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瑞臣眼角輕輕抽搐,想要擦拭一下鼻尖的汗液,卻又怕覺得尷尬。


    無論他怎麽詢問,甚至都有些低聲下氣了,但黑衣男子就是不鳥他,隻是冷漠的盯著他。


    江瑞臣能清晰的感覺到,身後一眾修士都在看著他,那些犀利鋒銳的目光,讓他心裏有些焦灼。


    心中權衡片刻,江瑞臣摘下了自己的儲物戒指:“江某隻搜尋到一塊仙門令牌,儲物戒指可交由道兄查看,這塊仙門令牌便獻與道兄,希望道兄能讓江某過去。”


    說罷,江瑞臣直接將儲物戒指扔了過去。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被架了出來,而且沒有戰鬥的把握,那就改變策略。


    考核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別看這裏聚集的修士多,但卻沒有人敢帶頭一戰,這些人不敢上去戰鬥的原因,自然是害怕被黑衣男子針對。


    先前不是沒有人圍攻過黑衣男子,可第一個死的就是冒頭的,黑衣男子似乎也正是想用這個震懾這群修士。


    這也造成了如今的局麵,明明都知道黑衣男子不可能是上百人的對手,可就是沒人敢站出來率先出手。


    江瑞臣的想法則是,既然被黑衣男子攔在這裏,那就算擁有仙門令牌,等考核時間一過,也全都要被淘汰。


    那不如主動交出令牌,雖然有點兒丟臉,可隻要自己能在考核期限內趕到峰頂,那也許還會有機會。


    他不確定是否有人已經到達峰頂,可他能斷定,就算有考核成功的修士,人數應該也不會太多。


    他也不知道峰頂上的那些仙門考核者是不是知曉這裏發生的事情,若是沒人知道的話,那他正好可以去報信。


    黑衣男子若不是仙門派來的考核弟子,那他在此處截路的行為就十分惡劣了,到時候憑借著報信的功勞,也許自己就能直接通過升仙大會的考核了。


    江瑞臣的想法很好,在黑衣男子接過儲物戒指的時候,他心中非但沒有失落,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小激動。


    然而下一刻,黑衣男子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塊仙門令牌,將它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中,而後又把江瑞臣的儲物戒指塞入胸前的衣襟內。


    江瑞臣臉上的微笑逐漸凝固,麵皮顫抖扯動了嘴角:“道兄……那是江某的儲物戒指,道兄既然拿了仙門令牌,可否歸還……”


    話音越來越弱,因為他看見黑衣男子冰冷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顯然想要拿迴自己的儲物戒指不太現實了。


    強忍著心底的怒意,江瑞臣擠出一個賣慘的苦澀笑容:“道兄,江某的儲物戒指你也探查過了,江某身上已經沒有其他仙門令牌了,不知可否讓江某過去……”


    黑衣男子依舊冷漠的看著他,眼中的煞氣不減分毫,似乎隻要他敢向前再跨一步,就會受到無比兇殘的攻擊。


    江瑞臣心裏怒意沸騰,自己被當了傻子,他都能感受到身後一道道諷刺的目光,說不定有人心中已經在瘋狂的嘲笑自己。


    手中折扇靈光閃爍,江瑞臣死死的盯著黑衣男子,思緒頓時陷入了糾結。


    突然,內心掙紮的江瑞臣忽地眉頭一跳,折扇瞬間打開,絢麗的靈光將扇麵上的畫幅映照生光。


    那是一幅蒼勁的山林圖畫,畫中聳立著許多挺拔堅韌的青鬆,一股鋒銳的氣息從扇麵紙頁間刺透出來,仿佛畫上的並不是勁鬆,而是一根根鋒利的法器寒針!


    畫扇打開的一刹那,江瑞臣直接朝著黑衣男子麵門扇去,一道青色颶風憑空旋起,帶著唿唿的聲響向黑衣男子吹襲而去。


    原本人們都已經認定江瑞臣不敢動手,看到這一幕紛紛提起了精神,以在場眾人的眼力,自然是能看見那股青色颶風中細如牛毛的實體青針。


    那嬌翠欲滴的豔青之色,仿佛淬煉了世間最強烈的毒素,這道颶風的危險性十分恐怖,在場自認為能夠接下來的修士,寥寥無幾。


    就在人們以為這就完了的時候,黑衣男子左前方三米的方位,探出了一柄通體漆黑的匕首,鋒利的尖端寒光湛湛,看得一群觀眾徒然心顫。


    江瑞臣心底的怒意爬上麵容,眼中的桀驁不再隱藏,適時的爆發出兇惡的猙笑:“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你給老子去死吧!”


    一個隱藏很深的刺客,能夠在刀意籠罩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接近到黑衣男子身前三米,這才是江瑞臣敢動手的原因。


    在接到刺客傳音的那一刻,他腦海中瞬間就判斷出隊友恐怖的暗殺實力,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所以人都不由的瞪大了眼,無論是江瑞臣的陰毒颶風法術,還是突然冒出來的兇險刺殺,都是蘊含洶湧危機的殺招。


    兩股極致危險的氣息包圍了黑衣男子,他能應對得下來嗎?


