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之所以能死而複生,源於顏路對冥界的一次嚐試,是他和已經成為逆鱗劍靈的韓非聯手,將清玄的魂魄暫時寄存於劍靈空間當中,造成其身死假象。


    因此,當時的清玄,從生理意義上來說,的確是死了。


    但因靈魂未滅,因此還有被救迴的可能,事實上若非清玄執念深重,當時也就死了,畢竟顏路曾和韓非做過數次實驗,但活下來的,隻有清玄一人。


    打破生死界限,這本是神明應該掌控的權柄。


    顏路,隻是以逆鱗劍撬動了部分冥界之力罷了,其中巧合居多,談不上多穩定,反正顏路自己是不敢嚐試的。


    即便如此,以人力撬動生死輪迴之力,這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了,由此可見,顏路此時的境界,業已接近天人極限!


    “閣下今日造訪道家,想來也不是借幾本書看,那麽簡單吧?”北冥子道。


    “不瞞前輩,我今日來,一為陰陽道術,二是為了一個請求。”顏路說道。


    “你說吧,老道聽著呢。”北冥子道。


    顏路比劃了一個上天的動作道:“我打算上去看看,還請前輩不要阻撓。”


    “神人兩隔,此乃天道,天行有常,若是打破了神人之間的界限,必受天譴。”北冥子依舊無喜無悲道。


    顏路當然知道北冥子所說的天譴是什麽。神、人、冥三界之門,是相互貫通的,打開通往神界的道路,冥界之門,也會降臨人間。


    屆時,人間大地甚至會迎來鬼兵過境,後果不堪設想。


    道家天宗雖講究與世無爭,遺世獨立,以自身修煉達到與萬物融合的至高境界。


    但人間毀滅,化為陰羅死域,也不是他們想要的道,勢必會出來阻止。


    “冥界之門,我自有辦法應對,隻要北冥子前輩答應不插手即可。”顏路說道。


    “你的所作所為,與東皇太一有何區別?”北冥子嗤笑一聲道。


    “東皇太一做事不計後果,而我,憐憫天下蒼生。”顏路淡淡說道。


    “上古有大椿樹,以八千歲為春,以八千歲為秋,但相比浩瀚宇宙,大椿樹的壽命,也不過是過眼雲煙,轉瞬即逝。”


    北冥子道:“即便是天上的神,壽元相比天地宇宙,猶有竟時,何必強求。”


    顏路站起身來,背對蒼生,看著九天之上的浩瀚星河道:“天地如此廣闊,我隻是想去看看。”


    他的話說的無比真摯,包含深情,但重啟三界之門,打通天人途徑這樣的大事,豈是兒戲?


    稍有不慎,億萬生靈,就要化作灰灰,毀於一旦!


    “顏路門主,不如,我們手談一局吧!”北冥子接著道:“這一局名字,就叫蒼生!”


    北冥子大袖一揮,便有橫豎十三道縱橫交錯的線條,排布在一起,在兩人身前,凝成一副棋盤。


    隨後,他的食指和中指做出捏物的動作,天地間靈氣為之匯聚,化為一枚泛著瑩瑩白光的棋子,凝聚在北冥子的兩指之間,隨即落在天元位上。


    “落子天元!”


    下一刻,仿佛時空變幻,日月同天。目之所及,顏路感覺自己已經不在觀妙台上,而是在一處由北冥子構建的神秘空間當中。


    落在天元的一子,化為通天徹地的光柱,似要將自己鎮壓。


    這是“神人無功”!


    “天地為棋,蒼生作子!好一個北冥子!”盡管顏路對北冥子的境界,早有所料,但對方顯露出來的實力,依舊讓他感到驚喜。


    “吾道不孤也!”顏路同樣從虛空中凝聚出一枚滿是天魔氣的黑色棋子,落在一旁。


    一場難以言喻的精神交鋒,在這片奇異的空間內,正式打響!


    ……


    “天地失色!”


    太乙宮中,曉夢與清玄之間的交手,業已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吸引了近百天宗弟子的圍觀。


    隻見曉夢輕輕拂了拂秋驪劍上的拂塵,至純內力以一個難以想象的速度,以曉夢為中心,向四麵八方發散出去。


    而被“天地失色”覆蓋的區域之內,萬物凋零,暗淡一片,生機滅絕,五感遲滯。


    清玄顯然受到了曉夢這一招的影響,他的動作難以避免的變得緩慢下來。


    “唰!”


    隨之而來的,是曉夢誌在必得的一劍。這一劍有紫氣橫空,威勢赫赫,竟是強勢無比!


    “曉夢師妹,多年未見,你的脾氣依舊不太好啊。”清玄雙手結印,暗紫色的道字在他手中匯聚,隨即向四麵八方發散出去。


    所過之處,生機再現,頓掃陰霾之勢!


    “萬物迴春!想不到你即便入了魔門,道家手段也沒落下。”曉夢眉頭一皺道。


    “我也沒想到,曉夢師妹的脾氣,還是這麽衝,你當年應該入人宗才對。”清玄爭鋒相對道。


    “可惜,這種程度的‘萬物迴春’,還不夠!”曉夢再次結印,黑白兩色的太極圖飛旋而出,天地間再次化為一片沉寂的狀態。


    清玄措不及防,整個人都被曉夢施展的領域秘術“靜止”在了原地。


    “結束了!”曉夢一掌拍出,一道青氣繚繞的太極八卦圖飛旋而出,印在清玄身前。


    “不在陽世,不在彼岸,隻在中間。”下一刻,清玄下意識結出玄妙一印,生死之力為他觸動。


    這一招竟是“化死為生”,將曉夢攻擊所致的“死氣”,盡數化為自己的“生機”,從而逃過一劫。


    “砰!”


    雙劍相擊,隨即再次分開,曉夢神情一凝道:“這是什麽招式?”


    “此乃‘生死劫’。”清玄說道。


    “好一個生死劫,我倒要看看,這樣的秘術,你還能施展幾迴?”曉夢身上真氣繚繞,顯然準備拿出全力。


    就在這時,天空當中,突然浮現出一副縱橫十三道的棋盤,棋盤之上,黑白交錯的棋子犬牙交錯,顯化萬千氣象,引來世人矚目。


    “身融天地,大道無情!”北冥子彈指作歌,這一刻,他就是風雨,他就是流雲,他就是萬物。


    試問你武功再高,又如何與這方天地為敵?


    “七星定命!”


    顏路淡定落子,棋盤上的黑子化為蒼龍七宿之形,將身與道合的北冥子,生生從身融天地的環境裏,拉扯迴來。


    “蒼龍七宿!”看到顏路身後浮現的那一隻星光點點的蒼龍虛影,北冥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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