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著龍袍,左邊一身鳳冠霞披的雍容華貴女子與之並行。


    這女子一出來,梁俊眼前一亮。


    好生漂亮。


    雖然穿著皇後華服,卻依舊能夠顯襯出傲人的身材。


    梁俊前世裏也見過不少世界名模,甚至還曾綁過一遊輪的富豪和名模。


    可那些人與眼前這位皇後相比,還是差了三分。


    想到名模,梁俊馬上就開始盤算,若是將皇後綁了的話,該要多少錢合適?


    又該如何交易,方才安全保險?


    海盜當太久了,來大炎三個多月了,以前的做事思維還沒改過來。


    梁俊搖頭苦笑,若是皇後知道,自己見到她第一麵,想到的則是如何綁了她換錢。


    隻怕得讓自己一輩子也討不到媳婦。


    哎,自己現在是太子,不是海盜了。


    “唿。”梁俊心有餘悸的吐了口氣,好在所有人跪了下來,並沒有注意到站著的梁俊。


    梁老三笑道:“今夜中秋,朕與眾卿同樂,眾卿無需拘束,繁文縟節,不要也罷。”


    “謝陛下!”眾人齊聲道。


    梁俊站在最左邊第一排,除非刻意去看,誰也不會在意。


    大殿裏人又多,也沒有人去在意太子在做什麽。


    跟著眾人濫竽充數的附和一聲。


    好在他聲音不大,隻有周邊的幾個人聽到,皇後撇了他一眼。


    梁俊與之對視,腦子裏又忍不住計算,這等絕美的女子不要個五千萬美金,隻怕同行們得笑話死。


    皇帝來了,代表著這場別出心載的中秋宴會馬上開始了。


    眾人跟著皇帝出了大殿,梁俊才發現,這是要露天開趴。


    也是,大殿雖然寬敞,可今日參加宴會的皇親國戚,宗室子弟、長安百官們加起來也有二百多號人。


    一人一個食桌,大殿還真裝不下。


    換做庭院裏,就寬敞的多了。


    而且清風徐來,皓月當空,別有一番風味。


    早就有內侍準備好酒食,眾人坐好,依舊是按照左皇室右大臣的位置坐下。


    隻不過梁俊這幫皇子身後在正殿裏是宗室子弟。


    到了庭院內,換成了八個公主。


    這些公主原本跟著皇帝一起出來,入座時排著隊從梁俊麵前行禮走過。


    有叫太子的也有叫太子哥哥的,最小的約莫也有十歲左右,一個小姑娘,長的很可愛,甜甜的叫一聲太子哥哥,不等梁俊把手裏的酥餅遞給她,小姑娘一溜煙的跑迴了自己的位置。


    梁俊十分喜歡她,轉過頭看她,小姑娘還衝著自己做鬼臉。


    讓梁俊心情大好。


    這個小公主,應當便是與太子關係很好的安陽公主了。


    中秋宴會也沒什麽讓梁俊眼前一亮的開場。


    老一套的領導講話,而後大家點頭稱讚,除了沒有鼓掌外,基本和前世自己上大學那會學校裏各種典禮差不多。


    梁俊一邊聽梁三在上麵白話,一邊吃,哢吱哢吱的咬的直響。


    “太子最近胃口很好啊。”大皇子梁錦突然開口道。


    梁俊正吃著開心,一聽大皇子說話,心裏也是一愣,是啊,不知道為什麽,打來了炎朝,自己的胃口好的不了,一天天嘴都不帶閑著的。


    “來吃。”


    照例,梁俊公式化的招唿大皇子開吃。


    身為海盜的梁俊深知化敵為友的最好方式就是拉人入夥。


    見大皇子的糕點食物幾乎一點都沒動,趕緊拿起一塊也不知道是鹿肉還是驢肉的塞到大皇子的碗裏。


    梁錦笑道:“多謝太子。”


    說完,筷子一夾,嘴一張,嬰兒拳頭大小的肉塊消失在大皇子的嘴裏。


    謔,好牙口。


    梁俊探了探頭看了看四皇子梁羽的餐桌。


    和大皇子差不多,也是幾乎沒怎麽動。


    “太子,一會的鬥詩會準備的怎麽樣了?”


