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盒子是那婆子經手放進去的,自然知道盒子裏頭裝的是什麽,此時看大夫人的模樣,該是要拿來做人情。那麽貴重的東西,也虧得大夫人舍得。“是,奴婢這就去拿。”


    而陳氏隻聽楊氏說拿盒子,也不知那盒子裏裝的是什麽,隻當她還是在準備三月三賞花賞的事,就沒在意,“若不是沈家那渾賬一直不依不饒,我是真想將人接迴來照顧月子。”


    “知道沈家不依不饒,可不敢接迴來,否則鬧起來可就不止是丟臉的事了。”


    沒一會兒,那婆子拿著盒子進門,楊氏直接揮了揮手,“給二太太。”


    陳氏莫名其妙的接過盒子,疑惑地看向楊氏,“大嫂嫂,這是……?”


    “這裏頭裝的是極品阿膠,你我也用不著,你拿去給玫姑奶奶補補身子吧。”


    極品阿膠?陳氏連忙打開盒子,裏麵整整齊齊排了四排,每排十塊。阿膠本就難得,就是普通的這麽一盒也得上千兩銀子吧,何況是極品阿膠?陳氏既難堪又激動,難堪的是她隻是想跟楊氏分享蘇玫生子的好消息,可沒想著要她東西;激動的是這阿膠這麽好這麽多,對蘇玫的身體肯定大有益處。


    “大嫂嫂,這麽好的東西,如何使得?我可不是想從你這裏得到什麽才告訴你……。”陳氏邊說邊慌恐的站了起來。


    “你的意思我明白,玫姑奶奶也是我的侄女,我既擔著她大伯母的位置,如今她身子不好,又剛得子,我是該表達一下我的關心才是。”她謙遜的反應也很讓楊氏認可,迴想那些年陳氏在大房院裏做的那些齷齪事,難得她的態度痛改前非,家和萬事興,隻要陳氏不胡來,楊氏不會難為她。


    “隻是這東西太貴重了。”陳氏從前是極想這些好東西,也不知怎麽的了,現在這些好東西拿在手裏竟有些燙手。


    “這又不是給你的,這是給玫姑奶奶的。”楊氏想了想道:“先前還準備讓你幫忙入府唱堂會的戲班子等事,現在看來還是罷了,趁著現在時候尚早,你從後側門悄悄坐了府裏的車出城去看看玫姑奶奶吧。”


    之所以從後側門走,是擔心沈家的人會跟著陳氏到蘇府來,極有可能就守在蘇府門口等著陳氏的行蹤。


    這些陳氏也明白,她感激的朝楊氏彎了彎腰,由那婆子領著出了瑞福院。


    直到坐上車,陳氏的淚還在眼眶裏打轉。


    她抱著手裏的阿膠,想到大房這三個嫂嫂,最初的孫氏,那也是個極能容得人的,可惜年那時的她輕氣勢,妒忌孫家有錢有權,不僅處處刁難還總愛到老太太跟前去挑拔是非,弄得妯娌之間關係很爛。何氏就不必提了,她們是針尖對麥芒。又來到這個楊氏,她也抱著不該有的心思出了多迴損招,再見麵依然端著賢惠大度的態度麵對她,這一刻陳氏又恨又悔,真真的無地自容。


    進宮請安時,楊氏將蘇玫早產之事告訴了蘇瑜。


    隻是一想到蘇玫這輩子竟生下了沈重德的孩子,蘇瑜就覺得可笑又荒唐。


    “如此說來,沈重德對蘇玫還沒死心,竟派人守在二房府外?”想想又覺得沈重德是幹得出來這事的。


    楊氏落後蘇瑜半步,跟著她走在禦花園的青石子小路上,“聽陳氏講,沈重德不敢上門滋擾,但就像狗皮膏藥似的守在二房府外,但凡二房的馬車出行,勢必都會跟隨。我瞧著她委實為玫姑奶奶身子操心,才讓她坐大房的馬車出城去看看女兒和外孫。”


    三月了,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時節,園子裏花叢簇簇,青草依依,入目全是盎然生機。


    蘇瑜很清楚沈重德的為人,這輩子除非蘇玫到死不露麵,否則沈重德是不可能放過她的。何況二人之間現在不僅存在著舊賬,還有個活生生的孩子。


    “二嬸母可有說蘇玫到底在哪裏落腳?”


    楊氏道:“這倒不曾說,我也不曾刻意去問。”


    對於這些方麵,陳氏例來很機警。


    二人走到禦湖邊,湖岸邊的垂柳都抽著綠芽,很是鮮嫩的樣子。


    “那送二嬸母出府的馬車迴來了麽?”


    “昨夜未歸,先前我進宮時倒看到他迴來了,也未來得及細問。”楊氏答道。


    “來迴一日的功夫,料想蘇玫定居的地方也不會離京城太遠。”她不僅了解沈重德,蘇玫什麽人她也很清楚。遙記得那一世蘇玫為到京城享受榮華富貴,在沈重霖麵前什麽戲沒演過?這輩子就算沈重霖先死了,她賣盡了沈家的產業,也不會舍得離京城的繁華太遠。


    “罷了,不提此事了,府中賞花宴那日我怕是無法前去湊熱鬧了,梵哥兒是個知禮懂事的正直之人,將來會是朝廷的肱股棟梁,親事上斷不能委屈了他,你看上了誰家姑娘就仔細相看一場,兩家長輩有意也不成,得兩個小年輕對得上眼才是,畢竟過日子的不是兩家長輩,你說是不是?”


    皇後娘娘想得如此周到,楊氏心中很暖,笑得很是感激和真誠,“自然,等有了好消息,臣婦再來通稟娘娘。”


    送走楊氏已接近午時的時候,迴到坤寧宮,蘇瑜便問蝶依,“人還沒到嗎?”


    “已經在進宮的路上了。”蝶依眉色有些疑惑,“娘娘,奴婢能看得出來,囊王府的那個假貨武功也不低,有她跟著假囊王進宮,若還是侍候在假囊王身邊,假囊王的性命豈不是照樣危險麽?”


    “假囊王進宮一日兩日也就罷了,留宿宮中太久,假碧影會生警惕。”打理著手裏的一支初開的桃花,蘇瑜眼神淡淡道:“假囊王必死無疑,但正主未必清楚,還以為南宮家是想讓他冒充晗哥兒享福來了。假碧影和那兩個郡主的任務監視中帶著殺意,我們現在不知道的是南宮磊老奸巨滑,要是這個假囊王一直死不掉,會不會還有什麽後招?將假碧影也一並召進宮來,放在眼皮子底下總好拿捏些。”


    如此,的確是比放在宮外來得安全些。


    焚香爐裏升起一縷香煙,夾雜著桃花淡淡的香氣甚是怡人,看著白瓷瓶裏自己裝扮的幾枝桃花,蘇瑜很滿意。


    采玉撩開珠簾進來,“娘娘,囊王殿下來了。”


    假囊王心裏犯了一路的嘀咕,好端端的召他進宮幹什麽?仔細想了近段時日的表現,並未有什麽地方出格呀?


    假碧影心裏也很疑惑,她就要在這幾日動手殺掉假囊王,好挑起兩國爭端,這個關鍵時刻皇後娘娘召他們進宮幹什麽?好在她跟著一起進宮,有什麽事也瞞不過她。


    “兒臣參見母後,母後萬福金安。”


    蘇瑜笑意盈盈的看著囊王,語氣也很輕快,“快起來,過來看看本宮這瓶桃花插得如何?剛從禦花園去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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