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河水軍不及損失的努力之下,更有天蓬全力施為,天河水脈總算平息。處理好天河這邊的事情,天蓬不顧身上不輕的傷勢,急匆匆趕到了第六重天。


    本以為此處情況必然是危險至極,但天蓬剛入第六重天,便腳步一頓,麵露震驚之色。


    巨大的水壩一座連著一座,構成了一條巨大的河道,弱水竟然被生生困在了其中。


    天蓬倒吸一口涼氣,連連搖頭道:


    “好大的手筆啊。”


    他震驚之餘,倒是沒有忘記正事,繞了幾圈,又抓了個天兵仔細詢問,這才在一座大壩之上找到了姚易的蹤跡。


    此時的姚易負手而立,靜靜地盯著下麵肆虐的弱水,神色頗為鎮靜。


    姚易身後,還站在幾位身穿龍袍,人身龍頭的龍王。


    見到天蓬到來,四海龍王恭敬地對著姚易一拱手,又對著天蓬遙遙一拜,這才轉身離去。


    “兄弟,這四海龍王來幹什麽?”天蓬上前,好奇地問道。


    姚易看著天蓬,笑道:


    “做個後手罷了,畢竟這弱水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收服。”


    天蓬聞言,哼哧哼哧道:


    “兄弟你這可就謙虛了,這麽大的手筆,我看這弱水氣勢已經漸漸衰弱,鬧不出什麽來的。”


    姚易扭過頭去,眼底玄奧之色閃過,由氣構成的弱水,此時被兩道白光深深壓製著氣息,氣息衰落了起碼一半。


    “好了,元帥來了,正好我這邊做了一些安排,元帥幫忙看看。”


    說罷,姚易徑直拉著天蓬,來到了不遠處的帥帳之中。


    帥帳之中,一副巨大的水情圖擺在主位,顯目異常。為數不少的天將來去匆匆,不斷將各處汛期呈到帥帳之中,便有專門的文書整理下來,在水情圖上做出標識。


    第六重天中的汛情,隻從這一副圖中,便可看得一清二楚。


    天蓬打量著帳中的水情圖,不由得喝彩一聲,道:


    “好,兄弟,你這將水道築成弧形,又首尾相連,竟然將這弱水生生困在了這裏,好想法啊!”


    姚易微微搖頭,道;


    “不過是緊急情況之下的應急手段罷了,這簡易水壩,估計可撐不了多久。”


    天蓬看著水情圖,猛地注意到水壩之旁那仍在修建的河道,不由得好奇地道:


    “這是什麽?你想將弱水分流?”


    姚易點了點頭,道:


    “弱水盡管此時氣勢不如之前,但畢竟是三界重水。縱使我借助異寶,也隻能抵抗不能將其逆流送迴去。既然不能一次性將弱水送迴,我便想將其分流,說不得可以作到。”


    天蓬思量一番,沉聲道:


    “方法沒錯,但要將弱水分流,起碼也要迎麵將弱水截斷,隻怕,沒這麽容易。”


    “所以我想請元帥到時候幫忙梳理水脈。”姚易開口道。


    天蓬聞言,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朗聲道:


    “好,既然兄弟你有這個膽子,哥哥便陪著你。”


    姚易聞言,忍不住一笑。


    二人定下主意,又籌謀了一番,二話不說開始施為。


    待一切準備就緒,二人齊齊來到大壩之上。


    姚易深吸一口氣,手中七八枚黑子齊齊扔出去。


    在姚易的視線之中,數枚黑子化作黑氣,隱隱之間相互勾連,逐漸融為一體。


    在天蓬與旁人眼中,之間姚易拋出數枚棋子,下一刻棋子化作黑甲力士,數位黑甲力士又猛地重合起來,身軀變得有數十丈那般高,好似有什麽大神通者,使出了法相天地一般。


    數十丈的黑甲力士身軀猛地墜下,“轟”的一聲濺起無邊的浪濤。


    此處的弱水,沒有了天河之中那源源不斷的弱水借力,又被姚易白子壓製,是以早已沒了之前的那般威勢,此時不過剛剛漫過黑甲力士的腰間。


    弱水再次顯化出人形,看出了姚易的心思。此時的弱水一心要入人間,決不許任何人擋在自己身前。她怒吼一聲,強行掀起巨大的波濤。


    下一刻,在波濤衝擊之下,巨大的黑甲力士縱使氣息再凝實,也不由得有些搖搖欲墜。


    天蓬見狀,大喝一聲:


    “就是現在!”