    梁錦轉過臉,衝著梁俊道。


    “還行。”


    梁俊壓根就沒把鬥詩會放在心上,隨意的敷衍著。


    這位大皇子對自己態度還不錯,人家來問自己,他反正不能說,水調歌頭還差一句,就能壓著你們打了。


    梁錦主動和自己交談,梁俊也不願意一直敷衍。


    咽下嘴裏的食物道:“想來今日這鬥詩會的第一,應當是大皇兄吧。”


    梁錦難得的自己倒了一杯酒,搖了搖頭,低聲笑道:“太子說笑了,今晚隻怕風頭全都在咱們的狀元郎那兒。”


    他說著伸出手指,緩緩的指向對麵坐在倒數第一的男子身上。


    距離有些遠,再加上中間有歌姬跳舞,梁俊也懶得去看。


    隨意的掃了一眼,未曾看清臉,隻覺得那狀元公精神抖擻,脖子不由自主的昂著,一看就是極度自信之人。


    梁俊有些好奇,大皇子眼神不好,怎麽指人就那麽準。


    “狀元爺雖然才華橫溢,但是坐在他前麵的六部尚書,朝廷支柱,哪一個不是做文章的大家。”


    梁錦嗬嗬一笑,道:“咱們這位狀元爺可不一般,太子有沒有興趣和我打個賭?”


    “賭?”梁俊一聽這字,來了精神,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側著身子道:“賭什麽?”


    梁錦笑了笑道:“賭狀元公必中今晚鬥詩會彩頭。”


    “沒問題,若是我輸了,這枚玉佩送給皇兄。”


    梁俊順手就把掛在腰間的玉佩摘了下來:“若是皇兄輸了,怎麽辦?”


    梁錦沒有說話,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用力,酒杯竟被他一把捏碎:“太子,我與人打賭從來都不會輸,你忘了麽?”


    這一米八的壯漢說完,衝著梁俊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哦,那就不賭了,這枚玉佩便送給皇兄吧。”


    梁俊說著從身上拿出一塊布,挪了下身子,將白布纏在大皇子手上。


    梁俊聽說過大皇子一興奮就愛捏酒杯,從小到大捏碎的酒杯都能在長安城內最繁華的地段開個店。


    整個右手全部都是傷痕,新傷老傷一層疊一層,與白璧無瑕的左手對比簡直有天壤之別。


    既然人家都出血了,自己若是輸了,隻是給個玉佩,不捏碎一個杯子,反倒說不過去。


    但梁俊並不想捏杯子。


    一旁梁錦的貼身太監見到自家主子又滿手鮮血,早就見怪不怪了。


    不光是他,連皇帝聽到這邊有動靜,轉頭看了看,見大兒子滿手是血,也沒在意,扭過頭接著吃喝。


    大皇子侍從太監趕緊上前:“太子殿下,讓奴婢來吧。”


    說著將梁俊的白布解開,從懷裏掏出類似繃帶的紗布熟練的包紮起來。


    “bing...”也不知道什麽樂器響了一聲,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眾卿。”梁老三麵色微暈,臉帶喜悅:“今日中秋佳節,有酒無詩,豈不是憾事?”


    大炎朝建朝以來,崇文尚武,民風彪悍,上到朝堂,下到民間,說話做事向來都是直來直去。


    每年中秋,全國各地都有詩會,才子文人相聚一起,這一日也如武人相鬥一般,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把準備了一年的詩詞拿出來比個高低。


    在中秋鬥詩會這一天,縱然是平日裏再謙遜的文人,旁人問他,你覺得自己詩詞做的如何,他也得說古來第一,若是謙遜一句說,未有拙作。


    傳到士林中,必然被恥笑為天下第一虛偽之人。


    文士不驚人,武者不冠軍,大炎如何在群狼環伺中立國?


    梁老三說完,內侍總管太監常欣尖聲道:“鬥詩會,開始。”


    而後從兩旁走出一群侍女來,端著盤子將眾人麵前的飯菜全都撤下來。


    後麵又跟著一幫小黃門,將桌麵擦拭幹淨,放上文房四寶,又在每人身邊放了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擺上一壺好酒。


    梁老三見安排妥當,笑道:“方愛卿,今日鬥詩會你來做主持可好?”


    尚書令方護不急不緩的站起來,躬身衝梁三行禮道:“遵旨。”


    梁老三道:“給朕也準備筆墨。”


    旁邊小黃門聽了趕緊上前將文房四寶擺好。


    自炎朝開國以來,年年都有各種各樣的鬥詩會,但是沒有一次有皇帝參加,畢竟皇帝一旦參加,鬥詩會再不需要謙虛,誰敢說自己作的詩詞比皇帝好?


