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縣令將將鬆了口氣,倏地被自家夫人給撞了上來,整個人險些摔倒在地。雖然沒有摔倒在地上,但整個後背重重靠在牆上,直接痛得他倒吸涼氣。


    “你胡鬧什麽,快放開我。”


    朱氏哪裏肯放,她現在隻一心想著要怎麽把她的寶貝弟弟從大牢裏放出來,“況知其,你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你怎麽把我弟弟弄進大牢裏的,就怎麽把他給我弄出來。”


    “那是我弄進大牢裏去的嗎?那是欽差大人下的令,我就隻是個七品芝麻小官,難道還能做得了欽差大人的主不成?”


    況縣令照樣吼了迴去,朱氏兩眼發花,整個人愣了又愣,淚水止不住的流,“你可是他姐夫啊,你不管他,誰管他啊?”


    “我還沒管他嗎?”況縣令重重的歎了口氣,“你既是找了過來,肯定也知道他是因為什麽被欽差大人關進大牢的,我若是沒關他,就憑他當年在九龍鎮犯下的案子,不說早就沒命了,大牢都關了好久了,我還沒管他,你說這話你喪不喪良心?”


    朱氏知道丈夫說的是實情,可她就是不能讓弟弟進監獄,“毅哥兒再有多大的不是,難道我們做姐姐姐夫的不管嗎?自阿爹阿娘去逝,毅哥兒就是在我帶,他可是我辛辛苦苦帶大的,我不能讓他進大牢受罪啊!”


    “你還有臉說,早些年我說讓他去書院上學,他吃不了那個苦,告到你麵前,你竟也順了他的意,隻請了個西席先生教他識字,後來我又說讓他上書院讀書,你說他人大了,該議親娶媳婦了,還讀什麽書?現在好了,他是學不成,媳婦也沒成,就跟一些狐朋狗友成天亂混,夫人,他做下那樣的惡事,落得這樣的下場,難道不是你一步一步慣出來的嗎?”


    朱氏無言以對,隻顧著哭,眼看著丈夫拂袖而去,朱氏又追上去。


    “那你能不能去求求欽差大人,我不能失去毅哥兒啊!”


    看著這樣拎不清的妻子,況縣令一直沉默著走迴書房,然後對冷著臉對朱氏道:“你不能沒有你弟弟,所以我和兩個孩子都可以隨意被你放棄是不是?”


    朱氏愣了,她隻是想表達她內心對弟弟的珍視,沒說要放棄丈夫和孩子啊!


    “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難道你聽不出來嗎?這些年你寵著你弟弟毫無下限,對自己的一雙兒女可有這樣看得過?還有我,雖然我這個七品芝麻官是花錢買來的,但我這輩子在任上兢兢業業,不貪不拿一分一毫,絕對沒有辱沒先人。眼看著再幹不了幾年就可以榮休了,可就是因為你那個好弟弟,逼得我知法犯法,我明知道他犯下的不是斬首就是流放的死罪,還得昧著良心包庇他,把無辜的苦主給送進大牢裏關著,一關就是兩年,朱氏,你自己都說牢裏的滋味不好受,難道別人在牢裏的滋味就好受嗎?


    “今日欽差大人沒有辦我,可他明確的告訴我了,我的頭上懸著一把刀呢,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落下來斬斷我的脖子。事到如今你仍在逼我救你那犯下大罪的弟弟,我且問你,你弟弟的性命是命,難道我們一家子的命就不是命嗎?你執迷不悟,不是要放棄我和孩子們是什麽?你迴答我是什麽?”


    朱氏被丈夫的問題直接給問懵了,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那是因為她將丈夫為弟弟所做的一切都認為是理所當然,現在丈夫問她憑什麽?她哪裏能迴答得上來?


    她隻覺得心好痛啊,一邊是弟弟,一邊是丈夫和孩子,兩邊她都不能舍棄啊!


    一會兒後,沉默著的朱氏攤坐在地上,腦子裏亂得如一團亂麻。


    “大人,劉老爺想求見大人。”


    書史進門,看到夫人坐在地上,但他沒敢多言什麽,隻做自己的份內事。


    劉老爺?是的,劉儒也被關進了大牢,他肯定是要找自己想對策的,但況縣令對此時現在隻想當縮頭烏龜,連自家小舅子都不想救,哪裏能有什麽法子救出劉儒去?


    “去迴話,就說本縣令忙著招待欽差大人,沒空與他敘話。”


    劉老爺看著麵色平靜,實則心裏慌得不行,他沒想到欽差大人是個耍賴皮的,就那樣把人給關進了大牢裏。想到與況縣令見個麵,商議商議怎麽應付此事,沒想到他居然不見自己。


    什麽忙著招待欽差大人,一聽就是借口。


    那現在怎麽辦?


    肖家那裏已經在來縣城的途中了,沒有機會商議,那就隻能派人給知州大人那裏遞個信兒了。畢竟犯案的是四個人,沒道理楚家那個置身事外。


    拿定主意,劉老爺立即打道迴府,派人去給知州府傳信兒。


    且說肖從光的傷勢在逐漸的恢複當中,麻煩的就是每日還得趴著睡覺。本來沒有抓到那些傷害他的人,他內心就夠窩火的,沒想到家裏突然來了一幫人,是縣衙的衙役和欽差衛隊的侍衛,不由分說就將他從床上架起來帶走了。


    上的還是囚車,且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招搖過街,讓整個九龍鎮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臉丟盡了,肖家的臉也跟著丟盡了。


    這於在九龍鎮上囂張了一輩子的肖家人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肖老爺恨得臉都綠了,肖家老太太和太太在門口望著肖從光離開的方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老爺,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光哥兒不是跟縣衙的朱公子是好朋友嗎?為什麽他們要把光哥兒給帶走?”


    肖家太太哭著問丈夫,一副實在想不明白的模樣。


    肖老爺沒作聲,肖家老太太抹著老淚,“光哥兒從小到大到哪裏不是前唿後擁的?何曾受過這等委屈?兒啊,你得趕緊想想辦法啊,得讓咱們家光哥兒趕緊迴來,還得好好迴來,才能在父老鄉親麵前把顏麵給找補迴來,否則他一輩子要被人恥笑啊!”


    “阿娘放心,兒子這就跟進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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