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禦史說,程尚書沒有將太子殿下放在心裏,太子殿下為朝廷去雍州查大旱一事,被奸人所掠,本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聖人命程尚書督辦此事,程尚書非但不盡心盡責,反而在京城花天酒地,是可忍孰不可忍。”陳翔接著道。


    梁三爺聽陳翔這樣說,心中也是有些擔憂,這太子到底去裏哪裏?難不成真的死了?


    這個時候的梁三爺是絕對不希望梁俊死的,不僅不希望他死,反而希望他的太子之位能夠更加的穩固。


    梁三爺看著桌上紙張上自己記錄的東西:


    梁俊——未知


    程經——和珅


    梁羽——李世民


    梁植——朱厚熜


    常欣——未知


    劉勝——未知


    方護——霍光


    韓勵——曹操


    左典——王莽


    趙恆——未知


    看著紙上的名字,梁三爺輕輕的吹了吹,讓剛剛寫上的字幹的更快一些。


    這些人啊,都是和自己有著一樣機緣,重活一世的人。


    等到確定梁羽就是李世民,梁植就是嘉靖之後,梁三爺感覺到了太子的重要性。


    如果太子梁俊還在京師的話,首當其衝麵對這兩個猛人的,絕對是太子,而不是自己。


    現在梁俊去雍州,至今沒有什麽消息,若是真的死了,梁三爺要獨自麵對這幫子人,心裏一點譜都沒有。


    “我就猜到,曹操和霍光都在朝廷之上,果不其然啊,隻是萬萬沒有想到,王莽這個亂臣賊子也在。”梁三爺歎了口氣,多事之秋啊。


    陳翔見梁三爺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該說下去,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梁三爺看了他一眼,道:“然後呢?”


    “然後程尚書就說太子吉人自有天相,自己已經派人多加探訪,不日就迎接太子爺迴京。”陳翔接著道:“趙禦史這個時候不等程尚書再說下去,脫了靴子就扔在了程尚書的臉上,一邊扔還一邊大叫,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陳翔說的簡單,梁三爺卻是能想象到大殿之上的那種劍拔弩張的,程經身為戶部尚書,原本就無黨無派,也可以說是皇帝派。


    和珅沒有穿越過來的時候。太子梁俊和戶部尚書程經關係很好,再加上太子精通算學,每年年底的時候都會幫助程經核算戶部賬目。


    因此,滿堂之上,都知道戶部這塊雖然不是太子門下,但是戶部尚書卻和太子走的很近,說不準什麽時候程經就成了太子的門下走狗。


    禦史台的人雖然對國庫空虛素來是頗有怨言,但是一來之前的程經確實是不曾貪汙受賄,想捉他的把柄捉不到,禦史們想彈劾也彈劾不了。


    二來,太子和程經關係放在那裏,禦史台雖然表麵上說自己不屬於任何一派,但是禦史中丞蘇信走到哪裏,都要告訴所有人:自己是太子的鐵杆支持者。


    自家老大都是人家的小弟了,那他們這些當小弟的豈不是太子的小弟弟?


    因此這一次皇帝派程經這個戶部尚書去幹刑部尚書的事,從邏輯上是不對的,若是在平常,禦史們肯定又要上書訓斥梁三爺不會當皇帝。


    但是因為梁俊和程經的關係在這,禦史們也覺得,程經應該會盡心盡責,心中對皇帝老子這樣做也頗為滿意。


    那就等吧,誰知道等了一天,等了兩天,等了三天,都不見程經有去雍州的動靜。


    有幾個平日裏和程經有過交往的禦史趁著下朝和程經聊了聊。


    這一聊不要緊,程經告訴他們自己不去了,說皇帝有更重要的事吩咐自己去做。


    當時那禦史就炸了,拉扯著程經就不樂意了,一邊拉扯,還一邊說:“什麽事還能有國本重要?什麽事還能比太子的性命更重要?”


    程經心裏尋思,自然是皇帝比國本更重要,當今聖上的性命比太子的性命更重要。


    但是這話怎麽和這個禦史說?


    告訴禦史皇帝是乾隆借屍還魂,自己是和珅借屍還魂,六皇子是李世民過來的,七皇子是嘉靖朱厚熜轉世?


    估計這禦史聽得得瘋了。


    程經言而無信,不管這背後是不是皇帝在指示,禦史台的禦史們和程經算是撕破臉了。


    這大殿之上,趙恆的靴子一扔過去,其他的禦史可是得到了信號,蜂擁這就要上來打程經。


    誰也沒有想到禦史台的這幫子沒錢沒勢的老骨頭們那麽團結,這邊一說打,一擁而上,直接就把程經淹沒在了人群之中。


    韓勵靠著程經最近,剛要伸手去拉,就被擠了出來。


    好不容易,眾人將程經從混亂中拉出來。


    風度翩翩的程大人像是一個乞丐。


    陳翔一邊形容一邊抹了抹眼淚,道:“奴才也去拉程尚書,隻是禦史台的大人們實在是厲害的很,奴才衝了三次都被打了迴來。”


    程經現在在梁三爺麵前有多得寵,陳翔自然是明白的,此時說到程經被打,自己若是不說前去幫忙,皇帝小心眼起來,隻怕自己性命不保。


    果不其然,陳翔一說完,程經被打,梁三爺整個人怒火中燒:“放肆,放肆!大殿之上毆打戶部尚書,這是死罪!他們是想造反麽?”


    陳翔躬身道:“陛下,若是認定這些禦史乃是謀反行為,奴才這就帶人將他們抓起來。”


    “算了,他們也是心係太子,隻是苦了程愛卿,哎。”梁三爺一聽,頓時蔫了,擺了擺手,隨後冷聲道:“陳翔,下去領二十板子。”


    陳翔麵上惶恐,心中卻欣喜萬分,知道自己賭了,感謝跪下,道:“謝萬歲爺賞。”


    梁三爺麵前,向來隻有內侍總管常欣有建議的權利,旁的伺候的太監,若是敢揣摩聖意,或者在梁三爺沒有問的情況下,就敢擅自給建議,一般這樣的太監,不是被常欣弄死了,就是被梁三爺當場賜死了。


    此時陳翔建議將那群禦史全部捉起來,梁三爺不僅沒有賜死,反而隻是讓陳翔領二十板子,今日值班,整個大殿前後都是自己的人,這打板子的小黃門更是自己的親信。


    梁三爺英明神武,如何不知道這些事情。


    明明知道卻依舊還是讓自己去領板子,陳翔就知道,自己賭對了,自己的主子,當今的皇帝陛下,對常欣這個內侍總管並不是很滿意,甚至說已經開始心有芥蒂了。


    一旦讓皇帝心有芥蒂,這樣的人還能有好日子過麽?


    陳翔自小就進宮,宮中的風浪他見過太多了,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一人能夠在沒有聖眷的情況下,還能在這宮中活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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