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比賽,去選擇一個不是那麽符合自己心意的魂技……這簡直是要賭上一生。”阿蒙了然地點點頭,明白了羅米爾的顧慮。


    “是的,這關係到他今後的人生……與貴族魂師不同,平民魂師沒有那麽多的選擇。


    “但魂師大賽同樣是個可以決定一生命運的機遇,所以他也沒有直接迴絕。”


    比達爾看著阿蒙,猶豫了片刻,接著說道:


    “其實我不覺得他是個合適的人選,他挺讓人討厭的……這很大程度上歸功於他長了一張嘴。


    “你可以把他看成加強版的貝特曼,不利於隊伍的團結。”


    阿蒙撫了撫眼鏡,輕笑道:“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來,將書本放歸原位,向外走去。


    比達爾撓了撓頭,也不準備多待。


    在他準備起身離開時,一個金色頭發,麵容美豔的女生走了過來,她噙著笑意,用銀鈴般的嗓音柔聲道:


    “比達爾,有興趣聊聊麽?”


    “艾麗婭?收起你那令人作嘔的笑容,我很清楚你是什麽樣的女人。我們之間,有什麽可談的?”比達爾冷聲迴答。


    “我隻是想問,你的隊伍,還是你在做主麽?”艾麗婭笑容不變。


    比達爾合上筆記本,身體略微前傾,用更加慎重、認真的態度說道: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是我的隊伍了?”


    艾麗婭笑容微微收斂,“果然,你沒有辦法駕馭住那樣的人,那次考核的事情我也聽說了。


    “伱們班的新生,岩燼、雷音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恐怕已經不在你之下,而他們顯然以那個叫做阿蒙的人為首。


    “按照我對你了解,你是不會讓自己的隊伍裏多出這樣一個容易失控的小團體。除非……你不是這支隊伍的領袖。


    “我很好奇,阿蒙究竟是什麽人,居然能讓如此驕傲的你,也願意屈居於他之下。


    “我調查過,北地有名的大貴族中,沒有哪家有這樣的子嗣,朱有智那邊我也問過,他什麽都沒說。


    “這就更讓我好奇了。”


    比達爾笑了笑,“看來布雷迪和侯賽因在心細與情報這方麵不如你,他們還在以我為假想敵。那麽,你來找我的意思是……”


    “不介意和我多聊聊你們的隊長嗎?也許他能成為‘我們’的隊長……”艾麗婭笑容甜美。


    比達爾詫異地凝視著她,帶著幾分警惕地說道:


    “你願意放棄自己的隊伍?願意放棄這幾年的心血?”


    艾麗婭搖了搖頭,略帶無奈地說道:


    “領導一支隊伍贏得選拔賽固然可以證明自己的能力,但前提是能贏才行。


    “隊長是一支隊伍的核心,也是在成功後擁有最大榮耀的那一個。如果可以,誰會放棄呢?


    “但當實力差距大到無論如何努力,也看不到贏麵的時候,放下身段加入對方也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


    “這同樣可以證明,一個貴族擁有卓越的目光以及準確的判斷力。”


    比達爾忽然低笑起來,“很符合你一貫的風格……那麽,容我來介紹一下,我的隊長。”


    ……


    羅米爾走在湖邊的小路上,望著微波粼粼的湖麵。


    一群黑天鵝悠然地在湖麵上遊過,這是兩隻成年黑天鵝帶著一群小天鵝。


    它們是那樣自在,顯得無憂無慮。


    羅米爾拾起地上的一塊小石頭,朝著一隻成年黑天鵝擲去。


    看著它們因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得驚慌失措,他臉上露出惡劣的笑容。


    “這很有趣,是嗎?”


    一個穿著黑色古典長袍,頭戴黑色尖頂軟帽,右眼上戴著一塊單片眼鏡的年輕人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他的身旁。


    “嗯?你是誰啊?我好像在學院裏沒有見過你。”羅米爾一挑眉頭。


    “我叫阿蒙,剛入學。”阿蒙輕聲迴答。


    “特意來找我的,有事嗎?哦,順便一提,你的審美不怎麽樣,那副單片眼鏡簡直醜爆了。”


    阿蒙正欲撫眼鏡的動作一頓,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你的老師有沒有教導過你,在挑釁獵物之前,應該先選擇恰當的目標。”


    “沒,他還沒來得及說……他隻教過我怎麽挑釁野豬。”羅米爾咧著嘴,笑容嘲諷。


    阿蒙打了個響指,指著湖麵的黑天鵝一家:


    “你看,它們在水裏遊泳,是那麽悠然……所以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在湖水裏泡著能擺脫煩惱。


    “既然你心中有猶豫、有焦慮、有煩惱,不如下去冷靜一下,也許你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羅米爾的思維受到影響,思考速度變得極低,而阿蒙的話,似乎很可信。


    在這股莫名的信任之下,他點點頭,“也許這是個不錯的辦法。”


    一步一步地向湖麵走去,在最後關頭,他反應過來。


    “這是個什麽狗屁邏輯?”


    但晚了,他一腳踩空,跌進了湖裏。


    冰冷的湖水沒過他的頭頂,讓他一個激靈。


    嗆了幾口水後,羅米爾浮出水麵,低聲罵了一句:


    “狗屎!”


    他想上岸,可是手剛抓住岸邊的植被,阿蒙就又打了個響指。


    於是他向後跌入湖水。


    爬起。


    跌落。


    爬起。


    跌落……


    一連重複了幾個來迴,當他看到阿蒙又要打響指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大喊道:


    “停,我服了。”


    羅米爾艱難地爬上岸,喘著粗氣,他渾身濕漉漉的,湖水順著臉龐滑下,從下巴滴落。


    他抹了一把臉,帶著幾分驚恐地說道:


    “見鬼,你這是什麽能力?”


    “不值一提的小手段……”阿蒙微笑著說。


    羅米爾擠了擠衣服,擰出大量水分,他十分自然地說道:


    “剛才太陽太大,我有些眼花,仔細一看,你還挺有品味的嘛……


    “瞧這單片眼鏡,是那麽典雅,隻有最帥氣優雅的紳士才能配上……我是說它和你很般配。”


    影響別人的神誌,操控別人的行動,這簡直就是惡魔的能力!羅米爾在心中嘀咕。


    他臉上的嘲諷意味收了起來,用最陽光、最溫和的笑容問道:


    “那麽這位同學,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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