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姑母從甘氏的話音兒裏聽出幾分責怪的意味，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也不想，但到底是發生了，“事到如今，你想如何？”
“我想讓諾姐兒夫妻兩個和離，大家好好開花好好謝，既然緣份不到，就散了各自為安的好。”
和離？南姑母沒想到甘氏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反觀她身邊南越的臉上一臉凝重，顯然是不願意的。“此事你做不得主，諾姐兒呢？她什麽意見？”
“她不願意，和離是我自己個人的主張，她說她已經鎮國公府的人了，若是不清不楚的離開，南家壩肯定是迴不去，屆時她便隻能去死了。”
南姑母還記得那日在得知韓子鑫要娶平妻時南諾下決定時的眼神，雖然對前途很迷茫，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答應下來。就憑這，她也相信南諾不會輕易和離。
“既然諾姐兒不願意，你便沒有立場促成此事。二弟妹，日子是諾姐兒在過，我相信她心裏有數的。”
南諾竟不願意，這讓南越蹙緊的眉宇平了平。
南姑母將南越的反應看在眼裏，繼續聽著甘氏說道：“這和我之前想像的不一樣啊，自從我知道姑爺要娶平妻，我就一直祈禱姑爺能一碗水端平，可是現在不僅端不平，還傾斜得厲害。諾姐兒是個活生生的人，她的心也是熱的啊，哪裏經得住他人這樣的傷害？”
南姑母沉默了一會兒，問，“你想讓諾姐兒和女婿和離，二弟答應嗎？”
這迴換甘氏沉默了，她這一沉默，就讓南姑母知道她不是真的想要南諾與韓子鑫和離，而是想要鎮國公府一個態度，特別是韓子鑫的態度。
南姑母抬頭對楊嬤嬤說，“不是從禦史家帶迴來兩盒好吃的糕點麽？你現在就親自替我到鎮國公府走一趟，把糕點給諾姐兒帶去，順便見見韓子鑫，問問他與我的約定還作數不？”
約定？什麽約定？
甘氏母子麵麵相覷之後，見著楊嬤嬤口頭應是，然後曲膝退了出去。
“大姐姐，你與姑爺還有約定？”
甘氏疑惑的問道。
南姑母長長歎了口氣，“諾姐兒可是我的親侄女，在得知韓子鑫要娶平妻之事後我就向她提過是不是要堅持允諾這門婚事，諾姐兒有勇氣，為了你們二房，為了她兄長的前程，也是對韓子鑫抱著希冀，堅持要嫁。我便與韓子鑫說話，向他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在諾姐兒生下他的嫡長子之前，不能讓楚氏先有身孕。”
竟還有這樣的約定？
甘氏母子倆臉上又傷轉驚，甘氏想著諾姐兒今日肯定是難過糊塗了，不然這麽大的事怎麽可能不告訴她？可她沒高興多久，臉色又沉了下去，“自從成婚後鑫哥兒就一直宿在楚氏那裏，顯然是不打算與大姐姐你完成這個約定的。”
“有些事情不要單憑自己臆測，還是確認過再拿主意的好。”
如果韓子鑫遵守這個約定，那麽不論他與那楚氏感情如何深厚，嫡長子都不會從她肚子裏爬出來，這對諾姐兒而言，可是大大的有利啊！
南越能想得到，甘氏自然更能想得到。
“不管怎樣，我還是得把京城發生的事寫信告訴二老爺。”
南姑母沒有反對，這是甘氏的權力。
天擦黑的時候，楊嬤嬤坐著青油布馬車停在鎮國公府門前，她拎著兩盒糕點落車，遞上名貼後國公府的使役確定好身份，便放她進府由人領著到東跨院兒去了。
自甘氏走後，南諾一直在暗自神傷，她倚在窗前的小榻上，望著院門口的方向發呆，一坐就是好久，連晚膳也用不下。翠嬌不得不來相勸，“姑娘本來身子就清瘦不少，再不進些東西，把自己餓出毛病來可怎麽好？”
也真是奇怪，南諾這會子是真的沒有胃口，阿娘臨走時說讓她和離，她便一直思忖和離後她的處境會如何？她知道阿娘是真的心疼她，父親和哥哥也心疼她。但整個二房，也隻有母親是真正的心疼她，哥哥和父親，多少還是帶著些功利心的。
