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妃娘娘,您別聽王妃胡說,相爺有什麽秘密您能不知道嗎?她不放我們走,明顯是想借題發揮,想替她的奴才報仇呢。奴婢這就帶您殺出去。”


    錦怡說完,抬手就要去搶侍衛手裏的刀。


    場麵一時混亂起來,十幾個侍衛齊齊朝錦怡攻去。這些侍衛都是宣祈臨走前親自挑選留下的,個個身手不俗,錦怡能僥幸占上風,完全是因為她手裏的毒粉不時亂撒,侍衛們要避開。


    碧影和袁嬤嬤一左一右靜靜的守著蘇瑜。


    錦怡攔在肖美媛身前,連打邊喊,“三姑娘快走。”


    肖美媛仍未徹底弄清狀況,但她更想離開這個是非地。聽到錦怡的話,立即就折身後撤。


    蝶依忽然出現,她與四個侍衛倏地縱身上了房頂,緊接著就見一張大網朝錦怡網去。


    錦怡大驚失色,她沒想到攝政王妃會用這種法子製住她。


    錦怡被網在網裏,那網看似輕薄,但她越掙紮裹得越緊。


    才逃了幾步的肖美媛見狀,複又折身迴來,看著狼狽的錦怡,大聲喝叱,“蘇瑜,你快放開她,不然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錦怡被困,侍衛們仍不敢大意輕敵。


    蘇瑜也沒理會肖美媛的爆跳,又見來了四個拎著水桶的粗使婆子,她們對著錦怡就是一頓亂潑,錦怡瞬間就跟個落湯雞似的狼狽。


    “這大冷的天,你居然朝她潑冷水。”肖美媛覺得自己被眼前的一幕錯愕且氣憤到神魂出竅,“蘇瑜,你還是人嗎?”


    蘇瑜淡淡的睨過去,對錦怡說,“別再掙紮了,這網是用野牛筋做的,你越掙紮越裹得緊,也別想著用你的毒了,這幾桶水下去,你身上什麽毒沒被衝走?”


    “卑鄙無恥,王妃行徑真是讓人大開眼界。”錦怡憤恨的瞪著蘇瑜,但最算淪為了階下囚,她也要維持她相府死士的驕傲,“你也隻是困住我一時,隻要這破網一離開,我照樣能將你們這群廢物殺個人揚馬翻。”


    活了兩輩子,蘇瑜最不懼的就是讓人威脅了,“我不喜歡階下囚大言不慚。貞妃娘娘,先前你說我的嬤嬤冒然了你,你命人掌了她的嘴,如今你的女使也冒犯了我,你說我該如何處置?”


    “不準你動她。”肖美媛覺得很憋屈,今天她明明是來看蘇瑜的笑話,諷刺她往後沒好日子過的,怎麽才沒過多久,她就被蘇瑜這樣牽著鼻子走?


    “王爺沒了,我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脾氣就不好。”蘇瑜慵慵懶懶的歎著氣,低頭盯著手裏的鏤花暖爐,“就像你剛才說的,相府的奴才自有相府教訓,哪我的奴才也自有我教訓,貞妃娘娘對她出手,就叫越俎代庖。”


    “莫總管,剛才嬤嬤被打時你在現場,她是用的哪隻手打的?”


    莫總管聽著蘇瑜冰冷的聲音,恭敬迴道,“右手。”


    “那就把她兩隻手的手筋給挑了。”


    肖美媛心中大駭,她揪著手帕攔在錦怡跟前,“她是本宮帶進來的,你想傷她,我就稟告皇上治你死罪。”


    蘇瑜眼底沒有絲毫憐憫,她明明是坐著的,看向肖美媛時卻讓她覺得自己被俯視著。


    “動手。”


    蘇瑜輕啟兩個字。


    莫總管便令人將肖美媛扯開。


    肖美媛嘴裏吵吵嚷嚷,被人這樣拖扯,真是丟盡了她這一輩子的臉麵。


    “放開我,蘇瑜,你竟敢讓你的人這樣對我。”


    “放開你的髒手,知道本宮是誰嗎?”


