過這事,此時忽然提起,倒是讓梁植有些措手不及:“這確實是我派人所為,那時我還不知道你和我一般。若是知道,自然不會。”


    梁俊哈哈一笑,道:“你別怕,我若是想殺你,早就殺了。”


    梁植一愣,隨後露出善意的笑容,他能感受到梁俊最近對自己的變化,不管是什麽原因,這種變化對於現在的梁植來說都是好的。


    梁俊道:“不管你恨我也好,不恨我也罷,我這個人從來都是不願意吃虧的,你派人殺我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梁植皺眉,沒有說話,梁俊道:“你派人要我性命,按理來說,我須得殺了你才算公平。可迴到長安,咱們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天策府,我之前說過,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這些日子以來,我打了你不少耳光,今日再要你一條腿,你派人殺我的這事,咱們一筆勾銷,如何?”


    梁植看著梁俊,見他不是在說笑,心道:“勾踐尚且有臥薪嚐膽,韓信曾受胯下之辱,今日之恥,朕記下來,等滅了李世民,咱們再算今日的賬。”嘴上道:“好。”


    說著閉上眼,道:“你動手吧。”


    梁俊看著他,道:“不是現在,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變成瘸子,頂多是讓你傷筋動骨一百天不能動。”說著拍了拍梁植的肩膀。


    梁植睜開眼,不明白梁俊要幹什麽。


    梁俊看著遠處的紫衣衛,忽而笑道:“迴到長安之後,我有驍騎衛,你卻是光杆司令,咱們如何對付天策府?”


    梁植臉色鐵青,心道:“你有個屁的驍騎衛,那是老子的錦衣衛!”


    梁俊道:“我奪了你的錦衣衛,今日再換給你,不知道你敢不敢要。”


    梁植猛然一愣,看著梁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


    梁俊微微一笑,道:“咱們那位從來沒有見過的弟,若是久在長城,遲早是大患啊。”


    梁植聰明絕頂,梁俊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如何不明白梁俊想要幹什麽?


    梁俊道:“咱們倆隻見的恩怨算是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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