“你別勸了，我是真的吃不下。”
翠嬌急得不行，但姑娘不吃飯，她總不能把她的嘴巴撬開逼著她吃吧。
“大奶奶，寅國公府的楊嬤嬤來了。”
楊嬤嬤，姑母身邊的楊嬤嬤？
南諾示意翠嬌出去迎進來，當楊嬤嬤進來時，翠嬌手裏拎著兩盒糕點，獻寶似的跑到南諾麵前，“嬤嬤不知道，這糕點來得正是時候，我們姑娘不吃晚飯，奴婢怎麽勸都不成。”
“就你話多。”南諾嗔瞪了一眼翠嬌，“嬤嬤來了，快坐。”
楊嬤嬤是南姑母身邊侍候的，在南諾這裏也算半個長輩。南諾喊她坐，她也就坐了，隻是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份，隻敢略略坐下，不敢坐結實了。
“今日聽二太太說姑娘在此受了委屈，我們夫人擔心姑娘心裏抑鬱，便讓老奴拎著這兩盒糕點來看看姑娘。”
“姑母有心了。”
南諾輕輕點點頭，眼裏平靜得很，竟讓楊嬤嬤看不出什麽情緒。
“不知道姑爺幾時能過來，夫人讓老奴問姑爺一個問題呢？”
提到這個，南諾的表情終於有了反應，她僵著臉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翠嬌嘟著嘴，抱怨道：“姑爺這個時候肯定在西跨院陪楚氏用晚膳。”
楊嬤嬤保持著臉上得體的笑，“那就請翠嬌姑娘帶個路，老奴去問姑爺一句話，問完得到答案就成。”
“不知姑母想讓嬤嬤問夫君什麽問題？”
楊嬤嬤也沒瞞著，起身道：“聽說姑娘在這裏受了委屈，姑奶奶吩咐老奴問姑爺一句，答應過的事情還作為作數？”
如此一說，南諾就知道楊嬤嬤是什麽意思了。
她示意翠嬌帶楊嬤嬤過去。
此時的西跨院兒，因為大江氏的突然離去，讓楚心柔很不能接受，一時間她失了安全感，非得讓韓子鑫陪著她。
晚膳楚心柔用得也很少，韓子鑫憂心不已，她也確定母親這次過於狠心了。他手裏端著一碗排骨湯泡飯，一邊吹走碗裏的熱氣，一邊舀來往楚心柔嘴邊遞，“阿柔，吃一口吧，就算是為了我吃一口好不好？”
“我想讓諾姐兒夫妻兩個和離，大家好好開花好好謝，既然緣份不到，就散了各自為安的好。”
和離？南姑母沒想到甘氏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反觀她身邊南越的臉上一臉凝重，顯然是不願意的。“此事你做不得主，諾姐兒呢？她什麽意見？”
“她不願意，和離是我自己個人的主張，她說她已經鎮國公府的人了，若是不清不楚的離開，南家壩肯定是迴不去，屆時她便隻能去死了。”
南姑母還記得那日在得知韓子鑫要娶平妻時南諾下決定時的眼神，雖然對前途很迷茫，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答應下來。就憑這，她也相信南諾不會輕易和離。
“既然諾姐兒不願意，你便沒有立場促成此事。二弟妹，日子是諾姐兒在過，我相信她心裏有數的。”
南諾竟不願意，這讓南越蹙緊的眉宇平了平。
南姑母將南越的反應看在眼裏，繼續聽著甘氏說道：“這和我之前想像的不一樣啊，自從我知道姑爺要娶平妻，我就一直祈禱姑爺能一碗水端平，可是現在不僅端不平，還傾斜得厲害。諾姐兒是個活生生的人，她的心也是熱的啊，哪裏經得住他人這樣的傷害？”
南姑母沉默了一會兒，問，“你想讓諾姐兒和女婿和離，二弟答應嗎？”
這迴換甘氏沉默了，她這一沉默，就讓南姑母知道她不是真的想要南諾與韓子鑫和離，而是想要鎮國公府一個態度，特別是韓子鑫的態度。
南姑母抬頭對楊嬤嬤說，“不是從禦史家帶迴來兩盒好吃的糕點麽？你現在就親自替我到鎮國公府走一趟，把糕點給諾姐兒帶去，順便見見韓子鑫，問問他與我的約定還作數不？”
約定？什麽約定？
甘氏母子麵麵相覷之後，見著楊嬤嬤口頭應是，然後曲膝退了出去。
“大姐姐，你與姑爺還有約定？”
