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看出了參加遊戲的這四個女人並沒有什麽反抗之力,為了享受追擊帶來的快感,後麵四人像是貓逗老鼠一樣,竟開始有意無意的拉開距離,並不打算這麽快結束這場遊戲。


    看到後麵漸漸拉遠的距離,於麗珍趁著處於他們的視線死角,將掌心的銀鏈倏地射了出去。


    感受到背後的異樣,劉沫起初還以為後麵的四個變態又發作了,結果一扭頭發現是於姐!


    “於姐,這是......”


    於麗珍微微搖頭,壓著嗓音道:“別動,我先幫你把身上的傷簡單治療一下,等會兒用你的虹把這裏打濕,動作不要太明顯,別被發現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虹能起什麽作用,但聽到這樣的指令,劉沫下意識點頭,小心翼翼地往後瞥了一眼,“好的,我會小心!”


    雖然之前見識過於麗珍的治療手段,但劉沫還是第一次看見那神奇的小黃符,竟然能用兩條銀鏈遠程治療多人。


    等到後麵四人再次追上來,於麗珍已經收迴了掌心的銀鏈,安靜趴伏在馬上的四人身上血跡斑斑,看起來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等著他們的靠近。


    章魚觸手男看到她們這副乖巧的模樣,覺得沒甚挑戰的撇撇嘴,“這次的玩家可真沒意思,都不掙紮一下的麽,最起碼像這樣‘啊——啊——救命啊,放過我,求求你放我出去’,趕緊大聲地尖叫起來啊,讓外麵的人來救你們啊!”


    “老八,你別逗了,外麵的人就算想進來,他進得來麽,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們去死罷了。”


    “哈哈哈,也是,算了,不折磨你們了,八哥我今兒心情好,趁著還有人給你們收屍,早點把你們解決,讓你們整整齊齊的出去團圓。”


    旁邊人頭馬插進來說道,“不是,就不玩啦,下一次遊戲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被拉長的尖利聲音聽起來頗為遺憾。


    “來的人都不怎麽選擇咱們這個遊戲,好不容易有個傻的,再多玩一會兒嘛,時間拖得久一點,讓他們沒時間玩別的遊戲,團長肯定願意的。“


    聽到他提起那個男人,原本嬉笑的幾人漸漸沒了笑意。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趕緊結束遊戲拿到積分去找園長抽獎,免得出差錯,最近有點想吃羊肉了,希望這次能抽中。”瀝青男雲淡風輕的開口。


    一說到抽獎,幾人神情又熱絡起來,就在四人商量著等會兒抽獎的事兒,一層縹緲的輕煙從旋轉台上緩緩升起。


    起初還不甚明顯,幾人也沒在意,但這煙霧很快就繚繞濃鬱起來。


    “怎麽迴事,怎麽突然起霧了。”


    憑空出現的白霧,不知從何而來,在急速的旋轉攪動下,漸漸形成了一團迷霧的漩渦。


    “八哥,你們不覺得有些熱麽。”


    向陽花阿葵帶著的眼鏡已經蒙上一層白霧,她摘下眼鏡,露出一雙微凸的眼,習慣性眯著眼眨了兩下,眼前隻有一片虛影。


    人頭馬縮了縮鋪開的皮,尖利的聲音有些發緊,碩大的眼珠子360度亂轉,“利慶哥,莫非外麵的人動手了,他們該不會放了毒氣,打算跟我們來個魚死網破吧!”


    瀝青男揮了揮麵前的白霧,原本冷漠的臉,多了幾分不悅,盯著前方模糊的身影,冷聲道:“好了,別管那麽多,先趕緊動手結束遊戲!”


    “讓我來,讓我來!”


    一聽動手,老八立刻踴躍上前,生怕錯過了這難得一次的遊戲機會。


    知道他愛玩兒,幾人也默許了他莽撞的行為,騎著馬的身影,很快在白霧中變得模糊。


    為了避免大家誤傷,在老八動手後,幾人都暫時停在了原地,等候他的佳音。


    但半分鍾後,一道熟悉的怒吼聲從濃霧中傳來,“靠,什麽東西!你們在搞什麽鬼——”


    叱罵聲在白霧中乍然響起,但很快又再次安靜下來。


    白霧仍在氤氳流轉,但霧中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傳來,他們預料之中女人的尖叫聲也沒有出現。


    “老八!!”


    “怎麽迴事,老八,你小子在搞什麽飛機,爽完了趕緊出來!”


    人頭馬大叫了幾聲,沒有得到迴應的三人,隔著霧氣對視一眼,神情多了幾分厲色。


    瀝青男此時的臉色已經和他身上的瀝青一樣黑,嗬斥道:“阿葵,動手!”


    “可是八哥他還在......”