    甚至人群中已經有人暗中醞釀著靈力,如果黑衣男子在這兩道襲擊之下受到了創傷,那麽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將其分屍。


    因為,考核時間快結束了!


    說時遲那時快,在江瑞臣打開扇麵的那一刻,黑衣男子的手便握緊了刀柄。


    在颶風和匕首襲擊的狀況下,他做了一個令所有人疑惑的動作,戰刀拔地而起的刹那,猛地朝著身後劈落而下,滂湃的劍意和狂暴的殺意,也全都朝著身後傾瀉。


    “啊~!”


    血液濺開,一聲慘叫戛然而止,波動的空間漣漪被撕開,顯現出被分裂成兩半身軀,而後轟然倒地。


    與此同時,斜地裏刺出的寒光匕首,猶如失去了前進的動力一般,當的一聲掉落了地上。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戰刀便再次發出爭鳴,煞氣血光綻放間,一擊猩紅刀芒迎上了襲來的青色颶風。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青色颶風輕易被撕裂,細小的青針被充斥空間的刀意碾壓泯滅,刀芒長驅直入,迅雷般劃過數十米的距離,斬向身軀發抖的江瑞臣。


    眼看著隊友身死,再到自己的殺招破滅,隻是短短的兩個唿吸間,江瑞臣麵色變得煞白無比。


    他錯了!


    而且錯得十分離譜!


    黑衣男子早就發現暗中隱藏的刺客,他在恢複靈力的同時還在等著魚兒上鉤,而自己卻偏偏愚蠢的撞了上了鉤子。


    該死的!這特麽該死的刺客!


    他心裏恨不得把剛才給自己傳音的刺客碎屍萬段,可人都已經死了,就算再怎麽憤怒也沒用了,現在最緊急的就是想辦法應對黑衣男子的報複。


    看著猩紅色的刀芒想自己襲來,江瑞臣甚至能在上麵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他根本不敢硬接。


    剛才有多肆意,現在就有多恐懼,看著江瑞臣迅速變得恐慌的臉色,周圍的觀眾心中都忍不住感歎猜想,這家夥不會是修煉了變臉術吧?


    身邊空間被刀意鎖定,江瑞臣知道自己唯一的生路,就是抗住這一刀,然後迅速退迴修士人群裏,這樣才能從黑衣男子手中逃得性命。


    “不管你是不是仙門考核的師兄,可你搶了我的儲物戒指還要殺我,實在是欺人太甚!江某今日便與你拚了!”


    一聲壯膽的暴喝,江瑞臣瘋狂爆發體內的靈力,法器扇麵耀起陣陣青光,細微的風吟聲響起,這件法器已經被他催動到練氣修士所能發揮的最大威力。


    可就在江瑞臣全部注意力都在防禦猩紅刀芒的時候,一道純粹由刀意組成的刀光,從其身後猛地刺入大腦。


    “砰!”


    一聲悶沉的脆響,剛才還在悲憤交加的麵容紋理直接開始皸裂,而後整顆頭顱驀然地爆炸開來。


    這記刀意的攻擊未必有多強的威力,可它攻擊的對象卻是一顆毫無防護的頭顱。


    沒了主人握持的法器扇子垂直掉落地麵,蘸上了濺到四周的溫潤鮮血,扇麵上的青鬆畫幅浸染上了血色染料,顯得愈發的挺拔堅毅。


    這突兀的一幕,讓周圍觀眾皆是心裏一寒。


    得!這迴又死了倆。uu看書uukan


    考核時間隻剩下莫約半刻鍾了,人群中許多有仙門令牌的修士開始著急,他們想鼓動周圍的人一起出手,可在看到黑衣男子的實力之後,已經沒有人願意去當傻子了。


    之前人們之所以願意參與對黑衣男子的聲討,是因為他們覺得在殺死黑衣男子之後,自己如果運氣夠好的話,還能在渾水之中摸個魚,或許還有得到仙門令牌的可能性。


    可既然這個可能性沒了,那他們反而不著急了,反正都沒有仙門令牌,去不去峰頂都無所謂。


    也許大家都超時被淘汰了,結果甚至還會更好一點兒。


    所以大多數修士都不急,他們表現得不積極,反倒讓那些擁有仙門令牌的修士不敢輕舉妄動了。


    因為這個時候一個多餘的動作,可能都會暴露自己擁有仙門令牌的情況。


    黑衣男子靜靜的拄著刀恢複靈力,一眾修士在百米之外麵麵相覷,對峙的局麵再次變得平穩。


    眾人沉默等待中,兩道快速行進的身影也慢慢接近了峽穀。


    燕南知二人趕到的時候,看到前方圍著一大群修士,心裏不禁升起了疑惑。


    有人感應到燕南知和顧若冰的氣機,隨意的迴頭瞥了一眼,看見又來了兩個修士,也沒人當迴事兒。


    考核時間隻剩下幾分鍾了,看見一群人擋在前麵,燕南知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帶著顧若冰來到一個黃衫女修士旁邊,揖了一個標準的道禮:“道友安好!貧道青誠子,不知前麵發生了何事,為何諸位都滯留在此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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