    “蘇瑜,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不準你動錦怡。”


    ……


    冰天雪地,錦怡又被潑了水,她的發梢上已經開始結冰,鼻尖凍得通紅,臉色冰得蒼白,眼睛卻透著陰狠。看著站到她麵前的侍衛,摒住唿吸,瞪大眼看著侍衛手起刀落。


    “啊……。”


    錦怡一聲慘叫,驚得肖美媛渾身發毛。


    她看著錦怡的手腕處流血涓涓,浸紅地麵。


    而罪魁禍首麵不改色的目視著這一切,還像看一台並不怎麽精彩的戲。


    從前那些有意無意接近宣祈的女人都被她給做掉了,肖美媛覺得自己夠狠夠冷情,但她也不敢去現在觀看過程。此時相較於蘇瑜,空氣裏刺鼻的血腥,以為溢落於地麵的詭異血色,她居然能做到哪此沉穩安靜。


    有那麽一瞬間,肖美媛醒悟宣祈為何選她而不選自己了。


    蘇瑜不僅身世經曆與眾不同,她的冷酷無情也是異於旁的女子的。


    她肌色蒼白的看著錦怡,心中是從未有過的忐忑。


    “你真敢挑了錦怡的手筋,蘇瑜,你好樣的,現在,可以放我們走了嗎?”


    “我說過了,你可以走,錦怡得留下。”蘇瑜依舊是這句話。


    錦怡此刻也算是徹底清楚了,她走不掉了,可消息得出去,“三姑娘,告訴相爺,人找到了,就在王府的暗牢裏。”


    一聽這話,肖美媛有瞬間的茫然失措,腦袋裏有什麽東西重重的撞擊著她的神經,一下又一下,卻撞不動她木愣的身體,“錦怡,你在說什麽?什麽人在王府的暗牢裏。”


    蘇瑜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手裏的暖爐,聽著錦怡不得不說出的真相,“三姑娘,敏公子,在王府的暗牢裏。”


    肖美媛直覺頭頂炸了個響雷,她唇上的顏色以肉眼的速度一寸一寸褪盡,嘴微微張起,接著她捂著嘴,一雙漂亮的鳳目似要突出來一般瞪著蘇瑜。


    肖敏居然在王府的暗牢裏,他們找了那麽久的下落,居然是在王府的暗牢裏。


    這麽說來是蘇瑜將他藏起來了!


    肖敏的存在是懸在相府頂上的一把利劍,一旦麵世,縱容皇帝有意包庇,不,皇帝不會冒天下之大不諱卻包庇相府,隻有除之而後快才能安撫民心。


    枉她在蘇瑜麵前得意非常,殊不知自己在她麵前隻是隻跳梁的小醜,她看著自己因為得帝寵而趾高氣昂,怪不得她說著冰冷的風涼話時蘇瑜可以冷麵視之,她手裏握著這麽大個把柄,想讓她幹什麽她不得就範?可蘇瑜對她沒有任何要求,她隻是靜靜的在一旁坐著,就像現在一樣,在一旁靜靜坐著,然後看著自己怎麽焦頭爛額,怎樣為挽救即將出現的滅頂之災而四下奔波。


    從始至終,她根本沒將自己放在眼裏。


    從始至終,她都在不停的看她的笑話。


    霎時間,肖美媛羞憤難當,她抑忍著滿腔翻滾的怒火質問蘇瑜,“你挖了個坑,讓我們一個接著一個往裏跳是不是?我們肖家到底哪裏惹到你了?還有我弟弟,她根本就不認識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傷害他?”


    最沒資格這樣發問的人便是肖美媛,蘇瑜搭著袁嬤嬤的手起身,“貞妃娘娘,我可以理解你炸然聽到這個消息後的吃驚,可你吃驚過後也該有所反思才是,你自己做了什麽你心裏該清楚,你阿爹做了什麽你阿爹心裏也清楚。至於你弟弟,就如你阿爹料想的那樣,我就是把他握在手裏做籌碼的,隻要你們安份一天我就將他在暗牢裏關一天,要是你們太過份,我就隻好讓他這個已經死掉的人重迴人間了,屆時你們肖府會發生什麽事,你心裏應該是有數的吧。”


    肖美媛氣得胸口起伏難平,她想撲過去狠狠煽她幾個巴掌,想撲過去要了她的命。她這麽想,也是這麽做的,隻是她被侍衛攔著,一步也走不起來。


    “蘇瑜,你這個賤人,你敢這樣耍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肖美媛的吼聲震耳欲聾。


    蘇瑜用指甲按了按耳朵,然後無視。看著場上冷得開始瑟瑟發抖的錦怡,“本以為你不會告訴肖美媛,沒想到你又真的說了。這下好了,事情曝光了,要好玩兒起來了。”


    “你……你又要幹什麽?”肖美媛的聲音吼得嘶啞。


    蘇瑜淡淡的望過去,笑得意味深長,“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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