    男人冷聲打斷她:“別磨蹭了,趕緊前麵開道,別讓我說第二遍。”


    脖子微縮的阿葵,不敢再反駁,忙不迭摁下木馬暗藏的遙控機關,驅馬上前。


    因為霧氣阻隔,眼鏡沒法再戴的阿葵,眯著雙眼,在利慶哥一聲令下後,立刻張開嘴進行無差別攻擊。


    瓜子暗器從她嘴裏嗖嗖發射,叮叮當當清脆的撞擊聲在霧中響起,根據聲音她能確定自己射中了目標,但命中的是誰就不知道了。


    隨著她的攻擊,馬匹間的距離也在不斷逼近,半分鍾後,緊跟在阿葵後麵的二人,倒是比她先看到那個霧中黑影。


    “利慶哥,那是.....”


    人頭馬一句話還沒說完,一柄黑色長槍瞬間從他旁邊射了出去,霎時將前麵的黑影紮了個對穿。


    已經將手臂溶成黑色長槍的瀝青男,看著前方的眼神冰冷,臉上沒有半分掙紮之色。


    人頭馬見到此狀,下意識閉上了嘴,不敢再問那是不是八哥這種話。


    因為他們都知道,想玩可以,但遊戲必須要贏,如果玩脫了,那就要承擔生死後果了。


    濕熱的白霧中很快多了一抹淡淡的血腥氣,隨著他們靠近,那黑影的全貌終於出現在幾人視線中。


    古怪的黑色藤蔓將整匹馬身緊緊包裹,像是結了繭的蠶,雖然有血液從裏麵滴滴答答滲出,但流出來的量顯然不是一個被捅穿了的人該有的血量。


    看著蠕動的黑藤,人頭馬瞳孔一震,尖聲驚唿道:“這東西在吸血!”


    還來不及細想這裏麵的人究竟是誰,一陣劇痛突然從身側傳來,如同燒紅的鐵棍猛地紮進了身體。


    “啊——!”尖銳高亢的叫聲令人皺眉。


    這種完全超出了常人忍耐限度的疼痛,沒能讓他堅持三秒,再也沒法保持牛皮狀態的人頭馬,像是驟然膨脹的氣球,瞬間恢複了人樣,狼狽地從馬上徑直滾落。


    下一秒,失控的人像是飛射的彈珠,從旋轉台上倏地拋飛出去,隻聽到幾聲悶響過後,尖叫聲徹底消失。


    接二連三的失利,瀝青男漠然的臉上,終於多了幾分焦急的不耐。


    但他顯然是人很話不多的類型,看著自己同伴被偷襲暗殺,半個字都沒說,化成黑色長槍的雙手以橫掃千軍的架勢,朝著前方白霧急速刺去。


    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看不到的敵人藏於白霧之中,因為未知的偷襲,誰也不敢盲目冒進。


    原本一邊倒的形勢,因為這莫名而來的濃霧,竟轉變成了如今茫然被動的局麵。


    本該手到擒來的獵物反將了他們一軍,之前是他們大意了,沒料到那幾個女人竟能如此沉得住氣,還藏著這樣的本事,但如今白霧茫茫,除非她們能透視,不然也隻能盲人摸象。


    再次冷靜下來的瀝青男扭過頭對著阿葵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噤聲別說話,他猜測對方可能會聽聲辨位,進行偷襲。


    一場寂靜無聲的博弈在旋轉台中靜靜拉開,誰也不清楚對方的位置,但唯一對瀝青男二人有利的是,他們能驅動木馬,主動權仍在他們手上!


    抱著這樣的想法,二人亦步亦趨的緩緩朝著前方試探畢竟,一旦看到黑影出現,瀝青男就會迅速出手。


    過了一會兒,阿葵發現濃霧在漸漸轉淡,這是個好事,隻要她能看到,這次肯定會一擊必中,不再給她們機會。


    但瀝青男顯然沒她那麽樂觀,因為情況有些奇怪,明明已經繞了一大圈,除了空蕩蕩的木馬,根本沒遇到那四個女人,她們還能從這裏跑了不成!


    除非——


    後知後覺想到什麽的,麵色一震的男人頓覺後背一涼,剛準備轉身,如星芒閃爍的光已經逼近他的額前。


    來自身體本能的後退,令他想要遠離這東西,但綁定在馬身的瀝青,卻隻能讓他後仰半米不到。


    下一秒,紮進腦內的銀鏈,將他牢牢鎖定,精巧細長的銀鏈看似羸弱,卻宛如一根長針在他的腦子裏翻天倒海,試圖攪散他的腦花。


    一旦抬手想要反抗,那鏈子就會加倍折磨,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劇痛,輕易便能摧毀人的意誌。


    “啊——!!”


    同樣的痛苦來自於旁邊的阿葵,渾身顫抖的女子雙手緊抓著紮進腦內的銀鏈,試圖將它拔出。


    但這鏈子卻跟紮根了一樣,不僅半分不退,更是在裏麵瘋狂攪動,令人理智全消的劇痛,不消片刻便將二人折磨得隻剩半口氣。


    第一次使用兩條銀鏈同時攻擊的於麗珍,見二人癱倒在馬上,卻是絲毫不敢大意,根本不給他們片刻喘息反擊的可能性。


    黑白木馬仍在旋轉,尖叫聲卻漸漸沒了聲息,一圈又一圈,華麗的旋轉台緩緩停了下來。


    ——遊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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