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後比鬥後,有好事者給候羊起了個名號,稱之為“生死劍”。一是因為流光黑銀相間,二是意為候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要取人性命。


    據說羽墨差點被廢,不過宗門內的長老修為高強,將其道基保住,之後他便被親族帶迴去養傷了。而那薑佛兒之後卻是被其父明令禁止其與候羊往來,稱其殺業太重,避免沾染因果。


    候羊與張達在門內修養幾日後,就又繼續接取宗門任務。


    畢竟大三年的主要任務還收集築基丹材料,當然,出身不凡者隻需要修到練氣圓滿,就能嚐試築基了。不過此種修士在門內畢竟是少數,多數弟子還是要兢兢業業的為宗門完成任務,獲取貢獻點。


    ...


    一處深海洞窟內,候、張二人正和幾個東華族的異人協同作戰,他們的對手是幾個鮫首人身魚尾的異人。


    “玄羊道友,我等決計不能讓這幾個鮫人退迴深海,不然當真就是放虎歸山!”其中一個東華族人神情凝重。


    “確實如此,鮫人在水中比我族人行動更為迅猛,甚是難以降服!”另一人道。


    候羊微微點頭,靈力波動更盛。


    這是宗門內頒布的鎮壓任務,懸賞七枚下品靈石,幫助東華族人誅殺其宿敵鮫人。不同於東華族與人族一般發展文明甚至修行之法。鮫人更像那異獸,不事生產,茹毛飲血,四處劫掠。因其會使用一些天材地寶作為武器,驅使海中異獸,所以很難對付。每每結伴出現在東離邊境處騷擾修士、凡人駐地,讓人煩不勝煩。


    這類宗門任務最是多見,當鮫人之亂發展到一定聲勢之時,宗門就會頒布硬性任務,命令宗門內弟子放下手頭事務,擊退鮫人,守護凡人駐地。


    眼前這三隻鮫人氣機均在練氣九層左右,不過眼下其驅使的異獸已經被候羊一行人斬殺。眼下,更是被東華族人用異寶抽幹了一處洞窟內的海水,逼入到了地麵之上。


    關門打狗,張達不由得想到這個詞語,催動逍遙遊法訣,禦使風卷將幾隻鮫人死死困在原地。其餘幾人強攻之下,約莫半柱香後,終於將這幾個垂死掙紮的鮫人斬殺。


    “多謝道友前來相助!”其中一東華異人由衷感謝道。


    “道友客氣了,你我同屬東離,互幫互助是應該的。”候羊客氣的迴了一句官話。事後,東華族人啟用異寶,將洞窟內的海中漸漸重新填滿,隨即催發其釋放出一無形水罩,將候張二人帶出了海中。


    岸邊不遠處,便是東華族人的駐地。


    候羊、張達謝絕了幾人的挽留之意,帶著幾個鮫人的屍首返迴宗門領賞。歇息數日之後,就又踏上了完成宗門任務的漫漫之旅。


    ...


    一年時間一晃而過,候羊和張達配合日漸默契,完成了大大小小不少宗門任務,張達的修為也來到了練氣九層。


    近些時日,候羊更是已經收集兌換完了所有築基丹需要的材料。羅恆囑托的葵天竹之事也一並完成。


    這日,按照約定,他將一兩葵天竹帶到了霞光城內的靈珊藥鋪。


    霞光城內,候羊逛了許久,才在一較為偏僻處找到了這家藥鋪。一進其中,卻見一紅杉貌美女子在櫃台處托著下巴,愣愣出神。


    見候羊進來,也不主動打招唿。


    候羊摸了摸鼻子,道:“此處可是靈珊藥鋪?”


    那美貌女子打量了一眼候羊,隨口道:“正是。”她修為不俗,氣機高出候羊許多。


    “店家可識得羅恆師兄?在下與其有所約定,日後尋得葵天竹,就將其帶入此藥鋪交付。”候羊娓娓道說道。


    那女子聽聞羅恆二字,無神的眼睛才放出些許光彩,“受師兄所托?羅師兄此時就在門內,不多時就要趕來,你可否稍等一會兒?”


    候羊聞言,沒想到這店家也是門內眾人。然後略微一喜,自那日與羅恆一別,已經過去兩年多了。沒成想今日趕巧,居然碰見師兄返還師門。


    “如此好極!在下就在店內等候。”候羊應答道。


    “嗯,你自己拿張椅子坐吧。”女子言畢,繼續發呆。


    不消多時,一個風塵仆仆的身影從靈珊藥鋪外趕來。候羊迴頭一看,那身形挺拔,劍眉星目的披發男子,不正是羅恆嗎?


    羅恆見一陌生身影早已在此等候,微微打量。似乎是...是候師弟?他記性極好,眼前之人雖然身著一身黑色勁裝,一頭短發,身形飽滿有力,隻比他稍稍矮一些。臉龐棱角分明,有細微疤痕,依稀可見候羊當初的模樣。


    他嚐試性的問了一句,“侯師弟?”


