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次三番救我於危難之中,是……我的救命恩人。”


    南詩微微的歎了口氣,覺得南笙不願再多說什麽,她也不好再繼續追問。


    離鏡兒山越遠,眾人緊繃的神經漸漸鬆馳下來,許是先前精神太過緊張的緣故,趕路途中誰也沒開口說過話。馬車是童叔在駕,風唿啦啦從車窗外刮過。


    中午時候他們到了一個小鎮,南笙讓童叔立即去找醫館,童叔卻說:“這種小地方,通常沒幾家醫館,二姑娘,我看他隻是昏迷不醒罷了,唿吸也正常,不如你們二位先找個飯肆用飯吧,我在馬車上守著先,一會兒再去找大夫。”


    童叔的聲音一落,南詩的肚子徒然叫了起來,她窘迫的低下頭,難堪的拿眼去瞟南笙。


    南笙見狀,便不好再說什麽,她和姐姐的確有一整天都沒進水進食了。可她放心不下宣瀚,“你們先去吃吧,我帶著他去找醫館。”


    童叔尷尬的笑了笑,“那有主子忙著,做奴才的去用飯的,二位姑娘去用飯吧,我帶著他去找醫館。”


    南詩點點頭,“笙兒,聽童叔的話吧。”


    南笙不得不答應了,要是不答應,就顯得她對宣瀚很特別。


    看著姐妹二人離開,童叔立即將馬車遠遠駕走,這個小鎮的確不大,醫館沒有,隻有兩間藥鋪。可是童叔的馬車在大街上來來迴迴,經過那兩間藥鋪好幾次都沒有停下,反而將馬車駕到鎮中極為偏僻的地方勒停了馬車。


    他不知道的是一隻鷹隼自發現這輛馬車後就一直跟著,順著它的方向,顏末正馬不停蹄的趕來。


    童叔撩開車簾,見到歪躺在車室裏的宣瀚。臉上那些在南家姐妹麵前忠厚老實的表情在這一刻全都怠盡,他開始陰陽怪氣的自言自語:


    “的確長得英俊,跟個小白臉兒似的,沒想到我們家二姑娘竟中意你這一樣的。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勾搭上我們二姑娘的,別妄想做南家的女婿,南家可不是你想攀就能攀上的。再說了,二老爺有交待,這二位姑娘進了鏡兒山,那就是傷風敗欲的賤貨,不可能再讓她們迴到南家壩去,否則隻會讓南家在南家壩永遠抬不起頭來。我原是來確認她倆是不是真死在鏡兒山了,沒想到她們那麽命大。不過沒關係,二老爺還有其他的安排,這廂就不帶你上路了,但讓你活著有風險,你還是死在這裏最好了。”


    說完,童叔從袖口中抽出短刀欲捅進宣瀚的心髒,千鈞一發之際,一把刀從背後刺穿了他的身體。看著突然從自己胸前穿出來的刀鋒,童叔還在難以置信。手裏的短刀掉下,想迴頭看看是誰結束了他的性命。可惜,力氣使到一半就永遠的停止了唿吸。


    抽迴刀,顏末一把將人拽了出來隨意丟在地上,然後去查看宣瀚的情況。


    毒愫的情況比昨日好,他料想應該是賀風給他逼了毒的緣故。從懷裏掏出解百毒的丹藥喂進他嘴裏,又立即輸入真氣為他活絡丹藥的藥性。


    沒一會兒,宣瀚就緩緩醒了過來。


    “二殿下,你醒了?”


    “這是哪兒?”


    他的聲音聽起來不家些虛弱,顏末說:“這是寅集鎮,要出萬明縣了。”


    “我怎麽會在這裏?”


    顏末就將他所知道的經過交待了,宣瀚撩簾看見躺在地上的屍體,麵露疑惑,“他既是南家的人,為何要殺我?”


    “殿下恕罪,剛才屬下找到殿下,原是該第一時間救助殿下,可是這廝自顧自的說了些話,屬下才在最後一刻取他性命。”


    沒理會顏末的請罪,宣瀚而是問:“這廝都說了什麽?”


    顏末大致將原話給複述了一遍,宣瀚虛弱的靠在車室裏,淡淡道:“這麽說來,這兩姑娘以為盼來了接她們的親人,結果和二喬一樣,都是來害她們的。”


    顏末沒答應,算是默認。


    “那南家的水不淺啊!”


    “二殿下,屬下這就送您迴到世子爺身邊去。”


    宣瀚卻搖了搖頭,“你說我這又是犯險又是中毒的,南家欠我這麽多,是不是該好好的報答我啊?”


    顏末沒作聲,但他已經知道二殿下想幹什麽了。一想到他的身體,不由得勸了一句,“二殿下,您的身體……。”


    “你都喂本殿下吃下雪融丸了,還有什麽毒是解不掉的?”


    還是陛下有先見之明,這雪融丸目前大內都隻有五顆,可解多種頑固的毒愫。在得知二殿下進了鏡兒山,陛下就派人給蕭世子送了一粒過來,簡直就如同有未補先知般聖明。


    “這馬車是不能用了,去換一輛。”低頭便看見童叔鮮紅的血,宣瀚十分的嫌棄。


    南笙姐妹倆匆匆用過午飯,站在飯肆門口等了等。


    “姐姐,童叔怎麽還沒迴來,咱們去找他吧。”


    南詩卻拉住她,“咱們要是去找他,萬一他迴來又找不見我們怎麽辦?”


    南笙有些後悔,她該跟童叔一起去的,不應該顧及一點名聲置蘇大牛於不顧。


    “你別擔心,咱們再等等,要是再不迴來,我就跟你一起去找他們。”


    說話間,一輛馬車緩緩停在她們麵前,在看清誰是駕車人時,南詩和南笙都不由自主驚呆了。


    接著有人撩開車窗帷,看著南笙說:“還不上車,在等什麽?”


    南笙稀裏糊塗的上了車,南詩也跟了上去,馬車很快就啟動了。


    南笙盯著蘇醒過來的宣瀚不說話,南詩卻發現不對,“童叔呢?怎麽不見童叔?”


    沒人迴答她童叔的去處,宣瀚反而問她,“這個童叔是什麽人?”


    “童叔是我二叔身邊的管事,他是奉二叔之命來接我們迴南家的。”


    昨夜鏡兒山那麽亂,這個童叔還有本事找到她們,足見這個管事也並不簡單。又想到他在想殺自己時說的那些話,宣瀚看南笙的目光就有些憐憫了。


    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很煞風景,“南二姑娘,還記得我幫你救出你姐姐後你答應過我什麽事麽?”


    本來還愧悔的南笙一聽到這話,心情頓時就不好了,“自然是記得的。”


    “那好,正好本公子爺中了毒,也需要好好歇歇,你們南家應該不會不歡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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