    說罷,他騰身而起,手中九尺釘耙散發著燁燁流光,揮出九道銀痕。


    在天蓬的揮動之下,剛剛還暴躁無比的水流逐漸平息,不再那般狂躁。


    遠處天河水軍的天兵見狀,及時地轟開剛剛挖好的河道。


    一股相對細小的弱水,立刻不受控製地流入那河道之中。


    姚易猛地抬手,渾然龐大的法力霎時之間洶湧而出,在這一小道弱水之前不斷凝實。


    這道相對細小的弱水顯化出人形,清麗的臉上顯得有些歇斯底裏。


    “你休想讓我迴去!”


    說罷,弱水奮起全力,猛地躍起,朝姚易死死撞來。


    姚易神情不動,掌向前伸,在弱水即將觸碰到他的時候,微微一挑。


    下一刻,弱水身軀以分毫之差與姚易錯開。


    弱水人形無法維係,再次化作水流。


    姚易法力一動,接著弱水的力量,身形猛地躍起,推著這道弱水朝天上而去。


    天蓬見狀,不由得興奮地一擊掌,道:


    “好樣的!”


    為了以防萬一,天蓬也沒有心思坐在這裏等著,起身飛起護送著姚易朝天河而去。


    望著兩位大人物遠去,一眾天兵亦是紛紛歡唿一聲,心中生起一股驕傲自豪之意。


    這樣強大的弱水,還不是被他們製服了!


    大金烏抬著頭,嘴角微微一勾,卻又很快消失,冷著臉看向四周歡唿雀躍的天兵,訓斥道:


    “你們這是幹什麽!弱水不過治理一小部分,不可鬆懈,各部加強巡查,決不可出什麽漏洞!”


    大金烏素有威望,一眾天兵聞其嗬斥,連忙收起臉上的興奮之意,拱手道:


    “遵命!”


    大金烏微微點頭,轉身繼續巡查,督促著各部天兵不可大意。


    就在這個時候,天兵群中一道白色身影閃過,讓大金烏微微一怔。


    剛剛那道身影,好像不是天兵,倒像是陛下娘娘身前伺候的仙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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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真?”玉帝聽到仙侍的迴報,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


    仙侍彎著身子,看不清神色,恭敬道:


    “確實如此,度厄真君築起水壩,又以大神通生生將弱水分流,此時已經送第一縷弱水迴天河了。之後隻需依樣照做,弱水之患不需多久便能平息。”


    生怕玉帝忍不住再仙侍麵前發作,王母連忙揮退了仙侍。


    “娘娘,可有什麽辦法?”


    待到仙侍走後,玉帝迫不及待地張嘴問道,陰沉的臉上閃爍著冰冷的殺意。


    王母見狀,猶豫一會兒,最後還是一咬牙,道:


    “若是陛下實在不願錯過這個機會,隻怕就要動些手腳了。”


    玉帝看向王母,示意她說下去。


    王母麵露狠色,冷聲道:


    “姚易此時送那縷弱水迴天河,人不在第六重天,臣妾去一趟,為陛下解憂。”


    玉帝聞言,毫不猶豫地點頭,道:


    “既然如此,那邊辛苦娘娘了!”


    王母微微低頭,道:


    “為陛下,臣妾做什麽都可以。”


    說罷,王母身形一轉,換了一套月白色常服,悄然隱匿蹤跡,朝第六重天而去。


    此時的欲界,已經是王母掌管,仗著這個便利,王母很是輕鬆地躲過巡查的幾位金烏,來到了水壩之前。


    望著眼前奔流不息的弱水,王母麵露複雜之意。


    不過很快,王母便調整好心情,手中一道光輝閃過,凝現出玉帝法旨。


    眼前的大壩,是以息壤鑄成。息壤乃是天地神物,自長息無限,是以是治理水患的極好的東西。


    但既然是天地神物,不歸法寶一類,便逃不脫天規的限製。


    這個時候,一個浪濤打來,弱水身形凝實,定定地看著王母。


    “你,是誰?”


    王母微微挑眉,輕聲道:


    “我是放你出去的人。”


    說完,王母將手中玉帝法旨一展。


    一道金光閃過,眼前息壤鑄成的堅固大壩,瞬間軟化。


    弱水眼睛一亮,猛地一撞。


    原本堅固無比的大壩,此時變得極為脆弱,一下子便被破開。脫困瞬間,姚易留在弱水身上的兩道白子,瞬間碎裂開來。


    弱水氣勢恢複,再次掀起無邊巨浪。


    王母身形朝後一躍,落在一處高地之上,眼睜睜地看著弱水逃脫大壩的圍困,咆哮著朝四周湧去。


    這麽大的動靜,留守的天兵自然也不是沒有發覺,隻聽得嗚咽的號角發出,大金烏猛地衝了過來,眼看弱水逃脫囚禁,麵露怒色,抓著最近的一個天兵,怒吼道:


    “到底怎麽迴事,為什麽大壩會破?”


