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


    鮮豔如火的太陽在地平線上緩緩升起。


    嬴政坐在龍椅上,目光淡漠地看著下麵的臣子。


    “卿等何事,皆可奏來。”嬴政的聲音在大殿迴響。


    內史騰上前一步,緩緩說道:“陛下,此次巡遊路線途徑泗水亭,臣鬥膽一問,那裏可否有陛下想要見的高人?”


    他實在是太好奇了,這一次的巡遊路線不複以往的求仙問藥,而是莫名其妙地要去泗水亭這麽一個小地方。


    若非嬴政說有這麽一個鄉亭,他們還真不知道。


    不過,內史騰倒是聽說過,新上任的鹹陽縣令蕭何,似乎就是從那裏過來的。


    這麽說來,必定是和陛下身後的那位高人有關。


    內史騰很清楚,與其自己猜來猜去,還不如直接向陛下問一問。


    就算沒有告訴他,也可以窺見一絲真相。


    但若是自己去調查,萬一被陛下抓住了,那就不會這麽容易全身而退了。


    沒見著,前中車府令趙高,現如今不見蹤影?


    “泗水亭……”嬴政帶著笑意的語氣微微一頓,“六國反賊姑息不了,朕就在那裏等著他們,將此次巡遊透露出去一些,朕倒要看看,他們還能翻得起什麽風浪!”


    內史騰麵露訝異,陛下實在是變得太多了,以往的陛下,談起那些六國反賊都是咬牙切齒,今日怎麽……還帶著笑意?


    如今的朝堂之上,才是嬴政真正的一言堂。


    最頑固的儒生們已經成為了博士宮的擺設,隻有侯春這些懂得看帝王臉色的儒生留了下來,根本沒有再敢觸怒嬴政的威嚴!


    至於那些宗室,沒有儒家那些“硬骨頭”他們自然也不會現在去挑戰嬴政的威嚴。


    雖說同為嬴氏族人,但是這朝堂上的臣子,卻大多是昔日六國有才之士。


    “陛下。”李斯自然是了解,陛下不就是想要看看公子元的手段嘛,“此次巡遊,長公子不在,帝國何人坐鎮?”


    李斯雖然不喜扶蘇,但是如果嬴政巡遊的時候,中樞沒有一個有身份的人坐鎮,到時候出了亂子可怎麽辦?


    扶蘇好歹也在嬴政身邊學了一些帝王之術。


    “此事再議。”嬴政沒有給出一個具體的迴答。


    朝會之後,李斯和蒙毅跟在了嬴政的身後。


    皇室宗親看著幾人的身影,咬了咬牙麵露不忿,他們當然不是怕死,隻是覺得在朝會之上提出建議,嬴政不會采納罷了。


    內史騰唇角掛了一抹笑意,泗水亭,泗水亭有什麽呢?


    李斯說道:“陛下,新成立的黑羽台已經全部在六國各地宣揚秦國功績以及仁德,想必不久,黔首都會歸順大秦。”


    嬴政搖了搖頭:“這隻是第一步而已,長路漫漫,還需要一步一步來。”


    自從趙元說他步伐太急之後,嬴政就試著調整腳步,慢慢來。


    跑當然好,可要是步子邁的太大當真二世而亡,那麽大秦,豈不就是一個笑話?


    更何況,他現在有了趙元,還知道了未來。


    他的時間還有很多,沒必要急於一時。


    “朕讓你們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嬴政問道,“元兒在下鄉沒有見到韓信,氣急敗壞,如今知道朕要去泗水,已經讓楚國項羽埋伏在泗水,是想要締造亡秦必楚的預言。”


    蒙毅和李斯哪敢接這個話茬。


    嬴政也沒有為難兩人,隻是說道:“先不要將扶蘇找迴來,至於監國之人,讓朕再想想。”


    蒙毅和李斯對視一眼,心中各自都有計較。


    ……


    再說還在下鄉遊蕩的趙元等人。


    下鄉村民實在是太樸實了,趙元已經看到好幾個因為看見自己而臉紅的姑娘了。


    “少主。”王離站在遠處,身旁不知道站著一個是男是女的人,朝著趙元招了招手。


    趙元轉頭過去:“喲,春天都過了,這小子才想找女人,是不是反應遲鈍了?”


    話雖是這麽說,但是趙元還是走到了王離的身邊。


    “小王,你可以啊。”走近一看,趙元這才看清除了女子的麵容,雖然還有些稚嫩,但是臉上都是透著後世江南風情的精致小巧的五官,一雙眼睛布靈布靈地亮著,雖然粗布麻衣,臉上還是髒兮兮的,但是一眼就可窺見,這就是未來名動天下的美人啊。


    王離嘿嘿笑了笑:“少主,你喜歡不,這個女娃沒了爹娘,不如就跟著我們吧。”


    趙元心中思索,這一路上都是大老爺們,如果突然加上了一個女子,很多事情都會不方便,最簡單的就是趕路的速度。


    他們一行人都是粗糙的大老爺們,趕路有時候騎了一天的馬都不要緊,但如果換了一個嬌滴滴的姑娘,鐵定受不了。


    “不如給這位姑娘點錢財吧。”趙元說道,“咱們都是男子,格格不入啊這是。”


    少女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傷心事,一直嗚咽著不停,看到趙元後忽然下跪道:“求求貴人救救我大父吧!”


    趙元的臉一下子變青了,這姑娘手勁兒還不小,差點把他的褲子都給扯下來了。


    險些大庭廣眾下遛鳥啊!


    “姑娘,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趙元連忙把褲子扯迴來,同時後退一步。


    少女哭花了臉,看上去柔弱可憐。


    扶蘇走了過來,扶起少女說道:“姑娘莫要如此,若是有難我們也不會袖手旁觀,還請帶路。”


    趙元點了點頭,站在扶蘇身後。


    胡亥小聲地說道:“幹嘛多管閑事啊,要是每個人都來找我們,難不成都去幫一遍?”


    少女喜極而泣,看向扶蘇和趙元,一邊說,一邊磕頭:“多謝貴人,多謝貴人。”


    扶蘇費了老大的勁兒終於把人給扶了起來。


    “奴家賤名粟,家就住在下鄉南昌亭的河邊,前幾日大父去河邊舀水的時候一不小心落入了河中,家中有沒有其他人了,我隻好來這裏招人求助……”少女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擦著自己的淚水,好不可憐。


    扶蘇的臉上出現了悲憫地神情,但還是看向了趙元。


    趙元看了眼少女,剛想要安慰一下,表達自己的同情之心,可不知怎麽的,腦海裏忽然閃過了少女那一雙白皙無暇的手。


    這是一雙該是大秦鄉下農民該有的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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