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世界中,懸於黑暗中的虛幻冥月散發著邪異的光芒,藍色與紫色交織的燭火一盞盞地熄滅。


    一個個人形的生物行走在花崗岩與黑曜石形成的城市之中。


    這座曾經充滿殺戮與墮落氣息的城市,此刻隻剩下無盡的瘋狂,無盡的饑餓,無盡的死亡。


    阿蒙借唐三之手投入到地獄路下血河之中的仙草起作用了。


    “雪色天鵝吻”的效果是激發,激發潛力,同時也會帶來負麵影響。


    它激發了血河中的毒素……血河是殺戮之都“血腥瑪麗”的源泉。


    因而喝下“血腥瑪麗”的人,也被引動潛藏在身體中的慢性劇毒。


    這些墮落者們,變得更加強大的同時,對“血腥瑪麗”也更加迷戀。


    他們瘋狂擊殺能夠找到的同類,然後吸食他們的鮮血,以此緩解精神上的痛苦。


    但如同飲鴆止渴一般,喝的越多,中毒越深,越發痛苦,越發瘋狂。他們的心中似乎隻剩下喝血這一件事了。


    穿著黑紗的少女喘著粗氣,眼中帶著紅芒,神色迷離,“偉大的殺戮之王,我好渴,好渴啊……”


    身材高大,麵色蒼白,穿著血色長袍,立領披風的殺戮之王一把抓過少女,狠狠地咬在她的脖子之上。


    尖銳的獠牙刺破皮膚,大口大口地吸食血液:“我也很渴,獻上你的生命吧。”


    血液流逝,身體漸漸冰冷,少女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痛苦,反而帶著一股滿足與暢快。


    暢飲鮮血後,殺戮之王平靜下來,他飛上天空,看著比以往更加混亂的殺戮之都,皺了皺眉頭。


    現在的殺戮之都,沒了以往的墮落氣息,隻剩下歇斯底裏的瘋狂。


    “怎麽迴事?到底發生了什麽?”殺戮之王在檢查了殺戮之都各處之後,終於將目光鎖定在地獄路下的血河之中。


    盛大的祭典開始,殺戮之王浮在半空中,高舉雙手,五指張開,略微彎曲,成爪狀。


    一股紅色的波紋從他身上擴散開去,逐漸蔓延全城。


    一個個的人影倒下,他們幾乎沒有掙紮地被波紋奪走生命。


    鮮血蒸騰化為血霧,在殺戮之王的控製下衝天而起,形成一道道巨大龍卷,最終匯聚在地獄殺戮場中。


    血液順著地麵的圖案流淌,形成一個血色的蝙蝠圖案。


    他獻祭了整個城市的人,以此換取地獄之路的全麵打開。


    殺戮之王的身形出現在唐三和胡列娜曾經來過的那個狹小平台上。


    一條通往外界的小路出現在前方。


    而殺戮之王看都不看小路一眼,縱身躍下,跳入下方的血河之中。


    一股無形的力量擴散開來,血河上升騰的兇戾氣息被這力量所吞噬。他是殺戮之王,這些與殺氣同源,卻又更加不祥的煞氣,在他麵前也隻是食物。


    片刻之後,殺戮之王的身影在血色長河的盡頭,地獄路的出口附近浮現,他的手中,握著一株消失了大半的白色藥草。


    即便是在那汙濁的血河中放了那麽久,“雪色天鵝吻”卻依然通體瑩白,聖潔如舊。


    “該死的混蛋!居然敢在血河中下毒,我要你們用命來償還自己犯下的罪孽。”


    殺戮之王發出怒吼,他化作一道紅光衝天而起。


    如同火山爆發一般,一座山的山峰處陡然炸開,紅色的血光四溢。


    殺戮之王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隨後將剩下的小半截“血色天鵝吻”丟開。


    他眯了眯眼睛,不太適應地上世界的刺眼陽光。


    殺戮之王是血紅九頭蝙蝠王寄生了唐晨後的混合體,意識有些偏向於血紅九頭蝙蝠王,卻又混合了唐晨的惡念。


    但他沒有唐晨所擁有的記憶,因此來到地上世界後,臉上露出茫然之色。


    以往在殺戮之都找人,他基本上飛一圈就可以了,而現在,這個無邊無際,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世界讓他頗為迷茫,不知該往何處去。


    樹林間,一個穿著黑色古典長袍,頭戴尖頂軟帽,右眼上戴著水晶質感單片眼鏡的青年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看著那個從山峰上飛下的血紅色身影,輕聲自語:


    “嗬……等你多時了。”


    殺戮之王忽然感到一陣惡寒,他停了下來,用傲慢的語氣說道:


    “誰?何方宵小,膽敢窺視偉大的殺戮之王?”


    他有些不安地環視四周,隻覺得周圍到處都是注視著自己的視線,空氣中、草地上、樹林裏,哪裏都有。


    一個阿蒙從樹木後方緩緩走出,微笑著說道:“你好啊。”


    此時正是下午陽光最盛的時候,太陽散發著無窮的光與熱,高大的樹木投下大片陰影。


    殺戮之王盯著阿蒙,覺得眼前這個奇怪的男人有些熟悉,盯著他看了許久,終於明白了這種熟悉感的來源。


    那張臉,可不就是那個辜負了他的信任,死在地獄殺戮場的格爾曼·斯帕羅麽?