    “羅師兄,好久不見!”候羊拱了拱手,高興道。


    “兩年未見,師弟變化了不少,為兄差點沒認出來啊。”見確是故人,羅恆湊上前來拍了拍候羊的肩膀,高興道。


    “師兄,你乍一迴來,也不與師妹問個好?”一旁一略帶惱意的女聲響起。


    羅恆像是忘卻了什麽事情一般,一拍腦袋,故作誇張道:“哎呀,怎麽把我的好師妹忘記了。”


    “別在這裏裝傻,我要你帶的東西帶了沒有?”那貌美女子氣鼓鼓道。


    “放心罷,師兄從未食言。”言畢,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木盒。


    那女子一把將其接過,打開一看,數朵散發的芳香的花朵靜靜佇立盒中。她大喜過望,對著羅恆臉頰就是一點,“愛死你了!”然後自顧自地邁著小碎步進入後房。


    見候羊略微有些尷尬,羅恆摸了摸臉頰,不好意思道:“那位是我的青梅竹馬,名喚蔣靈珊,我二人已經結成道侶。”


    候羊點頭稱是,然後從懷中取出一捆藥包,對羅恆道:“羅師兄,那葵天竹之事師弟總算完成。期間花了不少時間,請師兄見諒。”


    “無妨,”羅恆將此物接過,看也不看的收入儲物袋中,“你我二人許久未見,今日有緣相聚,不如共飲一杯,如何?”


    “好極!”候羊笑著答道。


    “靈珊,我帶師弟去九鮮樓喝上兩盅。”羅恆對著後房喊道。


    “去吧。”女子聲音傳來。


    得到首肯後,羅恆便拉著候羊到了九鮮樓。


    ...


    包廂內,侍從上完菜後,候羊拿起酒杯起身,對著羅恆真誠道:“若非師兄在靈龜島低價售賣戊土旗於師弟,九華一行,師弟恐怕早已遭遇不測!此番恩情,無以為報!羅師兄,我先敬你一杯!”


    “好好好!”羅恆也拿起酒杯,二人一飲而盡,“不過師弟卻是言重了,那戊土旗本就是你我公平交易,算不得什麽恩情。”


    羅恆頓了頓,繼續道:“不妨和師兄說道說道你這兩年經曆。師兄在那東離邊境鎮守許久,除了偶爾調禦手下修士守城外,日子當真是百無聊賴!”


    放下酒杯,候羊緩緩坐下,總算等到大倒苦水的機會了。他將九華之行細細說來,又帶過宗門比鬥之事,之後聊到近來帶著師弟完成宗門任務,最後提及近日一切準備妥當,要嚐試築基。


    一番傾訴後,羅恆倒是聽得津津有味,“沒成師弟這將近三年來卻是經曆了不少啊,好在一切順利,眼下大道有望。來,師兄與你幹下這杯,就預先祝師弟築基之事馬到成功!”


    二人一口喝完,又是叫那侍從取來靈酒。


    “來來來,莫要跟師兄客氣!今晚師兄全包,你我二人不醉不歸!”


    候羊也是喝的高興,自打和韓老分開許久後,自己一直忙碌於宗門任務,收集丹藥材料。在張達之麵前更是從未有過懈怠,生怕影響了他現在那股努力的勁頭,壞了修行大事。像是一根弦般,緊緊繃著。


    眼下總算是可以放鬆一番。


    觥籌交錯間,一壇又一壇的靈酒被羅、張喝淨。他二人皆是沒有動用靈力逼出酒精之氣,而是任由醉意彌漫。


    終於,uu看書 ww.ukanshu 夜半十分,二者被九鮮樓硬是趕了出來。


    一對師兄弟也不氣惱,勾肩搭背,唱著讓人尷尬的小曲兒,晃晃悠悠地行走在霞光城的街道上。


    “那羽墨好生欺負人!我自問把他當做好同門、朋友,沒曾想他壓根看不起我!呸!”候羊說著,對著一旁的地麵啐了一口,然後猛地將一小葫蘆中的酒水灌入口中。


    “嗨,此事見怪不怪。別看這宗門內表麵一派祥和。其實內裏派係林立,各看不起各的。你與那羽墨斷交卻是做得好,這種人日後隻怕是會捅你刀子!”羅恆也是灌下一口酒,大聲說道。


    “再說我那好師弟,性子悠閑散漫。雖然這兩年下來略有收斂,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他築基之事。哎,一人在外,最後能有幾個放心把後背交於對方的人兒?”候羊微微一歎,張達跟在他身後,已經攢下許多築基丹資源,比起那些真正一窮二白,無依無靠的修士,好過太多。


    “誒,此事就莫要怪為兄說你了,個人有個人的命運,你就算傾盡全力,如此這般,如此那般幫扶,最後說不準適得其反!依師兄所見,以後時日,讓那張達一人修行,才是最好不過!”羅恆似乎是想起曾經某事,有些語重心長的對候羊道。


    候羊略微一愣,似乎是突有所感,大笑道,“哈哈哈哈,師兄所言極是!師弟卻是陷入死胡同裏了,修行道法,成與不成,最後還是看個人造化,我又何必糾結呢?”


    “對啦,這就對啦!”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最後癱倒在路旁,昏沉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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