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的時候,宣瀚將今日發生之事寫成了折子,將將落筆之際,賀風小跑進來,一臉的喜色,“殿下,又抓著兩個鬼鬼祟的東西。”


    “該是杭知府那裏不見舊人迴去,特意派了新人再來打探吧。”


    殿下說得有道理,但賀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是這麽個理兒,但屬下怎麽發現這兩人好像不認識。”


    都是來打探消息的,卻不認識?那就有意思了,宣瀚大手一揮,“這樣的探子肯定抓都抓不完,周圍不知道還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你悄悄的把人帶過來,我要好好審審。”


    “是。”


    賀風去了又迴,很快就將抓住的兩個身著夜行衣的男子給推跪在宣瀚麵前。並出聲警告,“都老實點兒,欽差大人問什麽就答什麽,要是敢知而不報,仔細你們的性命難保。”


    這二人都被嚇得不驚,全把頭含在胸裏。


    “都抬起頭來,讓本欽差看看你們都長什麽樣兒。”宣瀚漫不經心的說著話,實則認真的觀察起這兩個人來。其中一個膽子小,另一個倒挺鎮定。


    趁著二人抬頭時,宣瀚先問右邊那膽子小的,“誰派你來的?”


    膽子小的現在額頭上冷汗直冒,想說又不敢說的糾結模樣很令人鄙夷。


    “本欽差現在在給你機會,你要是不要,那就別怪本欽差心狠,來人,拉下去殺了。”


    “不要,我招,我都招。”


    果真是膽子小的,不經嚇,三言兩語就什麽都招了,“小的是知府衙門的衙役,因為先前派到這裏來打探消息的衙役沒有迴去,知府大人就派小的再來看看是怎麽迴事。”


    與他所料不差,宣瀚又將目光移到左邊那個穩得住的人身上,“說說你,你們不認識,那就不是一個地兒來的,那你又是哪裏來的?”


    穩得住也不是宣瀚白誇的,那副絲毫不把宣瀚看在眼裏的態度就夠理由丟了性命。


    “好言問你你不說,那就別怪本欽差手下無情了。”


    宣瀚揮揮手,示意賀風帶下去審問,自己則繼續與膽兒小的那個‘聊天’,“你們杭知府不會隻派你一個衙役過來打聽消息吧?”


    “迴大人的喊,派了兩個,小的笨,被捉住了。”


    輕輕頜首,也就是說另一個發現這個不見了,肯定跑路迴去通風報信兒去了。萬一這杭知府因為自己心裏有鬼而跑路了,他抓起人來豈不是太麻煩了?


    於是宣瀚令餘興帶著五十欽差衛隊親自送這名被抓住的知府衙門衙役迴去,順便把杭知府給看住了,以防有人畏罪遣逃。


    安排完這些事,已經過了用晚膳的時候,南笙親自給他送來了飯菜,宣瀚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塞,絲毫不注意他皇子尊貴的形象問題。南笙實在看不過眼了,不得不提醒道:“你別像個餓死鬼投胎似的好不好?又沒人跟你搶,你不怕把自己咽著啊!”


    “我要是狼吞虎咽,就你做飯這水平,誰吃得下?”


    “你怎麽知道……?”


    南笙臉一紅,沒想到她這輩子統共做了三次飯,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呢,沒想到竟被宣瀚給吃出來了。


    “那天你給我送飯,目不轉睛的盯著我,還不停的問我味道怎麽樣,我就知道是你做的了。”


    宣瀚咽下一口湯,有點鹹,“吃了你三頓,手藝還有待提高。”


    南笙臉更紅了,知道他嬉皮笑臉的模樣代表不是真心說這話,自己也就沒起身就走,而是迴懟了迴去,“你行了吧,要飯的還嫌飯餿,德行。”


    宣瀚放下碗,看著南笙伸手收碗,突然伸手將南笙的手扯過去。南笙的左手食指上有兩道新鮮的口子,看得宣瀚的臉色當即就沉下去了,“以後還是別勉強自己了,又不是沒有廚子,用不著你費這個心。”


    南笙窘迫的抽迴手,“我願意費這個心。”


    還以為她會矯情兩句,沒想到南笙會突兀的說出這樣的情話來,倒讓宣瀚不知道要怎麽迴答了。


    賀風走進來,感覺到氣氛有點怪,當即不知道是進還是退。


    南笙見狀,迅速收拾碗筷趕緊走後,賀風不好意思的抓抓後腦勺,“殿下,屬下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啊?”


    白了賀風一眼,宣瀚直接問:“有事兒說事兒。”


    “那家夥脾氣硬得很,最後竟想咬舌自盡,還好屬下動作快阻止了。”


    沒下文了?宣瀚靜靜的看著賀風,“能養出這樣中用的奴才,可見藏在他背後的人多有手段。”


    “那接下來要怎麽辦?”


    宣瀚沒立即說話,而是用手敲著案台,敲著敲著立馬就有主意了,給了賀風四個字:“放虎歸山。”


    放虎歸山,然後再放長線釣大魚,賀風領悟之後立即轉身離開。


    賀風在牢室裏與其他人一起演了一出雙簧,然後就將人給放了,他親自去跟蹤。發現那人警惕得很,先是真是受了冤枉似的住進了一家客棧,然後養了兩天傷,等到恢複了些體力之後,才悄悄離開了沙坪縣城。


    賀風一路跟蹤,原以為他是知府杭大人另一批人馬,沒想到在第四天那人趁著天黑進了知州府,也就是說他是知州府派去打聽消息的,與知府府的衙役沒什麽關係。賀風並未立即離開,繼續蹲了半天後發現知州府暗中派了信差出章州,往涼州方向去了。


    他不能離開二皇子殿下太遠,於是夜裏趁信差歇息的時候,他將人給迷暈,偷看了信的內容。


    彼時宣瀚已經基本將沙坪縣的事處置完畢,欽差衛隊浩浩蕩蕩直接去了知州府衙。


    章州知州付榮正與謀士高學之說話,滿腦門的疑惑官司,他說:“杭知府那裏還沒去呢,怎麽就直接繞過他到本州這裏來了?”


    高學之一時間也猜不出欽差大人的真正用意,皺著眉說:“這個二皇子殿下品性乖覺,做事從不按套路來,大人,卑職覺得來者不善啊!”


    “派到杭知府那裏去打聽消息的人迴來了沒有?”


    高學之為難的搖搖頭,“自從杭知府派人到欽差大人麵前去打探消息被識破後,整個知府府衙都被欽差衛隊給守起來了,所有人不得隨意進出,咱們的人硬是什麽消息都打聽不到。”


    付榮重重的歎了口氣,緩緩地坐在椅子上,“不怕守規矩的,就怕不守規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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