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青逸帶著青箏躲過新月樓的追擊迴到花媚的家,立即將解藥遞給宣衍。


    宣衍轉身遞到夕落麵前,“吃了吧,這是啞媚的解藥。”


    花媚好心的端上半碗水,夕落吞下藥後也覺得喉嚨處漸漸起熱。這藥是真的,而當她看到青箏穿著新月樓的女侍衣裳時,瞬間就知道了這解藥是怎麽來的了。


    她緩緩跪在床上,對著眾人行了一個莊重的燕國重禮。


    這解藥的確是大家身陷險境,費盡心思得來的,也受得起她這一拜。


    “服下這藥用不了多久就能說話了。”


    青箏說完話,眼前有些發花,青逸連忙扶住她,對宣衍說,“公子爺,青箏的啞媚之毒也才解,又疾行迴來,恐怕身子有些吃不消。”


    “帶她去歇息吧。”


    宣衍發了話,青逸恭敬的點點頭,帶著青箏退了出去。


    重巴也帶著花媚離開。


    夕落靠在床頭等著體內的毒愫散去,而宣衍則靜靜的坐在一旁的小凳上,他也在等。


    約莫大半個時辰之後,他估摸著差不多的時候,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起身走到床前交給夕落。


    夕落一見那東西,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圓,“你……你怎麽……。”


    “你知道這東西,還真是你寫的?”


    眼裏的震驚過後,夕落無比警惕的看著宣衍,“你到底是誰?這折子怎會在你手上?聽你的口音你不是燕國人。”


    “我不想多管閑事,我隻想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淪落


    到新月樓那種地方,我多少了解過你,你該不是個會自甘墜落之人。”


    這番話給夕落的衝擊一波接著一波,她怔然無措的盯著宣衍,想用眼睛直接將他看穿。可惜,宣衍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上表情沒多少波動,一股涼意直接從腳底往上竄,眼裏的忐忑怎麽也按不住,“你竟然知曉我的身份,又不是燕國的人,你是大唐人。連赫叔叔說過這折子會直接交到大唐皇帝手裏,所以,你是大唐皇宮裏的人。”


    連赫!燕國有名有姓的人物他還是知道的,這個連赫他卻沒聽說過,“你在向大唐皇室求救,你要求誰?”


    “我的母親和外祖一家。”


    宣衍垂下眸,眸中似有波紋在緩緩流動,“不久前我在大唐聽說過一事,合敬合主迴了趟燕國皇宮,然後其母妃薑貴妃就死了,此事莫不是被人算計你母妃慕貴妃的頭上?”


    聽到他提到自己的母妃慕貴妃,夕落的一顆心就像被人死死的掐住一般。這種我在明處被人看穿的感受很不好,“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我再最後問一遍,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暫時不用知道,你隻需要知道我若能求你母親和你外祖一家,你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夕落冷笑,“我憑什麽相信你?你以為你是誰?”


    宣衍笑得比她更冷,“夏夙,我能拿到這折子,你就不該懷疑我。還有,我不辭辛苦來一趟燕國,你總不能


    讓我白跑一趟吧。所以,待事情解釋後我要你一個承諾,似乎也並不過分。最後一點就是,你沒得選擇。”


    說完,宣衍準備離開,離開之前,他又說:“今晚好好歇息,想想我的話,明日一早給我答複。”


    夏夙緊緊的捏著手裏的折子,眸色沉得厲害,更是在擔心連赫叔叔的下落。


    天快亮的時候大掌事迴到了新月樓,在聽完事情發生的經過,他目色冷冽的覷視著跪在地上的崔五娘和賽彪。


    風醫士立在一旁,默默的感受著滿屋的壓抑,要不是害怕大掌事責罰崔五娘,他才不願意站在這裏。


    賽彪和崔五娘都不敢抬頭,大掌事不發話,他們的神經就一直緊繃著。


    “起先上頭把夕落送過來,原是想著好好利用她發筆橫財,結果你們把人給我弄丟了。好不容易有個送上門來的替身,你們也毫無察覺那原是個細作,不僅讓新月樓損失了大筆錢財,還被她騙走一粒啞媚的解藥。好好好……,你們一個個的,實在是能耐,我這就往上報報,讓上頭仔細獎賞你們可好?”


    大掌事被氣瘋了,雖然他的臉上全是笑嘻嘻的表情,可是他的聲音冷得就像冷窖。


    賽彪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崔五娘也不敢抬頭。


    “大掌事,此事是我的疏忽,還求大掌事給阿蠻機會將功補過。”


    崔五娘的聲音在抖,足見她此時有多恐懼。她太了解大掌事了,他不僅心狠手辣,


    就連羞辱她在來新月樓之前也是不分場合的。現在風笛在場,她真的很怕大掌事對她做出什麽不堪的事情來。


    “你說得好聽,怎麽補?在哪裏補?”


    聽聽,這聲音多麽暖昧不清啊!是個人聽了都會覺得不正常。


    崔五娘不安的深吸口氣,“夕落得到了解藥,那一夥人肯定會著急帶她出城,天亮後我便和賽彪一起去城門口守著,不論多久,總能等到夕落和那一夥兒人按奈不住的。”


    “蠢貨。”大掌事冷笑一聲,起身站到崔五娘麵前,蹲下身,捏起她的下巴,然後一寸一寸靠近她。


    崔五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風笛還在呢,真要讓大掌事對自己做出什麽難堪的事,她往後還能在風笛麵前抬起頭來嗎?


    而風笛從大掌事對崔五娘說的那句帶著暖昧之聲開始,心裏就對大掌事看崔五娘的眼神起了疑慮。此時看見他捏著崔五娘的下巴,緩緩靠近,他緊張到連唿吸都忘了。


    隻有賽彪覺得氛圍怪怪的,但他的眼睛卻不敢亂瞟。


    “你的求饒方式是不是太敷衍了些?”


    他的唿吸已經灼燙到自己的臉上,崔五娘已經被嚇得渾身都不能動了,就那樣怔怔地看著自己在大掌事的瞳孔裏越來越大。


    “大掌事。”風笛看不下去了,他輕唿一聲,“大掌事,此事我也有錯,我不該把一瓶啞媚的解藥都給五娘,這才給了那夥人可趁之機,你要罰就罰我吧,請


    饒過崔掌事。”


    風笛朝著大掌事彎腰行禮。


    大掌事扭過頭來,看著風笛略帶慌亂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你說得對,你的確有責任,不過一碼歸一碼,我不會放過崔掌事,你自然也不能落下。不過你這麽積極做什麽?想救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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