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氏因為這句話不由得張大了嘴，“知州之女也是貴女，鑫哥雖養大你大伯母名下，到底是妾身子，讓一個貴女給妾生子作妾，楚家還要不要臉麵了。”
“那南諾已然進京，就等著嫁進鎮國公府，為家中和睦，楚家那姑娘是不是該避嫌離去了，不然在一處住著，日子長久下去，總會讓人看出端倪。我那個婆母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要是讓她知道自己的侄女在鎮國公府受了委屈，斷然是要上門來討說法的。大伯母這輩子寬善待人，耍起嘴皮子來哪裏是我婆母的對手？”
桌子上的碗筷很快就被人撤下去，又有仆婦奉上來一盞茶，樸氏接過後抿了一口才道：“你既是知道你大伯母那綿軟的性子，就該知道她沒有辦法明著拒絕大江氏。依我看呐，這件事還有得扯哩。而且你祖母最不喜歡大江氏愛占便宜的性子，雖然對柔姑娘沒什麽意見，但因為大江氏是她阿娘的緣故，楚家和鎮國公府想成親家，有些難。”
韓氏不禁想到了南諾，這些時日接觸下來，覺得這姑娘看著是極好的，在一起與她說話也動聽，但她總覺得有些什麽地方很奇怪。她也從仆婦嘴裏聽說過，南家那笙姑娘就極不待見她，堂姐妹也是姐妹，在一個府裏住著，怎麽也有些親情在，可據她觀察，諾姑娘說起笙姑娘的過往時當真是口無遮攔，那些猶猶豫豫分明就是刻意的表現，生怕她不知道笙姑娘是個什麽樣的人似的。
而笙姑娘呢，懟起諾姑娘來也從不口下留情，這對堂姐妹像是存在著極大的仇怨似的。
“你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女兒久不作聲，樸氏出聲問。
韓氏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麽，對了阿娘，你讓我迴來是有什麽事嗎？”
“不是我讓你迴來的，是你祖母讓你迴來的，不過是讓我派人傳個話罷了。”樸氏說，“走吧，去見見你祖母。”
“阿娘，那女兒先行告退了。”
韓氏從樸氏屋裏出來，就直接往鎮國公府老夫人的院子去。
鎮國公府在這大宅子裏已經傳了六代了，是真正的百年簪纓世家，園子裏的一花一草，一樹一木都有著厚重的沉甸和韻味。韓氏很慶幸自己從小長在這樣的環境裏，不僅有家人保護庇佑，還讓她無憂無慮的長大。
在路過一麵矮花牆時，有斷斷續續的哭聲傳入耳中。
青天白日園中哭泣，若是奴婢使役，那就太該打，若是家裏的主子，那豈不太沒規矩？
韓氏板正了臉，朝著那哭聲走了過去。她站在一叢青翠的綠竹後麵，從竹身縫隙裏看見不遠處的假山旁邊站著兩個人，一個正是先前她才與阿娘提起的韓子鑫，還有一個楚心柔。這二人站在一起，的確很是登對，男才女貌，隻可惜這輩子沒有緣份。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韓郎，不要跟我說這輩子與我無緣讓我另嫁他人的話，若我嫁的夫君不是你，我寧願意這輩子都不嫁。”
天呐，這聲音雖然帶著哭腔，但任憑哪個男子聽了會不動容？
韓子鑫當即就牽起了楚心柔的手，深情又悲切的望著她，“阿柔，是我沒用，你怪我吧。我不想負了你，可祖母不鬆口，咱們之間便是隔著千難萬險。”
“要不我再去求求祖母吧，我跪在她麵前，她要是不答應我便不起來，反正我這輩子非你不嫁。”
說完，便要折身離開，抹身的瞬間卻讓韓子鑫給攔住，“不成，因為我們的事，祖母的身子已經出現了異樣，你這要是在她麵前一跪，萬一她有個好歹，我們都沒有辦法交待。”
楚心柔想想也是，她徒然握緊了韓子鑫的雙手，“韓郎，我們彼此的心都是在一處的，我就不相信老天爺真的會拆散咱們這對有情人，韓郎，不然，我們私奔吧。”
私奔！
韓子鑫為楚心柔的大膽感到驚訝不已，還不待他作聲，就聽到竹林後麵發出一聲聲響。二人尋聲望去，正好看到韓氏從竹林後冷著臉走出來。
被驚到的何止是韓子鑫，韓氏也被嚇得不輕，才會腳下失了力道，踩斷了一枝幹竹枝，製造出了聲音，讓他倆注意到。
這二人本握著的手在反應過來後立即就鬆開了，不知道他們的對話韓氏聽到多少，楚心柔的臉火辣辣的燙，而韓子鑫則是心虛的看著韓氏，眼神卻在閃躲。
“芸堂姐。”
韓氏沒理會韓子鑫，而是把目光落在楚心柔的身上。這個姑娘不僅言語大膽，行為更是大膽，不，大膽中還帶著心細，否則也不會挑這樣一個地方與韓子鑫私會。