甘氏疑惑的問道。
南姑母長長歎了口氣，“諾姐兒可是我的親侄女，在得知韓子鑫要娶平妻之事後我就向她提過是不是要堅持允諾這門婚事，諾姐兒有勇氣，為了你們二房，為了她兄長的前程，也是對韓子鑫抱著希冀，堅持要嫁。我便與韓子鑫說話，向他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在諾姐兒生下他的嫡長子之前，不能讓楚氏先有身孕。”
竟還有這樣的約定？
甘氏母子倆臉上又傷轉驚，甘氏想著諾姐兒今日肯定是難過糊塗了，不然這麽大的事怎麽可能不告訴她？可她沒高興多久，臉色又沉了下去，“自從成婚後鑫哥兒就一直宿在楚氏那裏，顯然是不打算與大姐姐你完成這個約定的。”
“有些事情不要單憑自己臆測，還是確認過再拿主意的好。”
如果韓子鑫遵守這個約定，那麽不論他與那楚氏感情如何深厚，嫡長子都不會從她肚子裏爬出來，這對諾姐兒而言，可是大大的有利啊！
南越能想得到，甘氏自然更能想得到。
“不管怎樣，我還是得把京城發生的事寫信告訴二老爺。”
南姑母沒有反對，這是甘氏的權力。
天擦黑的時候，楊嬤嬤坐著青油布馬車停在鎮國公府門前，她拎著兩盒糕點落車，遞上名貼後國公府的使役確定好身份，便放她進府由人領著到東跨院兒去了。
自甘氏走後，南諾一直在暗自神傷，她倚在窗前的小榻上，望著院門口的方向發呆，一坐就是好久，連晚膳也用不下。翠嬌不得不來相勸，“姑娘本來身子就清瘦不少，再不進些東西，把自己餓出毛病來可怎麽好？”
也真是奇怪，南諾這會子是真的沒有胃口，阿娘臨走時說讓她和離，她便一直思忖和離後她的處境會如何？她知道阿娘是真的心疼她，父親和哥哥也心疼她。但整個二房，也隻有母親是真正的心疼她，哥哥和父親，多少還是帶著些功利心的。
“你別勸了，我是真的吃不下。”
翠嬌急得不行，但姑娘不吃飯，她總不能把她的嘴巴撬開逼著她吃吧。
“大奶奶，寅國公府的楊嬤嬤來了。”
楊嬤嬤，姑母身邊的楊嬤嬤？
南諾示意翠嬌出去迎進來，當楊嬤嬤進來時，翠嬌手裏拎著兩盒糕點，獻寶似的跑到南諾麵前，“嬤嬤不知道，這糕點來得正是時候，我們姑娘不吃晚飯，奴婢怎麽勸都不成。”
“就你話多。”南諾嗔瞪了一眼翠嬌，“嬤嬤來了，快坐。”
楊嬤嬤是南姑母身邊侍候的，在南諾這裏也算半個長輩。南諾喊她坐，她也就坐了，隻是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份，隻敢略略坐下，不敢坐結實了。
“今日聽二太太說姑娘在此受了委屈，我們夫人擔心姑娘心裏抑鬱，便讓老奴拎著這兩盒糕點來看看姑娘。”
“姑母有心了。”
南諾輕輕點點頭，眼裏平靜得很，竟讓楊嬤嬤看不出什麽情緒。
“不知道姑爺幾時能過來，夫人讓老奴問姑爺一個問題呢？”
提到這個，南諾的表情終於有了反應，她僵著臉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翠嬌嘟著嘴，抱怨道：“姑爺這個時候肯定在西跨院陪楚氏用晚膳。”
楊嬤嬤保持著臉上得體的笑，“那就請翠嬌姑娘帶個路，老奴去問姑爺一句話，問完得到答案就成。”
“不知姑母想讓嬤嬤問夫君什麽問題？”
楊嬤嬤也沒瞞著，起身道：“聽說姑娘在這裏受了委屈，姑奶奶吩咐老奴問姑爺一句，答應過的事情還作為作數？”
如此一說，南諾就知道楊嬤嬤是什麽意思了。
她示意翠嬌帶楊嬤嬤過去。
此時的西跨院兒，因為大江氏的突然離去，讓楚心柔很不能接受，一時間她失了安全感，非得讓韓子鑫陪著她。
晚膳楚心柔用得也很少，韓子鑫憂心不已，她也確定母親這次過於狠心了。他手裏端著一碗排骨湯泡飯，一邊吹走碗裏的熱氣，一邊舀來往楚心柔嘴邊遞，“阿柔，吃一口吧，就算是為了我吃一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