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楊太傅是最合適的人選,然朕考慮再三,他年事已高,長途奔波不說,也不知要麵對多少惡境和豺狼虎豹,所以朕考慮讓一直閑賦在京城的廣平候謝涯前往燕國。”


    廣平候謝涯,仔細想來這一世蘇瑜好像還不曾與這人打過照麵。謝涯此人剛正不阿,脾氣不好卻意外的頗具賢名,很是德高望重。那一世,沈重德為巴結他沒少下功夫,就算他入閣拜相,謝涯也沒正眼瞧過他。而她,明裏暗裏給沈重霖製造機會,無一不是碰釘子。


    不僅如此,謝涯還是晉王宣承興的嶽丈,“廣平候的確是個合適的人選,隻是這些年晉王頗不得意,陛下若啟用廣平候,晉王是否也要共領這份差事?”


    “晉王兄就算有這樣的想法,廣平候也不會答應的,晉王兄有幾分本事,他的這個嶽丈最清楚不過了。”


    過了大年十五,複朝之後的頭一日,宣祈便以想與梁、燕共享商貿,天下太平為由派出了寅國公和廣平候兩個使者前往梁國和燕國。下朝後,宣祈將黃國公李梁召進禦書房。


    黃國公從禦書房出來,感覺神清氣爽,走路時背挺得筆直,真可謂是腳下生風。


    迴到國公府,直接叫使役拿酒來,他嫌使役倒得慢,自己連倒三盅盡數飲下。


    張夫人聽見國公爺風風火火迴來,一進門就叫了酒,擔心出事,疾步而來,卻不見國公爺滿麵官司,而是滿麵春風,這才將一顆擔憂的心擱迴原處。


    “老爺可是有何喜事?”國公爺高興,張夫人也輕鬆許多。


    黃國公一抹沾在嘴邊的酒漬,抬起頭時眼裏的激動分毫未退,“今日散朝陛下將我召進禦書房,我本以為是訓斥,沒想到竟是讓我準備起程前往陳國,與陳聯絡兩國關係。”


    張夫人聞聲,臉色頓時一滯,“妾身已經聽說了,寅國公去了梁國,廣平候去了梁國,雖然妾身不明白為何陛下會突然命使者前往外番,但妾身也清楚自古使者出番,都是九死一生。”


    今日在朝堂之上,陛下沒有隱瞞梁國和燕國在邊境屯兵之事,用不著多久時間,整個大唐都會知道可能又要打仗了。所以陛下在分派了寅國公和廣平候任務後,又命聯榮為大將軍與寧威將軍嶽淩峰父子齊齊前往邊境調兵遣將,隨時應對突發之變。


    “你不知內情,梁國與燕國早在過年前就在各自的邊境開始悄悄屯兵,北國也沒閑著。而這梁國和燕國與北國都是相互勾結之輩,肯定有不軌意圖。陛下此番派出使者前往梁燕,也是想兵不血刃就能解決掉興兵危機。然陳國這次卻並未參與其中,陛下派我去陳國,雖然作用不比去梁燕的作用大,可危險也比去梁燕小是不是?再者,陛下再次啟用老臣,這是給老臣報效朝廷的機會,我一定要好好出這趟差使,或者黃國公府的世襲罔替還能被賜迴來。”


    朝中其實很多大臣都知道燕國和梁國在各自邊境屯兵這事,但他們實在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解釋認為梁國和燕國會聯係北國對大唐興兵。何況北國才派了使臣來大唐,這些使臣在大唐過得如何滋潤都是看在眼裏的,沒有理由啊!


    黃國公也沒想通,他隻知道終於讓他抓住機會,黃國公府不會在他手裏沒落下去了。


    “雖是如此,但還是要辛苦老爺走那麽遠一趟。”


    黃國公卻說起了另一樁事,“先前你不是跟我說宴哥兒媳婦在莊子上鬧騰得很厲害麽,老三媳婦知道消息隻顧派人打壓,而你得到的消息卻是國丈府那邊實際是對宴哥兒媳婦有關照的。如今咱們國公府好不容易有一絲翻身的希望,切莫再生枝節,待我離開京城後你找機會跟老三媳婦說說,還是將宴哥兒媳婦接迴來吧,再好好敲打敲打宴哥兒,他要是不想分家,就對宴哥兒媳婦客氣點兒。”


    這件事說起來容易,辦起來就很為難了。但張夫人沒有拒絕的餘地,“是,妾身省得,不知老爺定了幾時起程?”


    “寅國公和廣平候後日啟程,而我則要再晚兩日。”


    且說南宮世顯還沒迴到北國王城爾都,就收到大唐往燕國和梁國派使者的消息,更讓他捉摸不透的是大唐皇帝為何往陳國也同樣派了使者?這次聯合行動北國並未招惹陳國啊!


    南宮世顯看完信,將紙折了又折,折了又折,還是想不通。


    “今日幾號了?”


    綠腰奉上一杯茶,“二月二十一。”


    二月二十一,等他一迴到爾都,大唐京城那邊也該動手了。


    隨著這輛馬車後的另一輛馬車裏,宣晗頂著一張極為普通的臉全被軟綿綿的躺在車榻上,碧影倒還是原來的模樣,但她不敢亂說一個字,因為她清楚這車室外有好幾隻耳朵都聚精會神的聽著車室裏的動靜。


    雖然她明麵上投靠了南宮世顯,但顯然南宮世顯並不信任她,她隻能不做錯一件事,不說錯一句話來搏得他的信任,“殿下醒了,身體可有不適?”


    現在碧影的身份是背叛者,宣晗不會給她好臉色,甚至話都不願多說。


    “殿下喝口水吧。”


    私下裏碧影告訴宣晗,他中了一種叫軟身散的藥,這藥的藥效很長,大概每十日需得再用藥才能控製人身,但若是一直服用這藥,會損傷神智,所以每次宣晗用藥過後,碧影都會偷偷將解藥化在水裏喂他服用。


    所以,宣晗這軟綿綿的樣子是裝的。


    扶起宣晗飲水時,車窗外跳動的時候,正巧看到外頭有兩雙眼睛望進來。


    “據說再過不久就要到爾都了。”


    爾都,宣晗是半絲印象也沒有。當年他離開時尚在繈褓,連模糊的記憶都沒有。他也曾偷偷搜集過有關北國的文獻和圖紙,隻要一想到父親守護的北國天下被人竊取,還被自己至親的人陷害甚至丟掉了性命,他心中的血就沸騰得厲害。


    “你還記得爾都是什麽樣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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