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離開準備了兩輛馬車,宣衍和夏夙一輛,重巴趕車,青箏坐在他身邊。風笛單獨占了一輛,青逸趕車。


    車室裏的風笛憂心衝衝,離開燕國國都自然是好事,可是這一離開是去哪兒大唐太子也沒交待啊!


    他還著急迴新犁去救崔五娘呢。


    忍不住撩開車簾想問青逸些問題,可是馬車跑得很快,風也不小,風笛隻得作罷。


    青逸聽到身後有動靜,駕車期間抽空迴頭看了一眼,正好瞧見風笛把頭縮迴去。


    半下午的時候,馬車停在了距離國都幾十裏外的一個小鎮甸,重巴心疼馬,一停車就去找馬料。其餘幾人找地方吃飯,剛坐下點完菜,風笛就直愣愣的看著宣衍。


    “你們這是準備迴大唐了?不是說好幫我救崔五娘的麽?”


    關於崔阿蠻的事,宣衍其實不動聲色的讓青逸去查過了。查出來的真相讓他很意外,所以一直猶豫要不要告訴風笛。這輩子他沒見過多少癡情的人,也不知道當風笛知道真相後會不會繼續堅持對崔五娘的感情。


    重巴侍候好馬走進客棧,見氛圍有些沉默,便也噤聲坐到青逸身邊。


    “關於這個崔五娘,不知風大夫了解多少?”都是大唐人,就沒必要用燕國對大夫的稱謂。


    這個問題直接把風笛給問愣了一瞬,隨即臉色沉重起來,“那幾年我一直在新月樓,對於她的了解也僅限於新月樓裏的她。我曾不止一次向她表述自己


    對她的感情,可是她都是拒絕,後來就是躲避了。我一直不明白個中原因,不久前才知道她不是對我沒感情,而是自己身不由己。她被大掌事欺負,大掌事更拿我威脅她,她不敢也不能對我流露半絲情誼。”


    提到大掌事,宣衍的目光悄然往一旁的夏夙身上落去,隻見她的臉色難看得沒比風笛好多少。


    此時的青逸見到太子殿下朝他點了點頭,便將自己所查到之事說了出來,“風大夫,大掌事之所以能掌控她,不僅僅是因為你,還有她的家人也被大掌事控製著。崔五娘原是巴隆王府的一個奴婢,因為長得有幾分姿色被撥到巴隆王爺麵前服侍,巴隆王爺見她頗有膽識和勇氣,就讓她去了連赫決手下做事。崔五娘的弟弟有病,常年用貴重的藥吊著命,她的哥哥又不爭氣,嗜賭成性,家裏的一切都得靠崔五娘張羅。崔五娘偷了王府的貴重物品去賣,被連赫決發現了,為不被趕出王府,她委身給了連赫決。連赫決還是挺看得上崔五娘的,將她弄到了犁城當了新月樓的掌事,崔五娘則是要求連赫決能在國都善待她的家人。可惜,崔五娘的哥哥賭輸了銀子向連赫決開口要,家裏弟弟治病要銀子也問連赫決要,在一次衝突之下,連赫決失手殺了崔五娘的哥哥,她的弟弟和阿娘前去討要說法也一並被連赫決給害死了。而這些,崔五娘至今被


    蒙在鼓裏。”


    風笛聽聞,氣得拳頭緊握發抖。


    沉默了好一陣,他才說,“下次見著連赫決,我一定會跟他拚命。他這麽欺騙崔五娘,簡直不是人。”


    “哼。”青逸冷笑一聲,“那崔五娘也就在你眼裏是個寶,你看看新犁城的百姓,誰會說她是個好人?新月樓裏的姑娘大多數都是被搶或是被人擄進新月樓的,然後就是被崔五娘用盡手段逼其就範,風大夫,你可是大夫,怎麽隻憐惡人去了?”


    風笛深吸了口氣,說,“我隻知道我的命是崔五娘救的,這些年我對她的感情也是真的,我放不下她。”


    青逸不知要說什麽了。


    風笛又說,“賽彪在國都,大掌事也在國都,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我這就去新犁城找崔五娘,讓她跟我一起逃。”


    重巴張了張嘴,也想說話,又覺得自己答應下來的事情還沒完成就打退堂鼓,不仗義,就又閉了嘴。


    宣衍沒有反對,這餐飯一用晚,風笛就與眾人分別了。


    客棧門口,看著風笛離去的背影,雖然是一瘸一拐的,但卻十分瀟灑。


    “你羨慕什麽,你隻要把我們送到燕國邊境就能迴新犁與你的花媚重逢了。”


    重巴起先的作用是向導,帶著宣衍等人去燕國國都。後來身份暴露,計劃有變,宣衍就花高價聘請了重巴繼續為他服務,隻要將他們送到燕國邊境,會五百兩黃金。


    重巴已經決定要跟花媚成婚了,後半


    輩子也不想再奔波,所以這筆銀對他而言有絕對的吸引力。


    “也是,那咱們現在就出發吧。”


    重巴也瀟灑的跳上馬車。


    宣衍先上車,然後朝夏夙伸去了手。


    夏夙看了看他,眼神有些不自在,重巴笑道:“都是有婚約的,拉個手有啥?”


    夏夙就把手放到了宣衍手裏,重巴樂嗬嗬的趕車離開。


    車室裏宣衍看夏夙在整理袖子,知道她緊張,於是問,“後悔不?”


    夏夙抬頭認真的看向宣衍,“你別讓我後悔。”


    十幾日後的一個夜裏,他們露宿於野外,細微的動靜徒然驚醒了青逸,火堆已經漸歇,他與宣衍交流了眼神後沒有動作。


    顯然,這是他們離開燕國國都後跟來的尾巴不小心弄出的動靜。


    次日天一亮,宣衍伸了個懶腰,不動聲色的感受著周圍幾道異常的氣息。


    越靠近燕國邊境,空氣越覺得緊張。


    “這裏再往東走半日就是新犁城的地界。”重巴望著某個方向,眼裏盡是思念,然後又徒然提了一句,“也不知道風笛和他的相好離開新犁城了沒有?”


    青箏是覺得現在的重巴跟她第一次見到的重巴完全判若兩人,那時她還想著重巴要是真的敢對她不軌,自己就把他的眼睛給刮出來。而現在呢,他滿心滿眼都是花媚,倒讓她覺得此人算是個情種。


    “你少操這些閑心,咱們趕緊走吧,早些到燕國邊境,你就好早些迴來。”


    重巴哈哈笑了兩


    聲,繼續趕路。


    算算時間,隻要不出意外,還有五日就能到達燕國邊境。


    然而,意外來得很快。


    重巴整駕著馬車往前趕,身後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重巴本能的往旁邊挪了挪位置,讓策馬的人先行。可等策馬的人打眼前跑過去,重巴驚得臉色一陣慘白。


    青逸也看到了,立即對車室裏的青箏說,“馬上是風笛還有一個女人,那女人身上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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