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說了,王府看似是安置你的最佳之處,卻也是最壞之處,所以給你在成江城一偏僻小巷租了一個小院。”善柔隨著蘇瑜的步調不鹹不淡的迴答,“你別想著住在府外就沒人看著你?我告訴你,你那院子周圍住的全都是王府安排的人,別在逃跑這事上多花心思,隻會是浪費時間而已。”


    善柔的迴答並沒令蘇瑜有多大意外,“你家王爺想得真周到。”


    “王爺英明神武。”善柔迅速接了一句。


    蘇瑜清冷的眸光顫了顫,她喜歡跟這個小女拿鬥嘴,“什麽英明神武,在我眼裏,亂臣賊子一個。”


    “你……。”


    “你什麽你,你還揣著一身本事呢,怎麽走得比我還慢?”


    我走得慢嗎?明明是要配合你的速度好麽?


    善柔被蘇瑜嫌棄的聲音氣得渾身發抖,恨得咬碎了一口白牙,“前麵再有兩條巷子就到了。”


    路邊有賣甜糕的,蘇瑜走過去,要了一份甜糕自顧邊走邊吃。


    那賣甜糕的婆婆叫喊,“姑娘,你還沒給銀子呢。”


    蘇瑜迴頭指了指善柔,“她給。”


    善柔不得已給了銀子。


    剛吃了幾口甜糕,蘇瑜看著街邊一間綢緞鋪子眼神一斂,然後就要走進去。


    善柔拽住她,“你要幹什麽?”


    “怎麽,本宮例來穿的都是綾羅綢緞,身上這料子穿著不舒服,想進去換一身不成呀?”


    善柔攔在她麵前,語攜警告,“你別想耍花樣,王爺說了,不準你和人接觸。快走。”


    善柔強行將蘇瑜拖走,蘇瑜迴過頭看著那間綢緞鋪子,牢牢的將位置記在心裏。


    善柔口中小院的位置並不偏僻,隔著兩條巷子還能聽到大街上的熱鬧聲。蘇瑜猜測這兒應該離雍王府不遠,雖說雍王沒把她放在府裏禁固,但總歸還得放在附近時刻監視方能安心。


    站在小院門口,蘇瑜四下看了看,左右都住著人戶,空氣裏還飄散著飯菜的香味。


    善柔敲了敲門,院門從裏麵讓人打開,一個穿著樸素,梳著兩個小髻的女孩站在門檻裏,見著善柔,忙甜甜笑道:“善柔姐姐,你來啦。”


    說完,讓開。


    善柔推了推蘇瑜,示意她進去。


    蘇瑜正看著那小女孩發呆,這小女孩也就十一二歲的年紀,雍王真有那麽自信,讓這麽個小孩子來監視她?


    一進到院裏,很普通的一進院。院角一口吉祥缸,一株石榴樹上結了不少果子。


    “小桃,打今兒起她暫時住在這裏,王爺吩咐了,你好好照顧她,但有一點,不準她出門,否則你要受罰。”


    小桃年紀小,害怕受罰,曲了曲膝,“是,小桃記住了。我怎麽稱唿她?”


    “你這孩子我喜歡,就叫我姐姐吧。”蘇瑜笑道。


    小桃點點頭,“那我去給二位姐姐沏茶去。”


    小桃轉身一走,善柔便附在蘇瑜耳邊低聲,“別指望著能從小桃嘴裏套什麽話,她蠢笨得很,不識字,更是什麽都不知道。又是個孤兒,是王爺賞了她一口飯,王爺讓她去死,她會興高采烈就去死。”


    蘇瑜沒接話,而是偏過頭看向廚房的方向,一抹小小的身影拎著茶走出來,臉上掛著天真爛漫的笑。


    “你們家王爺還真是什麽人都利用,都不怕遭天遣的嗎?”


    “王爺這是知人善用。”


    這狡辯還真是新穎,“不急,他總會遭天遣的。”


    “不準你咒王爺。”善柔急了。


    蘇瑜淡淡一笑,“他若即刻在我麵前,我也照說不誤。”


    善柔指著她深吸口氣,不待她開口蘇瑜便問迎麵走來的小桃,“小桃,我睡哪個屋?”


    小桃指著一間正屋,聲音和笑容都是甜甜的,“那個屋,我已經收拾出來了。”


    看著蘇瑜進屋,善柔很想跟小桃說‘不用待她那麽好’,但估計傻傻的小桃聽不懂她的話,收了聲,又交待了幾句就轉身走了。


    蘇瑜進到屋裏,普通百姓屋子裏有什麽,這屋子裏都不缺,惟一讓她覺得多餘的是床邊那床榻板。


    小桃拎著茶壺走進來,給蘇瑜倒了杯茶,“姐姐,喝茶。”


    蘇瑜說:“你把這榻板拖出去吧,放在這裏礙事。”


    小桃說:“不能拖出去,善柔姐姐說了我晚上要睡在這榻板上。”


    蘇瑜忍不住抽了抽唇角,瞧著小桃這單純的樣子,她若真有心思能攔得住嗎?


    馬車滾過成江城的石板路,沒過多久停在雍王府門口。


    雍王府裏的人還不知道雍王妃去逝的消息,兩房媳婦以及孫媳婦帶著孩子都迎了出來。雍王坐在若大的廳裏,表情極為難看的說了這個噩耗,廳中立即哭成一片。


    雍王的長子宣瑞稟性懦弱,四十好幾的人了也沒個什麽建樹,父親總罵他不成氣,這些年也就母親護著他才能有些好日過,現在母親一走,往後隻怕他的日子要艱難了。想著想著,宣瑞哭得真是痛心。


    次子宣豐是個火爆脾氣,在雍王眼裏,這是血性,自然比長子更看重些。


    “你們母妃的棺槨已經在來成江的路上,不日就要到了,老大,你明日出發帶一隊人去迎迎你母妃。”


    宣瑞也是真孝順,抹了抹淚,恭敬作了一揖,“是,兒子知道了。”


    雍王妃的死訊已眾知,府裏的喪事自己也要操辦起來了,這都是兩個兒媳的庶務。


    雍王迴到屋裏換了身衣裳,剛要坐下歇歇,宣豐就進來了,他是帶著疑問來的。


    “父王,母妃走的時候都好好的,怎麽去了趟京城就暴斃了?兒子不信,是不是皇帝發現了父王的計劃,把母妃賜死了。”


    宣豐是他看重的兒子,往後是要繼承他的大統,所以對於宣豐,雍王很多事都沒有瞞他。隻是他蠢成這樣,還是讓雍王很是腦殼痛,他沉著臉,“皇帝要是發現了咱們的計劃,能隻死你母妃一個嗎?”


    宣豐這才迴過神來,想想也對,可他對雍王妃的死耿耿於懷,他就是這樣的直擰性子,“那母妃到底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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