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有不明人士闖入了刑偵司牢獄,打傷數十名獄卒,搶走了周龍的屍體。


    “周龍的屍體還未火化?”林安疑惑地問道。


    “上頭說,等港會開完再火化。”


    延遲火化?林安有些疑惑,但畢竟是他們刑偵司內部的事情,自己也不好過多詢問。


    林安暫時按壓至心中的疑問,立刻把心中想法說了出來。


    “風大人,你來看!”


    林安指著地圖上一塊地方說道:“這是,謝安家。這是飯館的位置。兩者的間距是一條直線,而且這條直線恰巧繞過了內城的城河。”


    風向明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你是說……飯館裏有通往這裏的密道?”


    林安神色嚴峻地點了點頭。


    “而且,謝安並不是在密室裏死的。”說著便走到離出口不過十幾步的地方。用隨身攜帶的匕首扒了幾下,露出了一片血跡。


    “這是?”


    剛剛林安就注意到,出口處有土壤翻動過的痕跡。仔細觀察了一番,就看到了有些發紅的土壤。


    風向明從那堆紅色土壤中抓起一把土,皺眉道:“這是血跡。”


    林安此刻確定,是有人簡單處理了現場,並把他們引導這裏來。這個人無疑就是那個護衛使了。看來這內外兩城的護衛使都有問題。


    好家夥,內鬼不少啊!


    這謝安應該是想一同撤離,結果沒成想是被人滅口。但是又把屍體放到密室,又把藍色法球放到密室,這是寓意為何?林安沒搞懂這波操作。


    但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那條謝安家通往飯館的暗道。


    好在風向明也把築建司的人帶來了,再加上有胖瘦矮個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不過,這地下著實受潮嚴重,林安還是選擇先出去透透氣為好。


    刑偵司將謝安家秘密封禁了起來,並讓外城護衛隊前來協助,對外宣稱民間瑣事。


    金鏟鏟的問題,林安聲稱要迴去研究一下這個東西,案犯之物,事關重大。


    迴去的路上,林安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為什麽繞過這麽一大圈建個密道?是為了運送什麽東西嗎?那個飯店跟密道又是什麽關係?猛然間,他想起在風向明那裏看到的關於飯店的一份資料。


    飯店這個門頭是一年之前被租下的。奇怪的是十一個月都在裝修,隻有近一個月才開始營業。裝修需要十一個月,這說法未免牽強了些。就算有周龍在作假,不對!假如築建司也有他們的人,那麽……


    忽然,林安想到一個可能。借刀殺人,聲東擊西。


    就在這深思之時,街上的動靜吸引了他。


    “你們看看,就是這一家店欺人太甚。仗著自己是港城本地人,就壓榨我們這些外地人。”


    林安好奇,就帶著身後一隊靈槍衛士上去查看情況。


    白氏藥館。母親的藥館!


    這一看,不要緊,好家夥,這是有人在自己老媽門前鬧事!


    要是青兒在一旁拉著,自己就衝上去了!


    “這是怎麽迴事兒!”林安裝成剛剛路過的樣子,帶著那些靈槍衛士便走到那些吃瓜群眾身後。


    有個青年一看身後這人身邊又是丫鬟又是士兵尾隨,想必是個富家公子,便急忙上前解釋了一番。


    鬧事兒的一共三個人,一老兩少。


    老的賊眉鼠眼,體態龍種,弓著個身子,趴在地上,哭喪著臉,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說些什麽。兩名小夥子


    一左一右,身材一胖一瘦,大聲吆喝著。


    “都來看一看啊!我家世代經營藥材,結果被此家假藥材坑害,一夜之間,散盡家財!”


    林安聽完這青年的說辭,差點沒樂出來。


    據這三人的說辭,他們一月兒之前從白芷柔的藥材店裏購買了一部分藥材,但卻是假的,因此被當地官府查了個底朝天。後來沒辦法,來這裏討要個說法。巧合的是,白芷柔今日不在,去了內城辦事兒了。原本裏麵的掌櫃都把人請了進去,商議了半天,可不知為啥,又自個跑了出來,在門口又是吆喝又是咋唿的。


    藥材經營需要得到各地藥司的許可,若是有假藥,需要先查藥材來源,若是知瞞不報,歸屬同罪。早些年就有人打假藥材誣陷的主意,尋思獲得一些賠償,但沒成功,不過,這些人也沒獲罪。


    林安也聽青兒提起過這些人,那時聽著還覺得這些人挺蠢,折騰了半天啥也沒有。現在看來這些人不是蠢,是文盲。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他們。武修當道,更多的人為了自己體魄上的強大,而放棄了學術上的研究,以致於這個世界的文學發展進程格外緩慢。帝業千年,可拿得出手的詩詞,文學書籍少得可憐。有時連年的征戰,幾乎所有的男丁都要去備戰,文學詩詞研究,哪來的時間?


