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崔娘子賭咒發誓,況縣令整個人都僵了,他頓感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動都不敢動一下。


    “來人,且將這一幹嫌棄對象都給本欽差傳到堂上來問話。”


    宣瀚發令,顏末和賀風立即行動起來,隻是肖從光在九龍鎮,就算是最快的速度,來到縣衙也得兩個時辰。知州家的侄子遠在他州,一時半會兒鐵定是來不了的,那就隻能拿縣令大人的小舅子以及正好住在縣城裏的劉儒對手了。


    本以為押來最快的該是縣令家的小舅子,誰知人家一早又去趕什麽詩集雅會去了,壓根不在縣衙。宣瀚又不放心讓縣衙的人去尋,隻能派欽差衛隊的人跟著一起去將朱允顏給帶迴來。


    彼時朱允毅還在跟詩友們高談闊論,美酒佳肴,好不快活,直接縣衙的衙役帶著欽差衛隊的侍衛過來將他帶走,他還在掙紮呐喊是對方弄錯了。


    “你們幹什麽,難道不認識我了嗎?連我也敢碰,你們是不要命了嗎?”


    有欽差衛隊的侍衛在此,衙役哪兒敢跟朱允毅說半個字?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你們再不放手,等一會兒見著我姐夫,有你們好果子吃的。”


    朱允毅就那樣掙紮了一路,在被押進進大堂那一刻,看到跪在地上的姐夫,立即衝過去,“姐夫,姐夫,你這是鬧哪樣啊?怎麽能讓人這麽對我?要是讓我姐姐知道了,你今晚是不是想睡書房了?”


    “住口。”


    況縣令本就難堪,這會子竟被小舅子這樣吐槽,一時間惱羞成怒,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容得你胡言亂語嗎?還不快點拜見欽差大人。”


    欽差大人?就是姐夫搞不定的那個欽差大人,朱允毅抬頭一瞧,果真見著平常該姐夫坐的位置,今日坐著一個陌生的少年。那少年生得龍顏鳳姿,就是這樣端坐在那裏,便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儀無聲四溢,看得朱允毅的表情變了又變。


    “草民……草民朱允毅見過欽差大人。”


    朱允毅心裏已經有些發毛了,特別在是請安後看到崔娘子以及本該在牢裏待著的王春傑,他整個人頓時處於震愕狀態。


    立即想起前些時日肖老爺特意從九龍鎮到縣城裏來的那一趟,不是說人沒找到嗎?為什麽會在這裏?王春傑又為什麽在這裏?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升,他的冷汗也開始在後背慢慢浸開。


    “朱允毅,堂上有人告訴尋辱她的女兒,害死她的丈夫,還將她無辜的兒子關進大牢裏,可是事實?”


    “大人,冤枉啊!”朱允毅立即磕頭喊冤,半點都不待耽誤,“草民可是良民,怎會作奸犯科?況縣令是草發的姐夫,有他可以為草民作證。”


    “你胡說。”


    見朱允毅否認,崔娘子氣得眼睛發花,洛青玥連忙將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扶住,“姨母,你別激動。”


    “欽差大人,民婦真的沒有冤枉他,的確是他和其餘幾個有財有勢之人害死了我的女兒和丈夫。”


    “我阿娘說的都是真的。”王春傑也急道:“事發那日我和阿爹阿娘出去送貨,迴來正好碰到那幾個混蛋對我妹妹施暴,我們一家人都氣瘋了,妹妹更是不堪受辱直接跳了井,我阿爹上前與他們理論,也被他們推倒在地,當場而亡。我和阿娘僥幸活了下來,可是我們告到縣衙裏,縣衙起初並不受理,我們又告到知州府,沒想到那幾個欺負我妹妹的人之中竟有個是知州的侄子,後來不知怎麽縣衙受理了我們的案子,通知我們到堂,沒想到竟是給我們母子設下的圈套,他們狡辯說是我妹妹勾引他們在先,後又因嫖資沒與父親母親談攏這才起了爭執,父親也不是他們害死的,而是他們給了嫖資過後,父親不滿意追上來的時候自己摔倒死掉的。大人,這些人慣會顛倒黑白,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無處申冤,到最後竟把我關進大牢,還斷了我一條腿,大人,您要為我們申冤啊!”


    兒子再一次的複述,又仿佛讓崔娘子再一次經曆了當日案發之事,她痛不欲生,再也堅持不住,整個人都縮到地上,洛青玥隻好蹲下身子扶住她。


    “王春傑,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事實就是如此,但朱允毅不敢承認啊,他扭頭看向況縣令,“姐夫,這案子是你判的,你趕緊說句話啊!”


    況縣令現在恨不能把這個專給他挖坑的小舅子踢出去十萬八千裏,欽差大人等了那麽多天才到縣衙裏來發作,手裏肯定是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哪裏是他朱允毅三言兩語就能揭過去的?


    一邊是況縣令堅持的正直,一邊是他的小舅子,況縣令很糾結,隻好沉默了。


    “姐夫?”


    朱允顏跪著走到況縣令身邊,扯著他的袖角向他求救,“姐夫,這個時候你不能不管我啊?想想我姐姐,我要是出事了,我姐姐肯定活不了了。”


    況縣令抬頭瞪著朱允毅,“我這輩子沒什麽出息,但自認兢兢業業做好一方父母官,要不是因為你,我豈能落得如此田地?”


    對於況縣令,宣瀚是有所認識的,聽到他說這樣的話也不出奇。


    “況縣令,你這是承認了包庇朱允毅等人奸辱殺害王家人了?”


    況縣令不敢再有欺瞞,臉上全是自責和愧疚,“下官有罪,求大人責罰。”


    正在這時,欽差衛隊侍衛來報,說劉儒帶到了,而同他而來的還有他的父親劉老爺。


    宣瀚眉目一斂,冷冷地勾起一方唇角,“將劉父攔於堂外,直接宣劉儒上堂。”


    儒之一字,代表著學問,代表著雅意,更代表著家中長輩的無限期望。可惜了,當事人劉儒,配不上這個‘儒’字。


    劉老爺被攔在堂外,劉儒一時有些焦急,“阿爹,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從衙役與欽差衛隊的侍衛一起到劉家拿人,劉老爺就知道肖老爺擔心的事估計要發生了。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獨自麵對,便堅持與他一起趕來。因為事情尚不明朗,一時間他也沒有什麽對策,隻能見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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