“心柔姑娘，鑫哥兒先前還擔憂著祖母的身體，你也是能體諒他的難處的，怎麽轉個調就要讓他與你私奔？難道你們私奔後祖母知道了心裏不會又急又氣？身體不會出現問題嗎？”
她果然什麽都聽到了，楚心柔也沒了先前的羞臊，繼而是臉上爬滿了委屈，“芸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看不到我和韓郎的前程，心裏著急才這麽說的。”
韓氏輕輕地搖了搖頭，“你可不是心裏著急，而是心裏有數。”
楚心柔往韓子鑫身邊靠了靠，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委屈，“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你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鑫哥兒又是待娶新婦的郎君，你們這樣私下會麵合適嗎？可你們不僅見麵了，還選在這樣一個隨時都會被人發現的地方，你自己說，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楚心柔被戳穿了心思，更被懟得啞口無言，隻能無辜的求助韓子鑫。
韓子鑫見到心上人垂淚，心疼不已，立馬為她開脫，“不是的，是我……。”
“你什麽性子我還不了解嗎？你可是在翰林院任職，難道不知道一個‘禮’字？
韓子鑫閉了嘴，他不知道要迴答堂姐的話。
韓氏做了個深唿吸，“鑫哥哥，你可是就要成婚的人了，那南家姑娘我接觸過了，是個好姑娘，你既是有了婚約，就不該負了人家，畢竟人家可是期盼著與你開始新的生活呢。至於心柔姑娘你，自古婚姻大事皆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單方麵叫一廂情願，是不可能成事的。除非……你願意放下身段，讓鑫哥兒納你為妾室，隻要新進門的奶奶點頭，你還是有這個希望的。”
“那南諾已然進京，就等著嫁進鎮國公府，為家中和睦，楚家那姑娘是不是該避嫌離去了，不然在一處住著，日子長久下去，總會讓人看出端倪。我那個婆母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要是讓她知道自己的侄女在鎮國公府受了委屈，斷然是要上門來討說法的。大伯母這輩子寬善待人，耍起嘴皮子來哪裏是我婆母的對手？”
桌子上的碗筷很快就被人撤下去，又有仆婦奉上來一盞茶，樸氏接過後抿了一口才道：“你既是知道你大伯母那綿軟的性子，就該知道她沒有辦法明著拒絕大江氏。依我看呐，這件事還有得扯哩。而且你祖母最不喜歡大江氏愛占便宜的性子，雖然對柔姑娘沒什麽意見，但因為大江氏是她阿娘的緣故，楚家和鎮國公府想成親家，有些難。”
韓氏不禁想到了南諾，這些時日接觸下來，覺得這姑娘看著是極好的，在一起與她說話也動聽，但她總覺得有些什麽地方很奇怪。她也從仆婦嘴裏聽說過，南家那笙姑娘就極不待見她，堂姐妹也是姐妹，在一個府裏住著，怎麽也有些親情在，可據她觀察，諾姑娘說起笙姑娘的過往時當真是口無遮攔，那些猶猶豫豫分明就是刻意的表現，生怕她不知道笙姑娘是個什麽樣的人似的。
而笙姑娘呢，懟起諾姑娘來也從不口下留情，這對堂姐妹像是存在著極大的仇怨似的。
“你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女兒久不作聲，樸氏出聲問。
韓氏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麽，對了阿娘，你讓我迴來是有什麽事嗎？”
“不是我讓你迴來的，是你祖母讓你迴來的，不過是讓我派人傳個話罷了。”樸氏說，“走吧，去見見你祖母。”
“阿娘，那女兒先行告退了。”
韓氏從樸氏屋裏出來，就直接往鎮國公府老夫人的院子去。
鎮國公府在這大宅子裏已經傳了六代了，是真正的百年簪纓世家，園子裏的一花一草，一樹一木都有著厚重的沉甸和韻味。韓氏很慶幸自己從小長在這樣的環境裏，不僅有家人保護庇佑，還讓她無憂無慮的長大。
在路過一麵矮花牆時，有斷斷續續的哭聲傳入耳中。
青天白日園中哭泣，若是奴婢使役，那就太該打，若是家裏的主子，那豈不太沒規矩？
