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了,我感覺這老腰已經不是我的了!”郝爽雙手扶著後腰,唉聲歎氣的進了樓道。


    聽說全軍軍事大比武就要開始了,李默和郝爽也在給自己加餐。


    剛才連著跑了幾個400米障礙,李默胳膊肘子也磕破了皮,而郝爽累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唉,你說我又不跟你搶400米障礙的金牌,我犯得著跟你拚400米障礙嗎?”郝爽靠著牆溜了下去,有些不解的看著李默。


    “雖然你隻參加一個精度射擊,但是如果體能不夠,你覺得你有把握贏嗎?”李默翻了翻眼珠子。


    “切......反正我不練了,再練都不用等到大比武開始我急已經廢了!”郝爽搖了搖頭。


    “想得美,我的射擊還要靠你指點呢,你不去,我怎麽辦?”李默上去把郝爽拽起來,然後一起往宿舍走去。


    “叮鈴鈴......”就在這時,樓道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應該是那個戰士的家人打電話來部隊了吧。


    “連值,電話!”李默迴頭對門口的連值喊了一聲。


    “是!”聽到李默的聲音,連值連忙跑上去接電話。


    “我說,給你們郝班長按摩按摩,咱們團能不能在全軍的大比武上嶄露頭角就全指望著他了!”李默將郝爽推進了二班宿舍,還不等他走到三班門口。


    “李班長,找你的!”連值跑過來,沒想到在樓道裏就碰到了李默。


    “找我的?”李默微微愣了一下。


    當兵這兩年了,家裏還從來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呢。


    哦,對了,打過一次,是妹妹打的,隻不過當時他在戰區總醫院住院呢,並沒有接到。


    “喂,我是李默!”當兵時間稍微長一些,打電話也比較製式了,一接起來就自報家門。


    “小默......”讓李默意料之外的是,電話居然是母親打來的。


    “媽......”


    跟母親寒暄了幾句,母親將電話接到了妹妹的手裏。


    “你先等等啊,你妹妹有話跟你說!”還不等李默答應一聲,母親就將電話交給了旁邊的妹妹。


    “哥!”兩年不見,妹妹的聲音也有些變化了,差點兒沒有聽出來。


    “小青,咋突然想起來給哥打電話了?”電話是妹妹李青打來的。


    “不是我要打電話給你,是我們班主任找你!”李青在電話那頭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接了下去。


    “你們班主任?”李默微微愣了一下,妹妹的班主任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麽?難道是妹妹在學校裏闖禍了?


    李默的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


    “是於老師!”妹妹說道。


    “於老師是你的班主任?”李默笑了一下,好巧不巧,於老師也是他上高中時候的班主任,很嚴厲的一個老師。


    “嗯!”電話那頭的妹妹點了點頭。


    “哥,我考了年級第一......於老師說,當年你也考過這個成績!”聽到妹妹這樣說,李默心裏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李默,我是於老師!”妹妹哽咽了一下,然後將電話交給了旁邊的於老師。


    ......


    和於老師他們們有交談太多,當年高考的時候他發揮失常,甚至連一個普通本科都上不了。而當時那件事情在他們學校被傳得沸沸揚揚,甚至有很多人懷疑李默平常的月考和模擬考根本就是抄襲的。


    對這件事情,李默沒有辯解,隻是默默地收拾好的自己的東西,毅然而然的踏上了南下的火車。


    高考前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兩個妹妹重蹈自己的覆轍。


    李默突然流淚了,哭的稀裏嘩啦。


    一個十八九歲的學生,當時麵對同學們的質疑聲,他到底承受了怎樣的委屈。


    這些人中,甚至包括對他期望最深的於老師。


    “李默,老師錯怪你了,老師在這裏跟你說聲,對不起!”老師當時的這句話,讓本來還在咬牙堅持的李默再也堅持不住了,眼淚像斷線的珠子......


    “李默怎麽了?”有人看到了李默的異常,將情況報告給了陳斌和王彥生。


    幾乎所有的人都靜靜的看著那個癱坐在地上的男人,誰也不知道他究竟經曆了什麽,才能如此肆無忌憚的痛哭流涕。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緣未到傷心處!


    ......


    “咱們現在是朋友,你看我,也沒有軍銜,你也不是什麽三班長!”陳斌開著車將李默和郝爽帶到了營區附近的一個酒吧。


    在偵察連,和他關係最鐵的就是郝爽和金大了,如今金大也已經去學校報道到了,他也隻剩下了郝爽這一個可以傾聽的朋友和兄弟。


    平生第一次,李默喝了酒,醉的一塌糊塗......


    “心裏有什麽委屈,就告訴我們吧!”陳斌拍打著李默的背,讓他把心裏的委屈全部傾訴出來。


    而可憐兮兮的郝爽坐在李默的身旁卻像個傻子一樣,一句話也接不上。


    他明白李默的委屈,家境貧寒,本來以他的成績,上一所名牌大學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為了不讓兩個妹妹輟學,他卻隻能犧牲自己。


    好不容易達到了提幹的標準,卻因為麵臨著轉業的金大,不得不忍痛割愛,將提幹的機會讓給了好兄弟金大。


    原本,他可以將一切都隱藏在心底,甚至他覺得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卻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妹妹居然也好巧不巧的居然跟他上高中的時候同一個班主任。


    淚水,像決堤的海一樣,洶湧的海水肆虐......


    看著哭的稀裏嘩啦的李默,郝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連長也喝了很多酒,一個勁兒的跟李默說著對不起,但他知道,如果再有一次機會,連長還是會做同樣的決定。


    李默和金大都是他最得意的士兵,他不允許任何一個人掉隊,因為無論是金大還是李默,他們都有成為職業軍人的巨大潛質。


    郝爽滴酒未沾,他知道,李默和戀戰哥已經快醉的不省人事了,他必須得想辦法把連長和李默兩個人給弄迴去才行,至少,他們三個必須得有一個人保持著情形的頭腦。


    “郝爽,把車開迴去吧!”李默哭累了,再加上酒勁兒上來了,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但是連長畢竟不是第一次喝酒了,三五瓶下肚雖然不敢說想想沒事兒人一樣,但至少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是!”郝爽看了眼李默,然後出去將車開到了酒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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