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怎麽這麽看著我?”嶽雲眉被自家婆母盯得頭皮發麻。


    玉夫人長長歎了口氣,“人送走了?”


    “嗯,上了蘇家的馬車。”嶽雲眉說。


    玉夫人又道:“我從前就聽聞你們關係親睦,沒想到竟是如此親睦,眉姐兒,好好珍惜你們之間的手帕情誼。”


    嚴重的玉夫人不敢說出來,她怕嚇著嶽雲眉。


    畢竟今日寅國公府這場戲全是那位主導,從楚情閣的女伎到害得張夫人母女身敗名裂,再到讓輿論一邊倒的為蘇家的名譽抱不平,她走一步算十步,且步步為營,這得是有多深的心計才能達到目的?


    “那是當然,我們之間的情誼可不是小兒過家家說著玩兒的。”


    看著嶽雲眉沒心沒肺的笑著,玉夫人真想往她腦門上戳一戳。


    寅國公府的午宴,因為徐老夫人太過激動的緣故,婆媳倆人都沒參加。又接到蘇瑜在馬車上等著二人的消息,便匆匆與玉夫人婆媳道別出了府。


    見時常侍候在蘇瑜身邊的兩個女使一左一右立在蘇府的馬車旁,楊氏和徐老夫人腳下更不敢耽擱。


    婆媳倆進到車室裏,馬車當即就往前走了。


    車室裏徐老夫人看著一襲慵懶之姿的蘇瑜激動之餘又備感壓力,楊氏倒還好,肚子裏的孩子剛微微踢了她一腳,她皺眉笑了笑,“肚子裏的小家夥兒見著皇後姐姐,不安分了。”


    蘇瑜掀唇淺笑,“看來是個折騰人的。”


    楊氏明白蘇瑜不會無故坐在車上等她們,“今日之事已全然解決了蘇府的信譽危機,不知娘娘還有何吩咐?”


    “接下來黃國公府該受受蘇府曾受過的罪了,黃國公李梁會遭到禦史的彈劾,自此黃國公府會開始沒落。如果李梁不想看到黃國公府在作手裏垮下去,勢必會多方聯。蘇府和李府到底還是有一個孩子的牽扯,蘇憐那丫頭思子心切,若是李家想利用這個孩子不想斷了與蘇府的聯係,約莫會在蘇憐身上作文章。你們迴去好好問問蘇憐,若是黃國公府的人前來認錯,想重新讓她接迴去,她會怎麽做?”


    “那怎麽可以?”


    蘇瑜剛說完話,徐老夫人就差點在車室裏跳了起來,“她要敢迴去,豈不是真成不要臉的了?我蘇家丟不起這個人!”


    楊氏也折著眉,很是苦惱的樣子,“到底是有成哥兒在,憐姑奶奶若真要迴去,咱們就是想攔,估計也攔不住。”


    “現在蘇家的名譽已經挽迴來了,大可以再給她尋門親事,再生個孩子傍身,何必非得跳黃國公府那個火坑?”徐老夫人說得義憤填膺。


    蘇瑜和楊氏卻是麵麵相覷。


    老太太可能是氣著了,想得太簡單了。


    雖然蘇憐的名譽是挽迴了,可是當初她也的確在黃國公府上被人幾乎看了半個身子呀,而且她被休也是事實,這樣的人哪個好人家敢要?


    “阿娘,母子連心,若事情真如皇後娘娘所料,咱們也不能真怪她。”


    “我說不成就不成。”老太太發威了,“她要是敢迴黃國公府,我就把她的腿給打折。”


    現在隻是假設老太太就氣成這樣,若到時成了真的,把蘇憐腿打折這話楊氏判斷估計不是假的。她隻能把目光往蘇瑜身上移,想尋求她的意見。


    蘇瑜道:“您何必先把自己氣得這樣?還是先迴去問問憐姐兒吧,萬一咱們估錯了,她壓根就不想再迴黃國公府呢?”


    聽著蘇瑜清清冷冷的話,徐老夫人終於冷靜下來,委實而言,她有些怕這個皇後孫女。


    “我告訴你們這些,是想讓你們做好準備,不管蘇憐最後做什麽決定,我都不希望再有人往蘇家的門板上潑髒水。”


    徐老夫人一心隻想管著蘇憐,絕對不會讓她再迴黃國公府。


    楊氏考慮的卻是真到了那個時刻,她得想什麽法子控製住局麵?很快,她腦子裏有了一個想法,“是不是可以讓成哥兒來到憐姑奶奶身邊?”


    徐老夫人寫著一臉的‘你這是癡心妄想’,“自古被休之妻就沒有帶走子嗣的先例,何必黃國公府子嗣單薄?怎麽舍得把孩子給憐姐兒?”


    楊氏沒作聲,而是看向蘇瑜。


    蘇瑜明白她視線裏的意思。


    她原本的意思隻是想讓黃國公府沒落,現在楊氏提出讓成哥兒來到蘇憐的身邊,那麽讓黃國公府隻是沒落的初衷就得改改,得讓黃國公府往深裏沒落,這樣,蘇憐才有機會得到成哥兒。


    “黃國公府畢竟是盤踞京城的大戶,想讓這座宅子一下子從京城消失不可能,但到是可以讓他持續沒落下去,然而這個沒落的速度,等到黃國公府的人找上門來時,就由你來定吧。”


    黃國公府要開始沒落了,但這沒落也分漸漸沒落和極速沒落,漸漸沒落說明黃國公府不家翻身的機會,要是極速沒落,那就是沒半點希望可言了。黃國公府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皇後娘娘這是讓她以此為條件要脅黃國公府的人,以達到讓成哥兒來到蘇憐身邊的目的。


    將人心算計到如此地步,楊氏看著眼前這個不到三十的女子,有瞬間的恍惚,覺得這世間還有什麽事是她算計不到的?


    “臣婦明白娘娘的意思了。”


    楊氏是明白了,可是徐老夫人不明白,但她現在不敢問。


    且說張夫人醒過來,伴著酸軟的身子突然想起了發生的一切,頓時臉色比鍋底還黑。她是如何也沒料到來一趟寅國公府參加春宴,居然把自己弄成了一個大笑話。再從李楠那裏聽聞了事情的真相,更覺著天眩地轉,她沒臉活了。


    這要是迴了黃國公府,怎麽跟黃國公交待?


    丁文昭那個小蓄牲都說了要休李楠的話,那黃國公會不會也將她給休了?


    “阿娘,我們該怎麽辦啊?我沒麵出去見人了。”李楠捂著臉,一個勁兒的哭得厲害。


    張夫人現在隻覺得恍惚得很,事已至此,她哪裏知道要怎麽辦?可要是不想辦法,莫說如今的地位和富貴保不住了,還有可能被休出黃國公府,那她苦心經營了大半輩子的一切,豈不是都得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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