    “陛下,隻怕有失公允。”


    皇後在一旁道,梁俊聽的真切,這皇後聲音輕柔悅耳,說不出的好聽。


    似乎像少女一般。


    想到這梁俊側著身子餘光看向六皇子梁羽。


    隻見梁羽也在看皇後,但是麵色陰冷,全然沒有兒子看娘的樣子。


    有些奇怪。


    梁老三道:“朕作的詩詞不參與眾卿評比,可好?”


    皇後點了點頭,笑道:“陛下聖明。”


    方護道:“今日乃是中秋,中秋鬥詩會自古以來第一場就是以月為題。”


    他說著,笑了笑,隨手將腰間的玉佩摘下,道:“這枚佩玉伴老夫多年,雖不是上等好玉,卻勝在渾然天成未曾受多少刀斧,第一場的彩頭便是它了。”


    “可是相爺的鸞鳳玉佩?”大皇子突然問道。


    方護點頭道:“迴殿下,正是。”


    大皇子拍掌笑道:“好,這佩玉我要了,之前多次向相爺討要,相爺一直不給,不想今日居然拿出來做彩頭。”


    方護笑道:“鬥詩會上無大小,殿下若想要,作得一首好詩便可。”


    大皇子點頭道:“這個是自然,相爺快讓人計時吧。”


    二人正說著,梁老三突然插嘴道:“且慢。”


    從腰間摘下自己的佩玉,常欣接過來,快步遞到方護麵前,梁三道:“方相,朕用自己的佩玉與你相換,可好?”


    方護接過常欣手中的佩玉,笑道:“陛下以好換次,臣又怎能不成陛下之美?”說著恭敬的將自己的玉佩交給常欣。


    “知我者,方相爺也。”梁老三哈哈大笑,常欣走到梁錦麵前,躬身將佩玉遞上,笑道:“殿下。”


    大皇子接過來,雙手慢慢摩挲,麵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梁俊心道:“這皇帝老兒還真是疼大兒子,這邊一說想要,那邊馬上就給,果然如傳聞中所說,這大皇子要是眼睛好好的,太子之位隻怕誰也動搖不了。”


    看著大皇子麵帶微笑,摸著佩玉。


    梁俊不由得覺得好笑:“剛剛還一副憑本事奪玉,還以為老大得義正言辭拒絕呢,沒成想退堂鼓打的那麽快。”


    梁老三道;“方相,可以開始否?”


    他一說完,皇後不知為何向著梁俊看來,梁俊衝著她微微一笑。


    這一次倒沒有想著如何綁了皇後。


    反倒拿起毛筆假裝低頭寫字。


    來都來了,做做樣子,練練字也是好的嘛。


    忽而又想到水調歌頭,握著手中的筆,不由得努力思索不知天上宮闕下一句是什麽。


    一陣涼風吹來,梁俊一機靈,突然,今夕是何年,五個字浮現在腦海中。


    “這是老天要讓我刷中秋副本麽?要不然早想不起來,晚想不起來,偏偏這個時候想起來了?”


    梁俊不由得搖頭苦笑。


    也罷,既然天意如此,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既然天意如此,自己便順天意而為吧。


    想到此,梁俊緩緩的抬起頭,隻覺得天地都在心間一般,挺身端坐。


    再看皇後時,又覺得皇後也沒有剛剛那麽好看。


    環看周圍眾人,皇子也好,大佬也罷,在他眼中,此刻一個個隻不過是土雞瓦狗,自己一會分分鍾將他們吊起來打。


    這就是穿越者的優勢啊!


    這種掌握全局,先知先覺,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確實很不錯。


    一貫淡然的梁俊甚至有些開始期待一會所有人大跌眼鏡,把自己當作天人的場麵了。


    “太子的逆襲,就從今日開始,今日逆襲,就從水調歌頭開始,蘇軾大佬,抱歉了。”


    站在梁俊身後的德喜突然心驚肉跳,再看梁俊的神情,熟悉梁俊的德喜知道,這是太子爺要幹出人意料的事的前奏。


    想起這三個月以來,每次太子露出這個神情,穩穩會出幺蛾子:“太子爺,您可千萬要淡定啊!”


    德喜攥緊了拳頭,準備好隨時攔住太子爺。


    長香被人搬了上來,放在正中央。


    方護道:“第一場,以‘月’為題,詩詞皆可,但全篇不可出現月字。”


    excuseme??


    梁俊握著毛筆的手,懸在了半空。


    這是穿越者該有的劇本麽?


    失神之間,巴掌落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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