韓氏板正了臉，朝著那哭聲走了過去。她站在一叢青翠的綠竹後麵，從竹身縫隙裏看見不遠處的假山旁邊站著兩個人，一個正是先前她才與阿娘提起的韓子鑫，還有一個楚心柔。這二人站在一起，的確很是登對，男才女貌，隻可惜這輩子沒有緣份。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韓郎，不要跟我說這輩子與我無緣讓我另嫁他人的話，若我嫁的夫君不是你，我寧願意這輩子都不嫁。”
天呐，這聲音雖然帶著哭腔，但任憑哪個男子聽了會不動容？
韓子鑫當即就牽起了楚心柔的手，深情又悲切的望著她，“阿柔，是我沒用，你怪我吧。我不想負了你，可祖母不鬆口，咱們之間便是隔著千難萬險。”
“要不我再去求求祖母吧，我跪在她麵前，她要是不答應我便不起來，反正我這輩子非你不嫁。”
說完，便要折身離開，抹身的瞬間卻讓韓子鑫給攔住，“不成，因為我們的事，祖母的身子已經出現了異樣，你這要是在她麵前一跪，萬一她有個好歹，我們都沒有辦法交待。”
楚心柔想想也是，她徒然握緊了韓子鑫的雙手，“韓郎，我們彼此的心都是在一處的，我就不相信老天爺真的會拆散咱們這對有情人，韓郎，不然，我們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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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鑫為楚心柔的大膽感到驚訝不已，還不待他作聲，就聽到竹林後麵發出一聲聲響。二人尋聲望去，正好看到韓氏從竹林後冷著臉走出來。
被驚到的何止是韓子鑫，韓氏也被嚇得不輕，才會腳下失了力道，踩斷了一枝幹竹枝，製造出了聲音，讓他倆注意到。
這二人本握著的手在反應過來後立即就鬆開了，不知道他們的對話韓氏聽到多少，楚心柔的臉火辣辣的燙，而韓子鑫則是心虛的看著韓氏，眼神卻在閃躲。
“芸堂姐。”
韓氏沒理會韓子鑫，而是把目光落在楚心柔的身上。這個姑娘不僅言語大膽，行為更是大膽，不，大膽中還帶著心細，否則也不會挑這樣一個地方與韓子鑫私會。
“心柔姑娘，鑫哥兒先前還擔憂著祖母的身體，你也是能體諒他的難處的，怎麽轉個調就要讓他與你私奔？難道你們私奔後祖母知道了心裏不會又急又氣？身體不會出現問題嗎？”
她果然什麽都聽到了，楚心柔也沒了先前的羞臊，繼而是臉上爬滿了委屈，“芸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看不到我和韓郎的前程，心裏著急才這麽說的。”
韓氏輕輕地搖了搖頭，“你可不是心裏著急，而是心裏有數。”
楚心柔往韓子鑫身邊靠了靠，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委屈，“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你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鑫哥兒又是待娶新婦的郎君，你們這樣私下會麵合適嗎？可你們不僅見麵了，還選在這樣一個隨時都會被人發現的地方，你自己說，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楚心柔被戳穿了心思，更被懟得啞口無言，隻能無辜的求助韓子鑫。
韓子鑫見到心上人垂淚，心疼不已，立馬為她開脫，“不是的，是我……。”
“你什麽性子我還不了解嗎？你可是在翰林院任職，難道不知道一個‘禮’字？
韓子鑫閉了嘴，他不知道要迴答堂姐的話。
韓氏做了個深唿吸，“鑫哥哥，你可是就要成婚的人了，那南家姑娘我接觸過了，是個好姑娘，你既是有了婚約，就不該負了人家，畢竟人家可是期盼著與你開始新的生活呢。至於心柔姑娘你，自古婚姻大事皆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單方麵叫一廂情願，是不可能成事的。除非……你願意放下身段，讓鑫哥兒納你為妾室，隻要新進門的奶奶點頭，你還是有這個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