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直男深知那時各門各派,極其講究門規。呂瑩雖然年青,畢竟是自己師姐,又是師父親命的掌門。故本就十分尊重。


    楚直男見呂瑩喝了茶,便說:“師姐,那日並不是師弟私自脫離。實在有萬不得已的原因。”


    呂瑩雖聽車夫說過那日情況,心想那車夫也不一定聽得有多真,便故意板著臉道:“那你說說,是如何的萬不得已。”


    楚直男道:“那天,師姐要去追那個跟蹤者,叮囑我原地等候,你必定迴來接我。我先確實在那裏等著。


    沒想到,才等了一會兒,就來了三個人。我看他們帶著刀,頭上戴著官差的帽子。便有點害怕。


    其中一個就問我:你是不是叫楚直男?


    我也不敢撒謊,隻得說:是的。官差大哥找我,有什麽事嗎?


    旁邊一個人就說:我們是帶刀侍衛,可不是一般的官差。


    那開始問我的人就說:也不是我們要找你,是我們主子要找你。麻煩你陪我們走一趟。我們並不想動粗。


    我就問:你們主子是哪位?可不可以告訴我?


    那人說:我家主子是當今太子。


    我想那太子就是今後的皇帝,是隻比當今皇帝小一點點的官。


    又想咱們師父是前明公主,咱們天天在想著反清複明,在四處聯絡反清誌士。是不是事機不密,被這些人聽說了?所以來捉拿我們。


    如果賴在那兒等師姐迴來,說不定兩個人一齊抓了。抓一個人總比抓兩個人好,咱們要保存實力。


    我知道師姐今後還有大事情要你去做。可不能在這時就連累了你。


    隻好就跟著他們走了。”


    呂瑩心想,這小子什麽時候學會拍馬屁了?說以後有大事要我做,不就是奉承我嗎?卻不能因為他幾句好聽的話便輕易饒了他。如今當個掌門,實際上隻管他一個人,其他的盡是師兄。這一次若不能樹立威信,今後就更難了。於是冷冷地道:“難道不是你本來就認識太子你才去的嗎?”


    楚直男道:“師姐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怎麽會認識太子呢?”


    呂瑩冷笑道:“你既然能認識貝勒,為什麽就不能認識太子?說不定連皇帝你都認識。”


    楚直男一聽,忙道:“聽師姐這話的意思,是不信任我了。”


    呂瑩道:“從見到你那天起,就覺得你太神密,身上藏著不一般的秘密。不然,你說說,你從哪裏來的?你到底是誰?”


    楚直男想起,曾經跟官太白說過自己的來曆。穿越到古代久了後,便越來越淡化了以前的意識,越來越想知道原主的情況。現在,楚直男思考自己是誰時,越來越多想的是原主是誰。便道:“我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誰了,求師姐問點別的吧。”


    呂瑩細細看楚直男的表情,確實是一派無可奈何的模樣,於是說:“便依了你不是私自脫離師門,確實是萬不得已。那你說說你到底去哪裏了?幹了些什麽?又怎樣迴來的?”


    楚直男說:“去的哪兒我也說不清楚,反正不是紫禁城的毓慶宮。連皇城都沒進。


    當時他們帶我走了好長一節路,最後進了一個胡同,就把我關在那裏的一間屋子裏。”


    呂瑩心想,這八成就王德標老爺子說那個地方了。


    當時,楚直男被那幾個侍衛帶進一間屋子裏,那領頭的侍衛說:“先在這兒等著,主子等會兒會傳,咱們再帶你去見主子。”


    楚直男見那房間並不太大,裏麵家俱全是實木雕花的,十分講究。便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外麵兩個侍衛就站在門口,一點聲音也沒有。另一個不在,估計匯報去了。


    楚直男曾見史料記載,這太子性格狂暴,動不動就要打人。江南曹寅的女婿平郡主納爾蘇就曾被毆打,四阿哥胤禛曾被他一腳踢暈滾落台階。不知道他會拿自己怎樣。


    不知過了多久,果然聽到有人說:“快,太子命帶過去。”


    那兩個侍衛便命楚直男出去。一人架住他一隻手臂,帶進一間正房。便命跪下。


    楚直男哪裏習慣這些禮節,隻在戲裏見過。但想到這人這等殘暴,怕吃眼前虧,隻得跪下。


    那兩名侍衛也跪下磕頭道:“奴才見過太子,太子爺要的人已帶到。”


    楚直男當時根本不敢抬頭。隻聽道一個聲音說:“出去等著。”


    兩名侍衛便起身出去。


    楚直男迴想著戲裏的情節,忙以額觸地,隻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有人問:“你就是楚直男?”


    楚直男道:“草民正是。”


    那人說了一句:“抬起頭來說話。”


    楚直男忙立起身,頭仍垂著。


    那人說:“可知道為什麽找你來?”


    楚直男搖頭說:“草民不知。”


    那人道:“你不是神人嗎?怎麽會不知?”


    楚直男道:“草民的確不知。”


    那人道:“前月,u看書.uuanshu 我父皇對我說:四阿哥去年在江南遇一神人,說今年會出大事。父皇信以為真。


    本太子便命人去打聽,那神人是誰?總是打聽不出來。


    直到前幾天,下人來報告,說四阿哥對才從江南到京城的一個人出奇的好。每天車接車送,食宿全包。


    我想那老四怎麽可能對山野小民如此禮重,其中必然有因。


    下人便打聽到了住處,姓名。


    本太子的人便天天過來偵查,見老四的人始終在一旁,不曉得今天如何得了機會。


    你就是老四說那個神人,是不是?不然,他為何對你這般的好?”


    楚直男知道瞞不過,便說:“在江南時,草民的確認識了一位貝勒爺。但並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那人道:“那便是了。你給他說了什麽?給本太子如實迴答。”


    楚直男道:“草民並沒有對他說什麽。”


    那人卻不多說,上前對著楚直男便是一陣腳踢。


    楚直男這才知史料所言不虛。


    那人踢了一陣,似乎過了癮,就停下了。說道:“好好想想,到底跟老四說了什麽。如實交待。免受皮肉之苦。既然認識,必有交談。如何騙得過我?”


    楚直男見這人動不動就打人,終究害怕,道:“草民和那位貝勒也沒說什麽特別的。隻是有一次給他念了一首詩。”


    “什麽詩?快給本太子念來。”


    楚直男道:“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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