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以錢聰的身份自然是沒必要和在場眾人拚的。


    輕咳一聲,錢聰已經從腰上取下了一枚令牌:


    “吾乃太上皇親衛錢聰,爾等還不放行?”


    “錢聰?”


    錢聰,為首的獨眼士卒稍微一愣,然後將目光落到了錢聰手中的令牌之上:


    “好叫大人知道,我等身份地位,並不識的你手中的令牌。”


    朝著錢聰行了一禮,獨眼士卒這才開口:


    “正巧國公爺就在裏麵,大人可否容許在下進去問詢一聲?”


    雖然獨眼士卒的語氣格外溫和,但表達出來的態度卻極為堅持:


    蒙受將軍之恩能夠看守學院,他們有責任和義務檢查每一個出入這的身份。


    “此為當然。”


    畢竟是綠林眾人,麵對這樣的情況,錢聰不但沒有感到不滿,反而對獨眼士卒等人升起了欣賞之意:


    隻有這樣的存在,才能配得上我大唐士卒的身份啊。


    點了點頭,錢聰居然還朝著幾個士卒拱了拱手:


    “煩勞幾位兄台了。”


    “可不敢可不敢。”


    慌忙避開錢聰的動作,獨眼士卒邁開步伐朝著學院內跑去:


    雖然不認識錢聰手中的牌子,但實際上他們的心中已經沒有了太大的懷疑。


    為何?


    笑話,正常人得有多大的膽子才敢在這裏冒充陛下的親身護衛?


    之所以沒有讓錢聰直接進去,實際上也不過是幾個士卒對自己身份的負責罷了。


    “將……將軍,外麵來了一個自稱是太上皇親衛的人,他還……”


    一路狂奔,好不容易跑到程咬金的麵前,獨眼士卒的話說到一半時卻忍不住愣住了。


    “咋了?”


    看著表情逐漸呆滯的獨眼士卒,程咬金忍不住一愣:


    “怎麽不繼續說了。”


    “這個……”


    撓了撓腦袋,獨眼士卒的臉色逐漸變紅:


    “俺忘了把他的身份令牌帶過來了!”


    ……


    一息、兩息、三息……


    直到連空氣都逐漸變得尷尬時,程咬金這才一腳踹在了獨眼士卒的屁股上:


    “賈富貴啊賈富貴,你特娘的什麽時候才能細心一些?”


    “嘿嘿~”


    麵對程咬金的毆打,賈富貴隻是憨笑著低著腦袋:


    “將軍您還是快些過去吧,別讓那位大人等急了。”


    如果是普通士卒,當然不敢在老程的麵前表現的如此隨意,不過賈富貴顯然非同一般。


    在丟失掉一個眼睛之前,賈富貴曾經擔任過程咬金的親衛首領一職:


    甚至就連他的眼睛都是為了保護程咬金才丟失掉的。


    正是因此,所以在之前他一直都是住在老程府上的,如果不是對學院格外重視,老程也不會讓這家夥出山。


    既然是自己的親衛首領,老程當然不會不了解賈富貴的性格。


    這貨無論是實力還是能力都處於上遊,但卻有著一個極其巨大的缺點——粗心!


    “你……”


    看了一眼摸著腦袋的賈富貴,程咬金冷哼一聲:


    “等到老夫解決了今日之事,然後再迴來和你算賬。”


    看著程咬金快速離開的背影,賈富貴一臉淡定的摸了摸腦袋:


    這麽多年的相處,他還能不了解自家將軍的性格?


    別看老程對待自家崽子的時候表現的格外兇殘,但在對待麾下的士卒的時候卻顯得格外護短加溫柔。


    一般來說,隻要不是在打仗和訓練的時候犯錯以及欺男霸女,一些小問題都會被他直接原諒。


    老程可不知道賈富貴心中的念頭,要不然一定會大吼一聲:


    “呔,你還真是將俺老程吃的死死地啊~”


    閑話不提,由於賈富貴的工作失誤,老程不得不一路小跑到達學院門口。


    倒不是他對來人的身份有多麽恐懼,隻是純粹的擔心守在門口的其他人受欺負罷了。


    別看老程一副傻大憨粗的模樣,但他對於朝中某些內侍的性格還是很了解的。


    也許是由於身體的殘缺,那群家夥在性格上總是有著一些或大或小的問題。


    若是真的讓那人在外麵等急了,指不定會對門口的士卒做出什麽。


    不過這次注定是老程白白擔心了,在他到達學院門口的時候,錢聰正在和幾個士卒勾搭著背相互聊天。


    “錢兄,你真的為何太上皇把自己給……”


    說話的是一個缺少了一個胳膊的士卒,在說話時候他還朝著自己的褲襠裏比劃了一下。


    “那是~”


    點了點頭,錢聰的臉上露出幾分驕傲之色:


    “咱可是一口唾沫一個釘的好漢,既然說好了要一直保護太上皇,那自然就不能反悔。”


    話語落下,錢聰突然間神情一愣:


    “怎麽,哥兒幾個不會因為咱的身份就看不起咱吧?”


    “當然不會!”


    沒有一絲絲的猶豫,錢聰的話語剛剛出口,幾個士卒就飛快的搖了搖頭。


    缺少胳膊的士卒更是用唯一的一條胳膊拍了拍錢聰的肩膀:


    “咱們實際上都差不多,又有什麽好看不起對方的?”


    “那是那是。”


    點了點頭,錢聰對在場幾人的態度很滿意:


    雖然當年的決定是他自己做出的,但如果能認識幾個正常對待自己的朋友那當然是不錯的。


    人是一種很神奇的生物。


    有的人從一出生就重視身份,但是有的人究其一生都不會在乎身份帶來的差別。


    錢聰是綠林好漢,在場的士卒們又是拚殺了大半輩子的粗人。


    身份在他們的眼裏甚至還比不上一把好一點兒的金絲大環刀。


    在這樣的情況下,幾人自然越聊越開心、越聊越投緣。


    等到程咬金到來的時候,幾人就成功的變成了勾肩搭背的模樣。


    看著正在唾沫橫飛互相吹牛的幾人,甚至如果某人來的晚一些,這群家夥已經搓幾根香當場結拜了。


    “你們這群家夥……”


    也許是由於錢聰的氣質與在場的士卒們過於相似,使得程咬金一時半會兒之間居然沒有發現他。


    嘴角微微抽搐,程咬金這才大吼一聲:


    “太上皇的親衛去哪兒了?”


    “吼什麽吼,沒看到我們正……啊!”


    話到一半,獨臂士卒的嘴巴猛地長大:


    “卑職見過將軍!”


    “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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