    律法就更別提了,各州的律法參差不一。弗雷爾也頒布了一係列法規,但實行起來較為困難,畢竟中央無法時時刻刻監管地方。後來就讓地方各自出台政策,隻要不違背帝國律法,就在合理合法的範圍之內。就比如“葷素菜”問題,在緬州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但在同為州城的港州,確是嚴重違法的事情。若情節嚴重,死刑!


    這導致很多女子來到著港州,以求的庇護。女子來了,那男子也就來了。再加上港州本就是商貿大城,往這裏聚集的人是越來越多。


    也許是哭得太入戲,都沒注意到林安走到身後。


    “什麽人在此喧嘩!”林安吆喝道。


    那兩位年輕人率先迴頭,看了林安一眼,又注意到他身後跟著個丫鬟還有些許拿著長槍的鎧甲士兵。不由心中一喜。


    “父親,父親!有人來跟咱們主持公道來了!”胖的年輕人先是對著身旁的老頭興奮地低聲喊了兩句,又攙扶著他站起身子來。


    “老朽見過大人!”


    林安心說道:這老頭裝得有模有樣的,可惜沒有演員這個職業,要不我非給你奧斯卡獎。


    “什麽事情兒,為何擾亂街道秩序?”林安坦然自若,也開始假裝青天大老爺。既然都在演戲,那我今天就陪你飆飆戲,正好這幾日被那樁破案子整得有些許無趣。


    老爺子直接就開始了他的表演,鼻涕一把淚一把,訴說著他的辛酸史。林安也沒細聽,隻是往後退了幾步,生怕他那鼻涕淚濺到自己身上。


    “大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說完,三個人齊刷刷地給林安磕頭。


    林安雖然感覺這麽三個人給自己磕頭還不適應,畢竟有個年紀大的在其中,比較折壽。但戲要做全套,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然後那個胖年輕人鼻涕一把淚一把把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麽迴事兒!”


    林安皺著眉頭,很努力地裝成恍然大悟得模樣。


    “這家店太不像話了!竟然把藥材生意做得如此兒戲!這事兒本官給你做主。”


    青兒:???


    靈槍衛士:???


    三個人一聽,心中不有感覺有戲,於是便又可憐兮兮地說了一通。


    “不必多言,你們先把證據拿出來!容我查看一番!”


    老頭急忙從身後的的小包裏掏出用油紙裝著的藥材,遞到林安身前。


    林安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擺手,身後的靈槍衛士立馬會意,迅速把三人圍了起來。


    “大……大人,這是做啥?”


    林安厲聲道:“本官現在懷疑你私藏假藥,現依法把你們抓捕歸案!”


    “大人,你……你……”老頭又開始耍無賴,“大家都來看一看,這白氏藥堂聯合官府欺負平民老百姓了!”


    林安冷笑一聲,“我且問你,剛剛你所說,假藥材都被當地官府查處,是否屬實?”


    老頭礙於周圍的靈槍衛士,也不敢太過放肆,隻是木訥點了點頭。


    “既然都查處了,你這些假藥材,又從何處而來!”


    老頭這下,迴過神來,神色惶恐,接著就慌了神,“不,大人,不是這樣的!”


    “帶走!”


    隨著林安一聲令下,周圍的靈槍衛士,就把三人帶走了。


    看著那三位被帶走時淒慘的樣子,林安不由唏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之後的事情就交給風向明吧,u看書.uukhu.cm 相信他會好好治一下這三個人。


    裏麵的掌櫃見事情處理完了,就立馬跑了出來,激動地說道:“感謝少爺為藥館解圍!”


    掌櫃是個精瘦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但看起來精煉。


    “你就是這裏的掌櫃?”


    掌櫃點點頭,接著很是客氣地把人請了進去。


    “你就這麽容忍他在門口這麽撒野?”林安坐下,青兒在一旁侍奉,靈槍衛士在外頭站崗,掌櫃的招唿店裏的小二,給他沏茶。


    掌櫃先是歎了口氣,這才把事情緩緩敘來。


    上個月,白氏藥館的藥田被不明生物一夜之間毀掉大半,而且上麵還帶有不明毒素。白氏藥館看藥鋪的夥計中毒了好幾個,幸虧此毒不算致命,要不又是白氏藥館一大麻煩。


    之後,白氏藥館的藥材隻能從其他藥館高價購買,以維持貨源。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前些日子,有個夥計一時喝醉酒,把藥田的事情說了出去。一時間,多家藥館利用提高價格蓄意讓白氏藥館做賠本買賣。


    但身為女強人的白芷柔那裏肯,硬是虧空營業了這一個月。不過,白芷柔手中還有其他行業的門鋪,白氏藥館的經濟條件還算可以。


    但也不是長久之計,其他藥館見這樣折騰不到白氏藥館。於是,便叫人來毀掉這白氏藥館的名聲。


    這個月來,已經是第三批來這裏鬧事的了!


    聽完這些,林安輕輕對著茶水,吹了吹氣,抿了一口。


    “掌櫃的,下次再有來鬧事兒的,就往死裏打,打死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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