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南越心情十分不錯的迴到寅國公府,立即去向甘氏報了喜,一會兒母子二人就說說笑笑到了南姑母的院子裏。


    看著兒子邁出門時那意氣風發的模樣,甘氏打心眼兒裏高興,又想到相府其實並未在意先在有望江樓發生的事,她瞬間就覺得困在她肩頭的枷鎖給卸下了。


    來到南姑母的院兒裏,母子二人報了喜,南姑母也替南越高興,“總算是有出息了,也不負你父親母親那麽辛苦的栽培你,可有給諾姐兒那邊去消息?”


    “還沒呢,先來給大姑奶奶報個喜。”甘氏臉上的笑意不斷,真真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會兒再給諾姐兒去消息,要是知道她兄弟此次春闈榜上有名,相信她在韓家的日子也會好過些。”


    這話南姑母是讚同的,現在韓家的勢在一點一點的垮,南諾若是有個出息的娘家,自然也會被人高看一眼,“那一會兒替我送份補品過去,她懷著身孕,著實不易。”


    “是,是,謝她大姑奶奶。”甘氏笑得合不攏嘴,她可真是好久都沒有這樣開懷過了。


    南姑母微微點頭,然後又看向南越,“那越哥兒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南越此刻誌得意滿,“不僅要給諾姐兒去消息,也得給父親去信,告訴他這個好消息,至於打算,就看朝廷如何分配吧,不過不論是何等職位,侄兒定會戒驕戒躁,定不負天恩浩蕩。”


    能說出這番話來,她的兒子果真是有大出息的。


    南姑母也挺欣慰,又說起了過幾幾日瓊林宴的事,“三日後就是瓊林宴,屆時四品以上的朝臣都攜妻帶女入宮赴宴,越哥兒,你可在宴上多接觸多看看,親事或許也可以定一定了。”


    在瓊林宴上相看未來的兒媳婦,甘氏想想都覺得激動,可惜她一介民婦不得入宮,隻能求告南姑母,“他毛頭小子一個,哪裏有什麽好眼光,還得請大姑奶奶多操操心,替他好好謀劃謀劃。”


    這恭維話說得南姑母很是受用,到底是要進南家的姑娘,既然受用了弟媳婦的話,她就不得不仔細起來了。不料南越開口了,說出的話倒叫甘氏和南姑母一驚。


    聽完南越被榜下捉婿的經過,南姑母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目光立即朝甘氏望去,甘氏道:“據說那個姓賈的姑娘隻是柴夫人娘家嫂嫂的外甥女,無根無基的,哪裏配上得如今的越哥兒,大姑奶奶,這親事我可不答應。”


    的確,說好聽喊柴夫人一聲‘姑母’,可隻要柴夫人願意,那些喊她姑母的姑娘能排成隊,“那越哥兒,你可想好如何迴拒了這門親事?”


    南越搖搖頭,“到底是相府的夫人,侄兒才將將中進士,不敢直接拒絕。”


    “嗯。”南姑母點點頭,“你這樣做是對的,若是直接拒絕,定會讓柴夫人覺得你恃才傲物,不可一世,難免給她留下一個壞的印象。倘或她明日真要親自上門,便由你阿娘婉轉拒絕便是。”


    能見到相府的夫人自然是好,可讓她婉拒相府夫人的上門議親,這讓她多少有些膽怯,可南姑母發了話,她又不好拒絕,否則顯得她太無用了。


    在迴自己院落的途中,甘氏這才道出自己心中的不甘願。


    南越聽後頓時覺得母親有些上不得台麵,不由得沉下些聲言道:“母親,你兒子以後可是要做高官的,可是高官真的那麽容易做嗎?肯定有數不清的這樣那樣的事情出現,您是我的母親,自然要替我承擔不少迎來送往,以及各種各樣麻煩的事情,若是你處置得不夠體麵,可是要影響兒子的聲譽和前程的。”


    這麽嚴重?


    甘氏被嚇傻了一瞬,她隻是盼著兒子有出息,自己臉上有光有麵,可沒想過要替兒子承擔這些事情啊。而且感覺自己被兒子給教訓了,甘氏心裏很不舒服。


    給南諾的信兒不是讓使役傳的話,而是甘氏自己送去的,她要親自到女兒麵前去好好說道說道,她的哥哥一中榜就敢教訓起他老娘來了。


    因著前不久才來過一趟,甘氏沒再到親家小江氏那裏去,而是直接到了南諾的東跨院兒。南諾得了消息,忙讓翠嬌迎了出來。


    “姑娘這幾日都不曾出門,一直在家安心養胎。”


    實則是擔心碰到沈家或者相府的人,現在鎮國公府已經沒落了,夫君又不喜她,知道她闖了禍,哪裏會護她?所以南諾一直躲在家裏,不敢出去。


    甘氏心知肚明,她不也是躲在家裏好幾日嗎?自然不會懟翠嬌,畢竟那日她也在,一懟也是打自己的臉。


    明顯感覺到甘氏不太高興,翠嬌也適時的閉了嘴,不敢再多話。


    這幾日南諾一直過得提心吊膽,生怕有人上門找麻煩,聽到阿娘來了,才想起今日是放榜的日子。阿娘來了,哥哥那裏不是好消息就是壞消息,她站在門口,看到母親走進院門,一見母親麵色不善,南諾心中閃過好一陣失落。


    定然是沒中吧,虧得哥哥還覺得自己極有把握,可哥哥落榜是不是因為那日望江樓的事情?


    若真是這樣,她要怎麽辦?如何向哥哥交待?但那件事都怪翠嬌打聽失誤,否則也不會產生那樣的誤會。可翠嬌跟在她身邊那麽多年,她又實在不忍苛責,隻能把這黃蓮味兒往自己肚裏咽。


    “阿娘……。”


    在看到阿娘時,南諾想了好多,最後隻化作了一句輕歎,“阿娘,哥哥是不是……落榜了?”


    雖然是問題,但南諾失望的臉色已經仿佛得到了答案。


    “沒有,他中了,二甲九十四名。”


    南諾瞬間就止不住的笑了,幸福來得太快,南諾都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表情麵對,她又喜又笑,“中了,真的中了,太好了,阿娘,可你怎麽看著不高興呢?”


    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甘氏又惱怒的拍了拍桌子,“你哥哥可真是個孽障,才考上了進士,還沒當上官呢,就敢教訓起他阿娘我了。”


    哥哥教訓阿娘?南諾有些難以置信,接過翠嬌遞上來的茶盞,她親自遞到阿娘手裏,“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阿娘可別冤枉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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