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感慨了一句秦副相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之後,劉禪就命大漢將軍直接把秦檜給抬迴了家。


    送走了秦檜之後,幾人便又迴到了剛才的話題。


    要不要給劉錡送火炮?


    最終商議的結果,是張浚以一比三完敗。


    結束了議事之後,張浚便垂頭喪氣的迴去組織人幹苦力去了。


    趙鼎和嶽飛倆人剛一出了禦書房的門,趙鼎就開始嘿嘿嘿的笑,笑的嶽飛頭皮直發麻。


    “趙相,用不用我給你找個太醫?”


    “你得了吧,我可不想也一睡半年。”


    打趣了一句之後,他先是迴頭往禦書房看了一眼,然後才湊到嶽飛耳朵邊上小聲的說道:


    “你說咱官家的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竟然能想到用這樣的辦法瓦解秦檜的勢力。”


    聽到趙鼎的話,嶽飛非常正經的搖了搖頭。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聽見嶽飛這話,趙鼎無語的看了他一眼。


    “元帥你變壞了啊。


    你要真聽不懂的話,我可就對他的黨羽痛下殺手了啊!”


    聽見趙鼎這麽說,嶽飛實在沒憋住,也笑了出來。


    其實他也想不通,官家到底是怎麽想到的一招,


    簡直可以稱之為神之一手。


    四乘馬車,按規矩那可是屬於諸侯才能享受的待遇。


    還有大漢將軍護送,史官隨行,更是一般諸侯都享受不到這種待遇。


    毫不誇張的說,官家這次給秦檜安排的儀仗,絕對是逼格拉滿。


    但如此高的規格之下,讓他幹的事兒,卻是名為誇功,實為在他傷口上撒鹽。


    真這麽在全國走一圈兒,秦檜就徹底成了大宋的一個笑話。


    但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在於這事兒向天下傳遞出了一個信號。


    之前不論怎麽暗地裏打壓秦檜,但明麵上官家從來沒有表現出過對秦檜的不滿或者說厭惡。


    可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是明著打他的臉。


    如此一來,全天下的人都會看懂一點,秦檜完了。


    之前那些依附於他的人,隻要不是瞎子,就必然要想辦法與他脫鉤。


    按正常情況,如果這些人想要與秦檜脫鉤,隻有拚命的攀咬秦檜,或者他們內部的其他人。


    這麽一攀咬,朝堂肯定要亂成一鍋粥。


    甚至,搞出來什麽不可控的事情都有可能。


    可官家的處理,妙在妙在這個地方。


    雖然官家已經暗示了秦檜完了,但同時又用四乘馬車、大漢將軍以及史官這三件套向天下宣示了另一個信號。


    雖然朕不會在政治上給秦檜任何前途了,但秦檜這個人,朕還是要保的。


    這個信號放出去之後,隻要不是太笨的人,就絕對不敢再互相攀咬。


    因為咬來咬去,一旦咬到了秦檜,那就會打破官家想要保住秦檜的計劃。


    換句話說,你不給皇帝麵子啊。


    你都不知道皇帝麵子了,皇帝摘了你的腦子,似乎也不過分吧?


    所以,對於秦檜一黨來說,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靜悄悄的散開,然後各迴各家各找各媽。


    至於你能不能拜上其他山頭,那就看你本事了。


    至於大家悄悄的散開了之後,會不會被朝廷一個一個的清算?


    這其實就是剛才趙鼎問嶽飛那句話的用意。


    想讓這些人靜悄悄的散開,朝廷必須要給一個信號。


    但這個信號,皇帝肯定不會親自給。


    這個時候,就需要趙鼎這個宰相站出來了。


    而趙鼎,自然需要問過嶽飛的意見。


    嶽飛剛才之所以沒直接迴答他,而是與他打趣一番,其實也是在看趙鼎的意見。


    嶽飛對於政治,確實不如打仗精通。


    但這些年官家一直在有意的把他往上推,先是把打仗的事兒讓他全權負責,後來又讓他打仗的同時,還要考慮地方的官的任命。


    官家似乎有意的在把他往諸葛丞相那個位置培養!


    雖然他一直沒正麵迴應,除了打仗之外的事兒,也總是能推就推。


    但官家把他往上推的次數多了,他有時候也不得不把自己放在諸葛丞相那個位置上想問題。


    想得次數多了,他的眼光自然也就跟以前不一樣了。


    不得不承認的一個事實是,雖然他從未有心結黨,但他的周圍,現在確實圍繞了一大批人。


    目前來說,他們確實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夢想在努力。


    這個夢想,就是收複舊都。


    但隨著距離實現這個目標越來越近,他也不敢保證圍繞在他身邊的這些人,是不是已經生出了其他的心思。


    他剛才沒直接迴答趙鼎的話,其實就是一種試探。


    如果趙鼎打算搞黨同伐異那一套,那他就必須要在內部先進行一番清洗了。


    他的身邊,隻需要純粹的戰友,不需要朋黨。


    還好,趙鼎的迴答,讓他非常滿意。


    “我們不是秦檜,有才有德者,便是朝廷需要的人才。”


    聽到嶽飛帶著笑意,但其實非常嚴肅說出的這句話,趙鼎的心裏也大大地鬆了口氣。


    這一段時間,他的壓力其實相當的大。


    隨著戰爭的態勢越來越明顯,他已經收到了無數的明示或者暗示,希望在將來的摘果子盛宴中,多吃一口。


    但這些要求,他全都給壓了下來。


    一是因為戰事現在還沒有結束。


    二是因為他急需要與嶽飛來一次長談。


    但他既沒找到合適的時機,也沒想好怎麽談!


    畢竟,嶽飛現在的權勢太大了。


    說是大宋開國以來第一人,一點兒都不誇張。


    雖然嶽飛現在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但他真得不敢保證,如此大的權勢熏陶之下,嶽飛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嶽飛。


    如果談完之後,發現嶽飛真的已經變了,他不敢想象自己的道心會崩成什麽樣子。


    沒想到啊,就在他瞌睡之時,官家送來了一個這麽舒服的枕頭。


    於是,他便像是開玩笑一般問了一句。


    結果,嶽飛表現堪稱讓他驚喜。


    讓他驚喜的,並不是嶽飛還是那個嶽飛,一點兒沒變。


    而是嶽飛竟然知道試探他的態度。


    做為一個宦海浮沉多年的老油條,他一下兒就聽了出來嶽飛在試探他。


    但他真的是不驚反喜。


    自家這個老大,不再是以前那個政治上的傻白甜了。


    正直、清醒,同時還擁有與自己實力相配的手腕和心機,跟著這樣一個老大,前途大大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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