    “是你?你沒死?”


    阿蒙抬起右手,捏了捏單片眼鏡:


    “我當然沒死,也沒那麽容易死。”


    “雖然不知道你是用什麽辦法從地獄之都逃到地麵上來的,但現在,偉大的殺戮之王將展現他的仁慈,再次給你一個服務於他的機會。


    “去找到‘修羅王’與‘地獄使者’!我可以許諾伱成為殺戮之都執法隊的隊長!”


    殺戮之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阿蒙,一臉高傲地說道。


    阿蒙“嘖”了一聲,輕聲道:“真是個看不清楚形勢的蠢貨,你以為這裏還是殺戮之都麽?”


    說著,他身上爆發出極其恐怖的氣勢。


    隨著分身數量和自身實力的增長,他使用“偷盜者”積累“魂力表現力”的速度越來越快。


    有時甚至沒有提前積累,都能依靠所有分身的臨時性爆發,匯聚出足夠的威勢來。


    而且阿蒙爆發出來的氣勢比三年前更加凝實,給人的壓迫感也更加沉重。


    殺戮之王神情凝重地看著阿蒙,臉上露出驚疑之色:“封號鬥羅?”


    隨即,他露出冷笑:“就算不在殺戮之都,就算是封號鬥羅又怎麽樣?既然膽敢以這種態度對待偉大的殺戮之王,就讓我賜你一死。”


    紅色的血霧從殺戮之王的身體中發散出來,帶著極強的腐蝕氣息,讓沾染到的草木枯萎壞死。


    這些氣息又迅速化作一道強烈的血光,鋪散開來,形成一個奇特的領域,將阿蒙覆蓋。


    阿蒙頓時覺得自己仿佛又來到了殺戮之都,所有的魂技沉寂下去,無法動用。


    “看到了吧,這就是我的力量,與殺戮之都,如出一轍的領域力量!”殺戮之王自傲地說道。


    “這是我的殺戮領域,身處其中,你將無法使用任何魂技,隻能任我宰割……為你的無知與傲慢,去地獄懺悔吧……桀桀桀。”


    他發出陰冷的笑聲,如同閃電般向阿蒙衝去,長著血紅色長甲,如同鋒利的爪子一般的右手向阿蒙的脖子抓來。


    麵對這樣的攻擊,阿蒙不慌不忙地打了個響指,一道灰色的透明球形光幕忽地升起,將他籠罩。


    殺戮之王的指甲與光幕碰撞,在那透明的球體上蕩起層層漣漪。


    阿蒙略帶嘲諷意味地說道:“殺戮之王,僅僅如此麽?不是吧?真有封號鬥羅連我隨手一個魂技都打不破?”


    “你這是……魂骨技?”他看向阿蒙的眼神變得有些凝重。


    “嗯,一塊微不足道的十萬年魂骨罷了。”阿蒙笑了笑。


    雖然已經晉升為百萬年魂骨了,但阿蒙可沒有到處炫耀的習慣。


    微不足道的……十萬年魂骨?


    殺戮之王沉默了片刻,雖然一直待在殺戮之都中,偏於一隅,但魂骨的珍貴他還是知道的。


    魂骨,還是十萬年的,這是能用微不足道來形容的嗎?


    “哼,等殺了你,這塊魂骨就是我的,感謝命運的垂青。”殺戮之王眼中露出陰冷之色。


    他蒼白的皮膚上出現了許多詭異的血紋,額頭處還浮現了一個劍形魔紋,背後,一對血紅色的翅膀緩緩張開。


    隨著他外貌的變化,身上的氣息也猛然提升了一大截。那濃鬱的血光幾乎化作了實質,瘋狂侵蝕著周圍的草木。


    所有的生機消逝,為這血光增添了幾分死亡與不祥之意。


    殺戮之王振動翅膀,在空中盤旋幾圈,隨後快速衝下,速度快的出現了殘影。


    阿蒙神情自若地伸出右手,在身前凝聚出一塊實質化的魂力屏障。


    砰!


    劇烈的碰撞聲響起,激蕩的魂力掀起一陣陣氣流。殺戮之王衝的有多快,倒飛迴去的速度就同樣有多快。


    他的雙腳踩著地麵,在地上犁出兩道淺淺的溝壑,看著那分毫未動的屏障,臉色陰沉了許多。


    “哼,你就隻會躲在烏龜殼中麽?”殺戮之王冷哼道。


    “烏龜殼麽?但它好用啊,你這不是到現在都還沒把它敲破麽?”阿蒙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


    殺戮之王一陣氣急,他發現自己似乎真沒有什麽辦法傷到阿蒙。


    他的強大之處在於那可以封禁別人魂技的殺戮領域,一般的封號鬥羅,失去了魂技後,如果無法應對他那恐怖的速度,眨眼間就會被殺死。


    但阿蒙的魂骨技不在殺戮領域的封禁範圍內,且可以做到全方位防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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