    “大、大殿下,我不知道啊!”可憐的天兵結結巴巴道。


    大金烏氣得說不出話來,猛地將天兵朝後一摔,當即立斷道:


    “真君不在,我們攔不住,去第五重天,那裏有之前鑄造的防洪設施,應該可以抵擋。其餘人,立即去第四重天,取息壤,繼續築起大壩。不管多大的損失,一定要等到真君歸來!”


    天兵慌亂之餘,總算有了主心骨,當即齊聲喝道:


    “是!”


    大金烏說完,率先領著跟在自己身邊的幾個兄弟,朝第五重天而去。


    兵荒馬亂之際,大金烏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由得讓他腳下一頓。


    “大哥,怎麽了?”一旁跟著的二金烏問道。


    大金烏皺著眉,又四處打量了一眼,最終搖了搖頭,大步領著眾人離去。


    王母既然決定放弱水下天,自然不會讓他們拖延到姚易歸來。


    弱水自第六重天垂落,直直衝入第五重天。


    此前尚能夠擋住弱水的息壤大壩,此時在弱水的衝擊之下,甚至不比那些宮殿堅固多少,一擊而倒。


    無數在大壩之上防守的天兵,慘叫著被卷入弱水之中。


    大金烏身先士卒,剛剛衝在最前,大壩崩塌,他身形一個不穩,竟然也差點摔了下去。也幸好幾個兄弟拉了自家大哥一把,這才讓大金烏沒有和那些天兵一起落入弱水之中。


    “到底,這是怎麽迴事!”大金烏望著弱水以滔天之勢,直接衝毀了息壤大壩,不由得嘶吼道。


    身旁的幾位金烏見狀,訝然道:


    “這,這?怎麽可能!這可是神土息壤製作的大壩啊!”


    大金烏見弱水咆哮著朝第四重天而去,咬牙道:


    “不行,第四重天尚未修築大壩,若是真讓她衝下去,那人間便完了!”


    說罷,大金烏猛地起身,雙臂一展,頓時之間,周邊氣溫一高。


    巨大的三足金烏,渾身纏繞著無邊火焰,猛地振翅飛起。


    “大哥,不要!”


    幾大金烏畢竟是數千年的兄弟,此時立刻猜出了自家大哥的想法。大金烏這是想用大日真身,硬生生地抗住弱水。


    大金烏睜著一雙銳利的鳥眼,意念一動,話音傳到幾大金烏耳中。


    “楊家兄妹都能夠為了三界生靈阻止弱水,我身為天庭大殿下,如何能夠退縮!”


    說罷,大金烏振翅一飛,直衝弱水而去。


    幾大金烏見狀,互相對視一眼。


    “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追啊!”


    下一刻,除了正在天上履行職責的一隻金烏,其餘八隻金烏顯露出巨大身形,直追大金烏而去。


    第五重天與第四重天交界之處,九隻金烏盤旋飛繞。


    弱水自第五重天落下一道白練,攜無邊之勢湧來。


    九隻金烏啼鳴一聲,燃燒著熊熊烈焰,猛地朝弱水而去。


    還不等雙方接觸,弱水被九輪大日照耀,頓時水溫變高,同時彌漫起一陣水霧,剛剛那強大的威勢也為之一頓。


    但九隻金烏也不太好受,身上溫度猛地一降,不再似之前那般炙熱。


    兄弟幾人咬牙堅持,死死頂著奔流而下的弱水。


    但甚至沒頂過一盞茶的功夫,幾隻金烏氣息便開始衰弱。


    大金烏掃視身旁的幾個兄弟,眼中流露出一絲決然。


    隻從此時看,他便知道,自己等人決計攔不住弱水。


    下一刻,大金烏三足齊出,直直將身邊的三個兄弟踢開。


    不等旁人反應,大金烏身軀左支右突,直接將幾個兄弟全都推開。


    “大哥!”*8


    大金烏深吸一口氣,眼露銳利,望著迎麵而來的弱水,發出一聲響徹天地之間的清脆啼鳴之聲。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一道白光突然出現,卷起已抱著必死之心的大金烏,直直退去。


    “母後!”一旁的幾大金烏驚喜道。


    王母抿著嘴,心情複雜。她終究是沒忍心看著自己的大兒子死在自己麵前,忍不住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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